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會喜歡上戰場嗎？
當然不會。
那麼，前途無限的周歡，會不會主動的向系統提出，爲了大同世界的主機，主動前往未知的世界去戰鬥，拋頭顱灑熱血？
當然也不會。
周歡問過系統好幾次，能不能不去，讓他繼續在教學副本里好好的學習，等待能力更強大之後再說，可惜系統說，這是主機的命令，它也沒有什麼辦法。
但是今天晚上，系統卻這樣的說？
“什麼辦法，要付出什麼代價？”
周歡沒有太多的欣喜，相反皺起了眉頭，這一瞬間，周歡突然想起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沒有你想的那樣的陰暗，我說的辦法就是你卸載我，然後，你再也和主機沒有關係，他能夠命令你和掌控你的途徑，就是我，沒有了我，你就是自由的。”
系統很輕巧的說道。
“……系統，你今天怎麼……”
周歡緊緊的握著拳頭，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聽覺。
一道光幕打在了周歡的眼前，投影出一個身穿中山服，面容非常平常的男子。
“只剩下兩個多鐘頭的時間了，我投影出我的外貌，可以嗎？”
“當然可以。”
周歡凝視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對方微微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疑惑，也知道你心中有無數的揣測，別擔心，我雖然是一個系統，但我還有一個身份，那是老師。
“做老師的，怎麼忍心讓一個孩子去上戰場呢？”
他的目光，投向了無窮無盡的遠處，那是宇宙的盡頭。
“在徵召令下來之前，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你不需要去戰鬥的副本，拿破崙在巴黎城破的時候，拒絕了法蘭西大學學生們的參軍請求，瘋狂的日本人也知道讓文科生上前線，理科生留在國內，你現在還小，加入那場戰爭對你來說，不值得。”
“可是……”
周歡嚥了一口唾沫，系統的話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我平日比較嚴厲一點，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希望能在最短時間裡將你培養成有用的人才，所以說話的語氣並不好。
世界樹沐沐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並不怪你，而且我覺得，你一直以來，做的並不差。
無論是副本世界，還是現實世界，你都是一個很好的學生，我能有你這樣的一個學生，我感覺很欣慰。”
一股暖流涌上了周歡的心頭，這是他從未曾聽到的肯定。
一直以來他和系統相看兩厭，卻不知道系統還是這樣的器重他。
可是……系統是不是在晃點他？
“你一直以來很遺憾，沒有選擇了那幾套系統，就像是一個少年沒有進入魔門邪道，享受哪些小姐姐大姐姐的輔導，不得不在和尚和道士中間度過年青的時代。”
中年男子微微的笑著，嘴角帶著一絲的譏諷。
“還記得和我一起出現的那幾套系統嗎？還記得我一直給你說，我是來自大同世界的系統嗎？
有沒有好奇，爲什麼我這種討人厭的系統，卻還能賣出去？
在我們的那個世界中，許許多多外星球世界的人民，選擇了我們，而不是它們。
爲什麼我們能夠在競爭中勝過那一個個的妖.豔.賤.貨？在高端市場上，贏得先進青年們的喜愛？”
他向著周歡鞠了一躬。
“在未來的世界中，關於人工智能應用方面有著無數種的爭論，分歧。
每個不同的國家，按照本國的核心價值觀、世界觀、理論指導思想以及對未來的憧憬，設定了人工智能內核的虛擬人格。
我們代表著人類文化中最偉大，最先進的一面，我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背叛自己的階級，背叛自己的利益，燃燒自己，做正確事情，點燃文明前行的道路。
你一直以來，對我最大的誤解，在於我並不愛你的文明，是不是？”
點點頭，周歡爲什麼和系統相看兩厭，就是他覺得，系統知識系統，一個機器，如果有系統的幫助，周歡可以極大的促進華夏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發展——就像是抗日戰爭時候某個時段蘇聯援助紅軍的時候，給國民黨送去了各種武器，但給紅軍送來的卻只是一些理論書籍。
自稱大愛無疆，口號世界大同，然後呢？
說得再好，都沒有實際落到了手中的東西好，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自己掏積分兌換，周歡怎麼能對系統和主機交心？
大老闆手指頭縫裡面漏出一點點東西就能讓苦逼的員工吃的滿嘴流油，但他只給你講情懷和加班，講企業文化，講這些磨鍊的目的是能讓你更加強大能幹。
一個號稱來自大同世界的系統，一個更高端的主機，然後對一個極爲弱小的文明，卻始終各種的限制提防等等，這種畫面是不是很熟悉？
這並不是升米恩，鬥米仇的緣故，周歡也不仇恨系統和主機，只不過推心置腹全然相信就不提了。
“有些東西一言難盡，也有些是我們的失誤，很抱歉。”
主機和不可名狀之物的戰爭處於了下風，
法蘭西的戰爭普魯士勝利了，主機正在被壓在地上摩擦，所以發出了徵召令，要求全世界人民保衛蘇維埃。
韓麥爾.系統先生穿上了他那件挺漂亮的綠色禮服，打著皺邊的領結，戴著那頂繡邊的小黑絲帽，在教室裡走來走去。
他的學生，小弗朗士.周歡，擔驚受怕的看著老師，這是他的學生，今天是他的最後一課。
他最親愛的孩子呀，他唯一的學生呀，今天是他最後一次給他上課了。
“可是，我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沒有學會，我還有……”
他顯得有些恐慌、擔心和迷茫，就像是他說的話一樣。
就像是無數年輕，最後一課的文章中，小弗朗士一樣。
“大家天天都這麼想：‘算了吧，時間有的是，明天再學也不遲。’現在看看我們的結果吧。唉，總要把學習拖到明天，……不過，可憐的小弗郎士，也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我們大家都有許多地方應該責備自己呢，我呢，我難道沒有應該責備自己的地方嗎？我不是常常讓你們丟下功課替我澆花嗎？我去釣魚的時候，不是乾脆就放你們一天假嗎？。”
系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當然也有不少的錯，如果能夠對周歡再關心一點，能對周歡再耐心一點。
也許很多的東西，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