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溪如遭雷劈,當(dāng)場石化在那。
此刻站在門外的,是一身穿著黑色的長風(fēng)衣,風(fēng)衣長度直到他的小腿,卻顯得他的腿格外修長。他一身,從裡到外,都是黑色的!
他大晚上的,戴著黑色的墨鏡,戴著一個黑色的禮帽,又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全身上下除了他的皮膚之外,其他都是黑色的!可儘管他將自己掩護(hù)的這麼嚴(yán)實(shí),顧淺溪還是直覺猜出這人是他----蘇承墨!
太過深刻,以至於真的那人出現(xiàn)時,你會覺得“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你”這句話,不是空頭白話。
顧淺溪反應(yīng)過來後,“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了,像逃命般往樓上走。安媽聽見關(guān)門聲,好奇的走出來一看,就看見一個渾身裹著黑色的人拿著鑰匙打開了門,然後緊追著顧淺溪的方向而去。
顧淺溪沒幾步,就被他從後面拉住了手,狠狠擁入了懷裡。
這一抱,夾雜著外面風(fēng)雪的氣候,也彷彿夾雜著衆(zhòng)多的情愫。顧淺溪只知道,這往他的懷裡狠狠一撞,這兩個月來從未出現(xiàn)的酸意,再一次涌上她的鼻尖。
就是不知道是被他身體撞得,還是被他身上的氣息撞的……
她的腦袋,被蘇承墨死死扣在自己的懷裡,壓在他的胸膛上。頓時,顧淺溪的耳邊只有他心臟,急促而有力的跳動聲。他的懷抱,太用力,氣息太濃烈,好像要將她揉進(jìn)他的血脈裡一樣。
那些被她選擇性遺忘的一幕幕,再度浮現(xiàn)在腦海裡。
孤寂荒涼的墳冢、一筆一畫用血水寫出來的碑文、焦黑著面目全非的屍體、熊熊大火吞噬的病房、放在工作臺上足足400cc的鮮血還有他將自己抵在牆壁上,聲嘶力竭問自己“引產(chǎn)”的這些畫面,一幕幕,恍若重現(xiàn)!
原來一些東西,不是忘記了,也不是不在乎了。而是越是深刻,就埋藏的越深。自以爲(wèi)結(jié)的痂很厚,自以爲(wèi)一切都塵埃落定可以不再去想起,自以爲(wèi)昔日種種都影響不到她的心境。可結(jié)果,只是一個懷抱,一個氣息,她那個爲(wèi)自己結(jié)成的厚厚的繭,就被撬開了一個角落,頓時鮮血淋漓,滿目蒼夷!
顧淺溪深吸了一口氣,推搡著蘇承墨。可是推不開,她的腦袋被他扣著,甚至連話都說不了。她掙扎的拳頭在他看來,恐怕跟小孩子沒什麼區(qū)別。數(shù)據(jù)仙緣
安媽驚呆了,這纔回過神來,“先生!你……你怎麼能亂闖別人的房間,請你立馬出去!不然,我,我馬上報警。”
“安媽,是我!”蘇承墨悶悶的說著,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蘇……蘇先生?”安媽驚愕的開口。
在他摘下口罩的時候,顧淺溪就逮住了機(jī)會,使盡了全力將他猛地推開。懷抱掙脫開了,她自己卻因爲(wèi)這股反作用力向後踉蹌了好幾下。
是安媽眼疾手快,將她拉住,幫她穩(wěn)住了身形。安媽慌忙的道,“顧小姐,你沒事吧?”
顧淺溪搖了搖頭,一臉蒼白,後退了好幾步,跟他拉開最大化的安全距離。擡起頭看看向蘇承墨,他嘴脣邊全是長出來的胡茬,像是有好久沒有搭理過自己了。顧淺溪好幾口氣,側(cè)在旁邊的手緊握成拳,使出的力道,才迫使她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對上他的臉。“蘇先生,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安媽,送客!”
說著,顧淺溪警惕的走到座機(jī)旁邊。看這架勢,只要蘇承墨一有不對勁,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撥打報警電話。
蘇承墨緊繃著臉,那雙眼睛像是一直緊緊的在盯著顧淺溪。氣氛尷尬的僵持著,顧淺溪只給了他一分鐘,見他沒有反應(yīng)後,深吸一口氣,將電話擡了起來撥了報警電話。那邊嘟聲之後,立馬傳來一位接線員的聲音。
顧淺溪剛要開口,眼角餘光就瞥見那抹黑色的人影走了過來。顧淺溪嚇得心口一窒,抓著話筒的手鬆了,顧不上其他迅速朝門口跑去。
安媽擔(dān)憂的聲音還在背後傳來,“顧小姐,你……你的肚子不能跑啊,會動了胎氣的!蘇先生,你別追了。”
顧淺溪跑的時候,捧著自己的肚子。因爲(wèi)知道孩子還不足三個月,顧淺溪有了顧慮,也不敢跑快了。很快就被蘇承墨追了上來,他作勢又要抱上,顧淺溪心裡一慌,先他一步自己靠在牆壁上,隨手操起在旁邊的落地?zé)簦瑱M亙在兩人中間。
“蘇承墨,這裡不歡迎你,你給我滾!”親愛的鬼公子
“淺溪……”
“滾!”聽見他這溫柔的嗓音,顧淺溪只有一陣作嘔的感覺。朝著他怒吼一聲,將落地?zé)舫偷負(fù)]了一下。落地?zé)舻臒粽直凰α顺鋈ィ敝钡南蛱K承墨飛去,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承了這一道攻擊,只發(fā)出一聲悶哼。
燈罩被甩出去後,她的手裡只剩下一根落地?zé)舻蔫F桿,以及端頭那還亮著的燈泡。安媽嚇得想走過來,卻也被顧淺溪排斥在了一邊,進(jìn)不得半步。
“顧小姐,你仔細(xì)別動了胎氣啊!”
安媽在一旁乾著急,“蘇先生,要不然你先去找少爺?等顧小姐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再過來探視……”
她還沒說完,蘇承墨忽然伸手。他伸手那一瞬,顧淺溪就緊張的全身繃緊了,眼睛仇視的看著他,似乎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傷一個洞。他伸手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了他全部的面貌。
可是這一瞬,顧淺溪呆了。
他的左眼角至太陽穴的位置,有著一道很長的傷口,旁邊明顯是手術(shù)後的縫合線。他的另外一隻眼睛也是青腫著,顎骨那有點(diǎn)凸出。他這幅模樣像是被誰揍過一頓一樣,很是悽慘,絲毫不見以往俊逸的模樣。
他那雙微褐色的眸子,其中被揍的那隻,眼睛裡充斥著紅血絲,看起來有點(diǎn)可怖、可憐。
“淺溪……”他醇厚的聲音傳來,想走近一步。顧淺溪卻猛然回過神來,那根落地?zé)舻蔫F桿毫不遲疑的打在他的身上,想逼迫他後退。可是這次蘇承墨直接承受著她的打擊,三兩步走了上來。
顧淺溪驚慌之下,用的力也更深。蘇承墨悶哼一聲後,長臂一攬想摟住顧淺溪。顧淺溪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裡,連忙矮身要跑,但還是逃不過他的魔爪,被他拎著衣領(lǐng)再度擁入懷中。
顧淺溪發(fā)了狠的掙扎起來,“放開我!”
“蘇承墨,你放開我!”
蘇承墨像小孩一般,緊緊摟著她,任由她的拳頭捶打在他身上。“不放,就是不放!”重生之我是地主婆
見怎麼打都沒用,顧淺溪抓了狂,仰著頭在他露出的脖子處狠狠的咬了一口!立馬見血,蘇承墨卻依然不放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他摸著顧淺溪的頭髮,摸著她那一頭修建後只到脖頸的頭髮,低低的說。“就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明天我就走!”
顧淺溪咬的自己嘴巴都酸了,眼睛也跟著酸,他卻依然不爲(wèi)所動。嘴裡嘗著這股鹹腥味時,她的腦海裡瞬時閃過一道白光,動作一僵。本來,她一直想不通,爲(wèi)什麼她會覺得每天喝的藥膳裡那股怪味道會比較熟悉。原來,那股味道就是血的鹹腥味!那個藥膳,有問題!或者說,李醫(yī)生說的,她體內(nèi)病毒已經(jīng)差不多肅清乾淨(jìng)這句話,有問題!
最重要的是,他們夥同起來說,這個病毒不知道會對人體有什麼影響的那句話,大大的有問題!!
不會有很嚴(yán)重的後果,那爲(wèi)什麼她每天喝的藥膳裡要放有不知名的血?!
蘇承墨低低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很多東西,我現(xiàn)在跟你解釋不清楚。但是乖乖,你可以相信我是有苦衷的嗎?”
顧淺溪輕笑了聲,在他的懷裡安靜了下來。“苦衷?蘇承墨,你身上還有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你不顧風(fēng)雨兼程的跑過來,跟我說你有苦衷?”
蘇承墨的身子微僵,顧淺溪笑容更大了,“蘇承墨,年紀(jì)輕輕就登上時代雜誌的一代商業(yè)風(fēng)雲(yún)人物,果然不愧是隻用了短短幾年,就把一間快要倒閉的公司扶成了全市鼎鼎有名公司的人。真當(dāng)?shù)牧艘粋€字,奸!不奸不成商嘛,只是蘇承墨,你把你所有的高智商,用來對付我一個小女子,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點(diǎn)?”
蘇承墨鬆開她,但是抓著她肩膀的手卻半點(diǎn)沒鬆。他深深的望向她的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顧淺溪笑的輕蔑,第一次覺得她完全看不懂面前這人。“你處心積慮讓王胖子和李醫(yī)生騙我喝下的血,這一些難道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嗎?還有你眼角的傷、身上的傷,是不是等會兒也要告訴我,都是爲(wèi)了幫我查明兇手,或者追捕那些人時所受到的傷?”
“需要你蘇承墨蘇大少爺,來對我個小人物,動用苦肉計(jì)。我是不是應(yīng)該心滿意足,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最好在最後裝出感動的一塌糊塗,原諒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