看著天色還早,她讓牛大海去找了把舊鐵鍬,隨後在茅屋附近看了看,最終選定屋子西邊的一塊空地。
這一處茅草屋,坐北朝南,太陽從她家門前經(jīng)過。
而且這一處茅屋就在村口,除了離她家有點近的一間房子之外,其他人家的屋子,離的都有些遠(yuǎn)。
而這個近的,正是林婆婆的家。
一條筆直的大路,把村子各家連在一起。
還有那不在主路上的,緊挨著鄰居的房屋蓋。
總是大路是大路,零零散散的還有些小路。
空地不大,再者她年紀(jì)也小,種不了太多的菜地,就挖個三四壟,種些應(yīng)季的蔬菜就好。
等有時間了,再將菜地擴(kuò)充。
牛大海總不好看她一個女娃在那幹活,於是跟小結(jié)巴兩個人,又回家偷了兩把鐵鍬。
三個人幹活,方七就在旁邊,把土裡的石頭跟雜草除去,順帶著還要看小妹。
農(nóng)家的小娃可憐。
小妹雖說已經(jīng)兩歲多,可她生辰小,算起來,才一週半多。
能這麼快走路,已是奇蹟了。
可她還不懂事啊,坐在那,時不時的抓著地上的草,往嘴裡塞。
結(jié)果又咽不下去,吐了出來,弄的胸前的衣襟,都是混著青草的口水沫子。
“小妹,這個不能吃,你乖乖的,晚上姐給你做好吃的,”方七用自己的袖子,把她嘴上的沫子擦掉。
小妹擡起粉嫩的嬰兒臉看她,然後舉起肉嘟嘟的手,往她跟前遞,“吃吃……麼麼……”
“快扔掉,吃這些是要壞肚子的,”方七掰開她的心,拍掉她手裡的髒東西。
小妹也不哭不鬧,手裡沒了,再去抓。甚至偶爾蹦到身邊的螞蚱,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小丫頭膽子大,抓了就往嘴裡送。
所以方七可真得一心二用,否則讓小妹吃壞肚子,她們連看病的錢都沒有。
牛氏出來找兒子,“大海!回家吃晚飯了!大海!臭小子,又跑哪瘋?cè)チ耍 ?
她一邊走,一邊喊。
牛大海一聽見他老孃的聲音,嚇的把鐵鍬,往肩膀上一扛,“十一,我得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一有空就來幫你幹活,小結(jié)巴,跟我走!”
圍著茅屋後面的有一條水溝,從茅屋的東北角,延伸到西北角,再到西南,再從村子大路旁邊的一條水溝,通過石橋洞,流到村子大路對面,也就是茅屋對面的池塘裡。
再由池塘,流到距離姚莊不遠(yuǎn)的一條小河裡。
那條河不深,旱季的時候,河下游的淺灘水沒不過腳踝。
而且水下也不是淤泥,而是層層疊疊的鵝卵石。
總的來說,方十一的茅屋四周,除了東面沒有小溝之外其他三面都被水溝環(huán)繞。
需要灌溉的季節(jié),河裡的水會被抽上來,再通過池塘,經(jīng)過茅屋前的水溝,流到村子各處的小水溝。
這樣一想,這一處茅屋地勢還是不錯的。
事在人爲(wèi)嘛,越是糟糕的環(huán)境,有可能就是一片沃土呢!
但是這個茅屋還不屬她,她得想辦法,把這個茅屋,以及這塊土地弄到手。
在村子大路旁,修個籬笆院牆,以後這塊土地要種什麼,就是她一個人做主了。
牛大海跟小結(jié)巴,就是從小溝裡摸出去的。
那邊有水草擋著,他倆摸出去,根本沒人看見。
前腳他倆剛走,後腳牛氏就來了。
牛氏長的很壯,很結(jié)實,但不是胖,一張臉黑黑的,一看就是在常年在地裡勞作,曬太陽所致。
她站在大路上,雙手掐腰,臉色不好的瞪著方十一,“方家丫頭,看見我家大海了嗎?”
方十一停下鋤頭,用袖子擦了擦。就在牛氏以爲(wèi)她就要回答時,方十一又彎下身,繼續(xù)幹活。
牛氏氣的一噎,“哼,沒教養(yǎng)的丫頭!”
方十一不理她,她還不想理方十一呢,死丫頭,有什麼可拽的。
這路罵聲,方十一懶得鳥她,手裡的活一大堆,誰有空搭理她。
方七又把小妹挪了個地方,也好更靠近方十一,“阿姐,那邊的草要除掉嗎?”
方七指的是水溝邊,長著好多三棱草,青麻,水邊還生著水辣子,紅紅的一片,顏色倒是很發(fā)看,就是怪討厭的,長勢極快。
香蒲生在水邊,佔了很多水面。
當(dāng)然,還有野生的茭瓜,不曉得是不是兩季的茭白。
不管有沒有,方十一都打算下去看看。
從前在孤兒院時,她真的啥啥都幹過。
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反正不管日子怎麼困難,也別想把她餓死。
“當(dāng)然要除,否則很容易招蛇,方七,你拿根棍,到那邊去敲一敲,以防有蛇,”方十一頭也不擡的說道。
“哦……可是我們家沒竹竿,”方七犯難了。
方十一又嘆了口氣,幸好她手裡還有把鐵鍬,否則真要命老命了。
茅屋後面有幾棵竹子,竹子根都擠在一塊,竹子又細(xì)又矮。
最高的,也就比她長一點。
竹子在古代鄉(xiāng)下,絕對是好東西,方十一嘀咕著,回頭要把這個地方收拾一下,讓竹子長起來,以後能有大用。
長起來……
砍完了幾根比較長的竹子,方十一站在那裡,瞅著茅屋的後牆,再看看水溝的方向,估摸著竹林能搞多大。
四五十個平方左右,到了春天的時候,可以採竹筍,再時不時的砍掉細(xì)竹子,留著粗的,以後興許可以蓋房子用。
扛著鐵鍬,拖著幾根竹子,方十一再次回到還未弄好的菜地。
用鐵鍬切掉竹子的分節(jié)。
沒有砍刀,只能這樣了,將就著用,就是怪刺手的。
方七衝她豎起大母指,調(diào)皮的笑道:“阿姐,我發(fā)現(xiàn)你簡直萬能啊,難道撞下頭也能變聰明?那你說,我要不要也撞一下?”
方十一很認(rèn)真的看了看她,最終總結(jié),“也許吧,要不要我給你試試,拿這個敲,絕對夠狠。”
她舉起鐵鍬,在方七面前晃了晃。
“呵呵,還是算了吧,我已經(jīng)夠聰明瞭,不像你之前太笨,”方七乾笑兩聲。
“什麼?你敢說我太笨?小樣,我看你是欠收拾,看鍬!”方十一痞性的一抹鼻子,舉著鐵鍬,就要敲她的腦袋。
方七哇呀呀叫著跑開了,方十一裝模作樣的揮著鐵鍬。
逗的小妹咯咯直笑。
方十一故意板起臉,瞪她,“笑什麼笑,看看你,才長了兩顆牙,在你這個年紀(jì),不是應(yīng)該長好幾顆了嗎?沒牙的小老太太,看你怎麼吃肉!”
方小妹以爲(wèi)阿姐在逗她玩,舉著兩個攥著青草的拳頭,笑的那叫一個歡快。
方七也沒跑邊,手裡舉著竹竿,揮的那叫一個起勁。
反正也不曉得從哪看來招式,跟耍大刀似的,呼呼生風(fēng)。
呃……不對,呼呼生風(fēng),是從她嘴裡發(fā)出來的,人力配音。
方十一又繼續(xù)整理還未盛開的菜園。
挖好,翻過來的泥土,還得經(jīng)過兩天的暴曬,纔可以做爲(wèi)菜園使用。
當(dāng)然,也少不了肥料。
挖了大概有二十平方左右的面積,就得分壟。
爲(wèi)了方便澆灌,她還是選擇分成兩個半平方左右的小菜壟。
從中間剷出一條小路,再從另一邊再鏟一條,形成一個十字形。
剷出的小路,需要平整好,弄的方方正正。
沒辦法,她有一點點強迫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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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嚴(yán)得,但也絕對受不了菜地的路歪歪扭扭。
因爲(wèi)菜地了茅屋還有一段距離,於是她跟方七兩人,一人拔草,一個清理小路,弄了條一尺寬的小路。
忙好這一切,天就要黑了。
沒油燈,她們得趕緊做飯,還得把澡洗了,否則就得摸黑幹事。
在此之前,還得解決蚊子的問題。
要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可怎麼幹活喲!
站在茅屋門口,方十一回頭看著小小的,低矮的屋子,心中對方有財?shù)热说男袪?wèi),唾棄千萬遍。
沒見過這麼狠心的親戚,就是普通鄰居,都比他們地道。
他們最好向上天保佑,有朝一日,不會求到她的面前,否則今日的賬,她非得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也不知是誰的良心發(fā)現(xiàn),方有財吃飯晚飯,把她們姐弟三個之前留著的衣服,都送了過來。
當(dāng)然了,也是因爲(wèi)那堆衣服,都是舊貨,要是新衣服,估計他們死也不肯送來。
除了衣服,還扔了兩個破碗,一口豁了半邊的鐵鍋,上面的鐵繡厚的呀!
最後,還有個破木箱,是馬娟扔給她們的。
說是她們的孃親,當(dāng)年嫁人的嫁妝。
馬娟可不會要這些東西,別人的嫁妝,她纔不稀罕要呢。
給了這些東西,方有財心裡更坦蕩了,也許是方十一下午的話提醒他了,他這是要準(zhǔn)備永遠(yuǎn)佔著她們爹孃的房子。
方十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能忍一時之氣,有朝一日,就能解百日之恨。
有了東西,就算是破爛,那也比沒有的好。
說好要掰茭瓜的,讓方七將鐵鍬送回去,方十一便捲了褲腿準(zhǔn)備下到水溝裡掰茭瓜。
想要弄到的,不自己動手哪行呢!
這個季節(jié)的水不涼,反倒清清爽爽的。
方十一的小腳踩進(jìn)淤泥裡,感受熟悉的觸覺,要不是場景不對,她還以爲(wèi)自己在孤兒院的鄉(xiāng)下呢!
“阿姐,水涼嗎?”方七抱著小妹,蹲在小溝的岸上看她。
“還好啊,你要不要下來?”方十一故意逗她。
方七噘嘴哼了聲,“纔不要,你自己玩吧!”
方十一彎腰找茭白,剛開始摸了兩個都沒有,後來再往裡面掰,才找到幾個。
“方七,接著!”方十一把茭白,連著葉子一起扔到岸上。
“姐,還真有啊,我以爲(wèi)只有春天才有茭白呢!”方七欣喜的撿起扔到岸上的茭白,剝開外面一層層的外殼,終於看到裡面的茭白肉。
這是後來長的,並不是春天的那一撥,否則這會一定老的吃不動。
方十一又陸陸續(xù)續(xù)扔上來幾個。
其中有老的,也有嫩的。
方七挑了能吃的,擺在一邊,不能吃的,又回水裡。
看著弄的差不多了,方十一又琢磨起了別的事,“方七,從明天開始,咱們得把小溝裡的淤泥清理一下,把淤泥挖到岸上,曬乾了以後能當(dāng)肥料呢!”
淤泥雖然臭,但越臭說明它越肥。
這就跟大糞一樣,沒那玩意,誰也別想種出好吃的蔬菜。
方七爽快的應(yīng)了一聲,“行,那咱們弄個筐,你負(fù)責(zé)挖,我負(fù)責(zé)往菜地裡運,不過,姐,咱家的菜園要種什麼,咱們一點菜種都沒有,要不然管他們借一點?”
“當(dāng)然是種大白菜了,冬天咱挖一個地窖,把蔬菜儲存起來,再弄點酸菜,想想就得滾口水啊!”方十一想著吃的東西,乾的起起勁。
兩人又挖了些茭白,方十一便準(zhǔn)備上岸了。
腳上的淤泥在溝邊洗了洗。
小溝的水挺乾淨(jìng)的,清澈的見底。
這個年代,也沒有工業(yè)污染,更沒有亂丟垃圾塑料袋什麼的,所以小溝裡的水,真是純天然,
方十一站在小溝邊,又看了看遠(yuǎn)處的水塘,嘴裡滴咕著什麼。
方七仔細(xì)去聽,才曉得她說的是,要在小溝邊弄個洗衣裳的跳板,還得把靠近菜園,最方便澆水的地方,挖個方便澆水的臺階出來。
菜園的事,方七也不是很懂,也就沒往心裡去。
茭瓜有了,但是沒有油鹽。
方十一干脆把茭白,放在火裡烤,雖然不怎麼好吃,但也只能這樣湊合。
時間不早了,她們得趕緊準(zhǔn)備別的事。
吃過飯,方七負(fù)責(zé)把那幾個破碗洗了。
方十一就在池塘邊提了水,看著水質(zhì),其實並不太好。
方十一想著,還得儘快打口井。
姚莊水資源豐富,打井應(yīng)該不難。
目前她最缺銀子,有了銀子得先置辦些油鹽醬醋,還有蚊賬跟糧食。
唉……這樣一算,她需要錢的地方還真多。
但只有先搞定這些,才能想辦法去掙錢。
洗過碗,方十一把那個破箱子擦乾淨(jìng),當(dāng)桌子用的,擺在茅屋的一角,碗筷都擱在上面。
洗澡的水,也是那個半舊的鐵鍋裡燒的。
之前借林婆婆的鍋,已經(jīng)送回去了。
這年頭,誰家日子也不好過,人家說不定也等著鍋用呢!
她倆先給小妹洗了澡,也沒木盆,索性一個人扶著,另一個人拿水淋。
小妹不喜歡洗澡,因爲(wèi)以前每次她倆洗澡都會弄到她的眼睛,再說了,淋著洗澡,也不能玩水,所以她一點都不高興,掙扎著湊湊合合,總算是洗乾淨(jìng)了。
然後是方七洗澡,方十一抱著小妹出去了,讓方七弄個東西把門抵上。
揹著小妹,方十一在小溝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麼。
然後又走到大路上,開始來回的走。
姚莊的土地總體來講,並不少。
只不過有很多劃了界碑的,那是鄉(xiāng)紳富人家的地。
有些是多年積攢他們買來的,越積越多,然後家裡僱傭長工,農(nóng)忙的時候,再僱傭短工。
再不然,把地租給百姓們種。
租地種莊稼,那是有風(fēng)險的。
萬一趕上災(zāi)年,收成不好,甚至棵粒無收,也不能少繳一分租子。
要是豐年,在糧食價格不漲,地主家沒有增收租子的情況下,農(nóng)戶才能笑的出來。
方十一不敢走遠(yuǎn),因爲(wèi)方七在洗澡,那個茅屋太舊了。
她只在茅屋周圍的田地裡看了又看。
她發(fā)現(xiàn)茅屋東邊,是一塊旱地,大約有六分大小,也就是四百多平米。
能引起方十一注意,不光是因爲(wèi)這塊地整個很大,而是這地的正在茅屋的隔壁,太近了。
其他的地,都得走上一段距離。
她揹著小妹,跳過水溝,找到界碑,仔細(xì)看了看地頭豎起的界碑。
上面刻的好像是個呂字,下面一個甲。
“噯,小丫頭,你在看什麼?”
一個聲音在她背後猛然響起,嚇了方十一一大跳。
不是她膽子小,是她看的太認(rèn)真。
拍拍胸口,她氣呼呼的回頭瞪著那個嚇唬她的人。
喊她的人,是個長著鬍子的中年大叔。
因爲(wèi)前面的事,方十一對中年大叔很有牴觸。
“不看什麼,隨便走走,”她託著小妹的屁股,就要跳過小溝。
剛邁開腿,忽然看見小溝邊長著她要的東西。
方十一心中一喜,啥也不管了,彎腰就去拔,可想了想,拔了不就得死了嗎?
還是挖回去種上好了。
沒有鐵鍬,她就找了個木棍,將薄荷草周圍的土都撥乾淨(jìng),一點一點的將它挖了出來。
小溝對岸的人,掏出煙桿,乾脆坐在大路邊,饒有興致的看她搗騰一顆草。
“你是方老兄家的大閨女吧?聽說前兩日受傷了,要不是手頭臨時有點事,大叔正要去看看你呢!”
方十一把薄荷草拎在手裡,扔掉棍子,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輕盈的跳躍,背上還揹著孩子,也一點不影響她跳來跳去。
她雖然沒有記憶,但也認(rèn)出這人是誰。
跟牛大海長的一模一樣,不是他爹,還能是誰!
方十一現(xiàn)在還不曉得人家是敵是友,就算是友,家裡有那麼個婆娘,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她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還好,死不了,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本姑娘的後福大著呢!誰也別想收我走,老天爺也別想!”
看她說話時,傲嬌的模樣,牛耿呵呵直笑,“你這丫頭,摔了下腦袋,脾氣大了,說話也更逗了。”
牛耿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背上包袱。
他的確是剛從外面回來,當(dāng)看見方十一揹著小妹沒進(jìn)村子,還是拐進(jìn)了荒地上的茅屋。
他詫異了,“丫頭,你怎麼住這兒?”
“怎麼不能住這兒啊,天爲(wèi)被,地爲(wèi)牀,我覺得挺好,”方十一不以爲(wèi)意的說道。
牛耿哪會不明白方有財?shù)臓?wèi)人,頓時氣的快冒煙,“丫頭,是不是方有財把你們趕出來了?這個王八蛋,當(dāng)初你爹沒出接濟(jì)他們,現(xiàn)在他們?nèi)兆舆^的好了,又不是沒房子住,幹啥要霸佔你家的房子,不是人的東西,丫頭,你等著,牛叔去給你討回公道!”
方十一被這一通噴的直愣。這位大叔不止嗓門大,底氣還很足,驚的林間鳥兒撲騰亂飛。
見他氣的臉都紅了,捲了袖子,真要去幹架。
方十一有點相信他是關(guān)心她們姐妹三個,但現(xiàn)在不是幹架的時候啊!
“牛大叔,大叔,你別去,”方十一扔掉薄荷草,急忙追了出去。
牛耿以爲(wèi)她是害怕,拍著胸脯保證,“丫頭,你別怕,有牛叔在,定叫方有財那混蛋乖乖把房子交出來。”
“不是,不是這麼回事,你聽我說,”方十一知道他是誤會了,要是打架能解決問題,她早拎著板磚,闖進(jìn)他們家,一人給他們一磚頭了。
“牛叔,我不是怕方有財,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自有我的主張,真的,那個破房子不要也罷,但我想問問您,我爹那個房子是啥時候蓋的,大概住了幾年!”
牛耿將信將疑,“你纔多大,你能有什麼主張?”
“我說有就有,您別小瞧人哪,快回答我的問題,”方十一催促他。
牛耿抓著腦門子想了想,“也沒多久,五六年了吧,沒花多少錢,那些木料土坯啥的,都是他自己弄的,大概十兩銀子左右,當(dāng)初你爹帶著弟弟妹妹,逃荒到的這裡,起初家裡窮,要不是你娘不嫌棄他,恐怕一輩子都討不到媳婦,後來日子好過了,弟弟妹妹的婚事,都是他張羅的,這不,乾的太狠了,落下病根,不然哪能這麼早就去了。”
“原來是這樣,”方十一明白了,難怪都沒人聽到關(guān)於爺爺奶奶的事,原來是逃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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