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五毒俱全

郭青松目光隱晦的用餘光打量她，顧南煙並未察覺，往堂中掃視一圈，卻不見於佳身影。

她皺了眉：“於佳呢？”

若是她沒記錯(cuò)，自己讓人告的是於佳，怎的這裡只有西院姐妹倆。

宋軼猶豫道：“涉事之人乃顧佩玲與顧佩蘭二人，於姑娘並未參與, 亦沒從中得利，本官便讓她在後堂等候，所有需要自會傳她來問話。”

不是他偏袒，於佳至多算個(gè)證人，實(shí)在沒必要一直呆在堂上看審。

“可是據(jù)本宮所知，顧佩玲姐妹行竊之時(shí), 於佳一直陪同在側(cè)，且那賄賂夥計(jì)的十兩銀子也是由她所出, 這也叫沒參與？”

顧南煙冷笑：“況且本宮親耳聽到, 於佳教唆顧佩玲冒認(rèn)我東院名頭行盜竊之舉。”

她瞇了瞇眼問道：“宋大人可還認(rèn)爲(wèi)此事與她無關(guān)？”

宋軼噎了噎，他本是好意，不想讓雙方矛盾激化，這纔將於佳摘了出去。

可這位明顯不這麼想。

他往李逸那邊看去，希望他能幫著勸勸。

“看本王做什麼。”李逸斜他一眼，立馬垂下眸子，神情淡淡。

“既然公主說有關(guān)，那定然有關(guān)，還請宋大人秉公處理，將嫌犯宣上堂來，莫要厚此薄彼纔是。”

小小一個(gè)尚書之女，居然敢給煙兒使絆子，簡直自不量力，他今日便讓她好好明白明白自己究竟幾斤幾兩重！

李逸話音落下, 還沒待宋軼勸阻，跪在下面的顧佩蘭先不幹了。

“此事與於小姐何干，她只是看不慣我與姐姐在將軍府受欺負(fù), 爲(wèi)我們兩姐妹抱不平罷了，顧南煙你莫要胡說！”她憤憤道。

自從之前在宮中出醜，她就有意躲著顧南煙。

再加上她一走就是大半年，二人便一直沒有碰上。

此時(shí)一見，簡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她緊緊咬著下脣，委屈道：“況且什麼叫我們盜取東院名頭，都是將軍府小姐，怎麼有些東西你買得，我們卻買不得。”

顧南煙挑眉，看著這對姐妹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差點(diǎn)被逗樂。

“本宮何曾說你們不能買？”她勾著嘴角問道。

那你還報(bào)官！

顧佩蘭一張臉氣的通紅，眼中含著控訴。

“我只說你們不能偷。”她話鋒一轉(zhuǎn)，擺出一副嚴(yán)肅臉。

“作爲(wèi)將軍府嫡小姐，在這種情況下有必要教教你們這些庶房做人的道理。”

顧南煙清了清喉嚨：“知道‘買’是什麼意思嗎？”

“以錢易物或以物易物才叫買，你們光把人東西拿走了，卻不肯交銀子，且整個(gè)過程是在沒經(jīng)過店主或掌櫃的同意下偷偷進(jìn)行的。”

“這不僅僅是偷，還是騙, 也可以算作搶。”

她伸出蔥白食指點(diǎn)著二人，嘖嘖兩聲。

“你說說你們，身爲(wèi)將軍府之人，坑蒙拐騙搶五毒俱全，禮義廉恥信一貧如洗，智體美勞唯獨(dú)缺德，還好意思在公堂之上擺將軍府小姐身份，哪來的臉？”

顧南菸嘴皮子帶毒，再加上那滿臉的鄙夷，劈頭蓋臉砸的顧佩玲姐妹白了臉。

“你胡說！”顧佩蘭急忙辯解道，“我與姐姐何曾說過不給銀子，只是身上帶的銀錢不夠，暫時(shí)賒欠而已，臨走時(shí)已交代銀樓夥計(jì)去將軍府取錢……”

“那你倒是給啊。”顧南煙打斷她。

“現(xiàn)在就讓人去取，只要你今日將銀子交上，我便當(dāng)這事沒發(fā)生過，撤回狀告如何？”

顧佩蘭眼神閃了閃，她們西院雖說最近日子過的鬆快，卻也沒有錢多到能拿出這麼多銀子買兩套首飾的地步。

不然也不會趁機(jī)想把賬掛在東院頭上。

顧佩蘭一時(shí)無語，額頭都冒了汗。 顧佩玲卻比她鎮(zhèn)定一些。

“南煙妹妹說的對，確實(shí)是我們的不是。”她幽幽嘆息一聲，眼眶發(fā)紅。

“今日偶遇祖母與大伯母陪你置辦嫁妝，我姐妹二人本想一起，又怕擾了你們的興致。”她一臉失落道。

“後又聽說祖母要爲(wèi)妹妹添置一套價(jià)值四五萬兩的頭面作爲(wèi)嫁妝，想到她老人家向來公平，定會爲(wèi)我們姐妹添置同樣價(jià)值的頭面，心下實(shí)在惶恐。”

“便想著先下手取兩件便宜些的，省的祖母太過破費(fèi)，誰知卻是我們自不量力……”她說到這哽咽一下，眼淚開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顧佩蘭見姐姐哭了，也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宋軼沉默，雖知道這話只是狡辯，可若真說出去，都是一個(gè)府裡的，即便嫡庶有別，差距如此之大也的確不合適。

“公主要出嫁？”郭青松突然出聲問道，老臉上一片訝異。

這與案情毫不相干的問題一出，堂中瞬間靜了靜。

“這個(gè)……”宋軼看了看李逸，不知怎麼回答。

晟王即將去將軍府提親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可他畢竟還沒提……

他正腹誹郭青松多嘴，卻聽李逸聲音愉悅的應(yīng)聲。

“不錯(cuò)，本王不日便會上門提親，聘禮也已提前交了一部分，剩下的只等皇兄醒來再過禮。”

提起這事，李逸渾身是勁。

郭青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竟是王爺與公主的婚事，這樣的話，區(qū)區(qū)幾萬兩的頭面做嫁妝倒也不值當(dāng)什麼。”

公主出嫁，王爺娶妃，都數(shù)皇族嫁娶，本就需紅妝十里，更何況二人地位擺在那。

他說罷捋了捋鬍子，看向顧佩玲方向：“只是不知你們姐妹嫁的又是何等大人物，竟能與堂堂皇長公主攀比嫁妝。”

皇長公主與公主可不一樣，嫁娶規(guī)格可與皇后比較，只不過沒有立後那麼繁瑣而已。

他這話問的不鹹不淡，卻正好打在二人七寸上。

顧南煙眨巴眨巴眼，瞥了眼坐在案桌後像是純粹好奇的老頭。

感受到她投來的視線，郭青松並沒回頭看她，仍舊板著張臉望著前方。

李逸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前傾，十分配合的露出疑惑表情。

“皇兄幾位皇子尚未到娶親的年紀(jì)，應(yīng)當(dāng)不是他們，本王幾位兄長也都已娶妻生子，按理說沒人能越過本王的規(guī)格……”

他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驚訝的望向顧佩玲：“難不成是本王那年已古稀，卻整日流連花叢的王叔逍遙王？他要停妻另娶？”

說起他這位王叔，那可真是居功至偉。

他自小便愛往女人堆裡鑽，不過十二三歲便有了暖牀宮女。

待到了娶親的年紀(jì)，正妻還沒娶，妾室便一房一房的納，出了名的風(fēng)流成性，後院女人多的都要裝不下。

後來也不知是不是報(bào)應(yīng)不爽，千挑萬選娶了一位悍妻。

兩人都是暴脾氣，他那王妃也是個(gè)一言不合就動(dòng)手的主。

剛成親二人便吵個(gè)不停，後來乾脆動(dòng)起了手。

打的厲害時(shí)，能從寢室一路打到前廳，再從前廳打到後花園。

可叫外人看了不少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