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 見家長
見家長
門鈴響了差不多能有半分鐘吧，見遲遲沒有人來開門，我握住陳雪的手說“要不然咱下次再來吧，估計家裡沒有人！”
“大過年的家裡怎麼會沒人呢？”陳雪一臉的疑惑，我此刻的心情真心忐忑到家了，那種感覺就跟小學四年級時候老師要來家訪一模一樣。
“興許我爸出去拜年了吧，他二婚，可能...”我正說著話房門“咔擦...”一聲從裡面打開了，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相普普通通的，頭髮高高盤起，穿身寬鬆的家居服，當看到我的時候。
那女人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嫌棄的嘟囔著“大過年的都不讓人消停，你怎麼又來了？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個女人正是我爸後來娶得媳婦，特別的不待見我，當初就是因爲他，我爸纔會在老城區(qū)給我租的房子。
“梅姨，我爸在家麼？”儘管我心裡也同樣不舒服，不過考慮到大過年的，還是強忍著怒火，儘量把語氣放的比較很平靜。
“在門口等會吧！”梅姨斜楞著眼看了看我，又在陳雪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後，輕哼道“自己一天還不知道吃什麼呢，居然還有臉搞對象！”然後“咣...”一聲就把防盜門給關(guān)住了，隔著厚重的鐵門就能聽到她尖酸刻薄的聲音“討債的來了！”
不多一會兒，我爸就急匆匆的打開了房門，把我往裡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知道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算了，不進去了！過年了，想來看看你，待會我再去看看我媽，就回s市了！”我心裡也憋著一團火，直接示意陳雪把買的水果和營養(yǎng)品遞給他。
陳雪握著我的手搖了搖腦袋，然後笑容滿面的衝我爸鞠躬“叔叔過年好！”
“過年好！這是...”我爸上下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個紅包來塞給陳雪“多少是個意思，別嫌棄哈！”
“這是我女朋友，叫陳雪！你不用給她錢，我們現(xiàn)在不缺錢！”我冷冰冰的指了指陳雪跟我爸介紹道。
“就是，人家又不缺錢，你賤的難受，非給人家?guī)稚叮俊泵芬虖姆块g裡不鹹不淡的諷刺著“不缺錢也不知道大過年的跑到家裡來幹什麼？”
“我他媽...”我終於忍不住了，張開嘴巴剛要說話，陳雪慌忙使勁靠了靠，特別乖巧的接過紅包，朝我我爸甜甜的說道“謝謝叔叔，我們這次來一是想看看叔叔，二是小四老唸叨您條件不寬裕，過去他老調(diào)皮惹您生氣，現(xiàn)在掙了點錢，想要報答您！”
“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我跟他是父子，別從外面說話了讓人笑話，快進來吧...”我爸嘆了口氣，讓開身子讓我進屋去。
“算了，我不進去了...”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雪拽著拖進了屋裡，梅姨掐著腰嗓門特別尖細的翻著白眼“把拖鞋換上，不替我打掃衛(wèi)生也別禍禍！”
“好的，阿姨！”陳雪搶在我之前接話道，然後彎腰替我解開了鞋帶，仰著腦袋眨巴著眼睛，那意思不言而喻。
“剛纔聽你在外面說要報答你爸，怎麼拿嘴報答麼？”梅姨鄙夷的看了眼我，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機。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孩子一年沒有回來過了，礙眼也礙不了你幾分鐘，你要是實在不樂意看就回房間去！”我爸皺著眉頭有些發(fā)火。
“我憑什麼回房間？這是我家，要走也是他滾！有外人在給你留著面子呢，你怎麼還自己不要臉了？你是他爸，我又不是他媽，憑什麼遷就他？”我爸話音剛落下，梅姨的嘴巴就跟開了外掛似得，噴著唾沫星子站了起來。
“叔叔，小四今年在外面做生意掙了點錢，這十萬塊錢您收好，密碼是...”陳雪湊到我爸耳朵邊小聲耳語道，說完話後陳雪將一張銀行卡放進了我爸的口袋裡，往後退了兩步噘嘴嬌聲道“叔叔千萬不能拒絕哦！”
“十萬？”我爸當時的嘴巴就長大了，一臉不敢相信的慌忙把銀行卡又推回了陳雪的手裡“這麼多錢，我拿著心裡不踏實，你們趕緊收起來吧！”
“叔叔，您不能拒絕小四的一片孝心！”陳雪倔強的往後退了兩步，嘟囔起小嘴兒來，佯裝成生氣的模樣“您要是不收這錢，就是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告辭了！”
就在這個時候，掐腰站在客廳茶幾跟前的梅姨兩隻眼睛瞬間瞪大了，飛快的跑過來，一把奪過來我爸手裡的銀行卡，一臉菊花似得賤笑“就是嘛老張，這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你怎麼能拒絕呢？小天，阿姨早就看出來你是個做大事的孩子，你們還沒吃飯吧？中午誰都不許走，我去給你炒幾個菜，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坐下來吃頓團圓飯！”
我瞬間驚呆了，從來沒有見過哪個農(nóng)村婦女穿著拖鞋能跑梅姨這麼快的，繞是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自以爲見過變臉如變天的人不再少數(shù)，也沒見過像梅姨這樣變得得心應(yīng)手的狠角色。
“把卡還給小天，他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存下這點錢，你怎麼好意思呢？”我爸的臉瞬間寒了下來，朝梅姨伸出了手，從小我就知道我爸是個好脾氣，一般不輕易發(fā)火，但是要真發(fā)起火來絕對嚇人。
梅姨的眼圈瞬間紅了，嘴脣一哆一嗦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裡打轉(zhuǎn)“我...我...”
“阿姨，我?guī)湍税桑蹅儼褧r間留給他們爺倆！”陳雪朝我擠眉弄眼的壞笑一下，抱著梅姨的胳膊就走到了另外一邊。
“待會我再幫你把卡要回來，這錢無論如何爸爸不能收，自從我和你媽離婚以後，我已經(jīng)虧欠你很多了...”我爸嘆了口氣拽著我走到沙發(fā)跟前坐下。
“錢你收起來，我現(xiàn)在不太缺少，而且也有掙錢的能力，就當償還你這麼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吧！”對於父親我的感情其實挺複雜的，一方面特別的想他，另外一方面其實多少也帶點埋怨，所以說起話來半冷不熱的。
“抽菸麼？”我爸從茶幾上拿出一包五塊錢的白沙煙，拆開包裝遞給我一支，他自己也點上一根。
我本來想掏出來我的煙給他發(fā)一支的，又怕那麼做傷他自尊心，想想後沒有做聲點著煙沉默的和他面對面的吞雲(yún)吐霧起來。
“我給你們拍了個黃瓜，喏！小天，這是你爸珍藏了好久的古井貢，前天除夕夜他還唸叨你也不知道咋樣了，你們爺倆先喝著！”梅姨笑容滿面的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盤菜和一瓶酒，此時她的樣子和先前一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錢！真的是個好東西，起碼它能暫時買到家的溫存。
“能喝點不？我記得你小時候偷偷喝我的葡萄酒，在院子裡耍醉拳，非說你是孫悟空～哈哈！”我爸拿出來兩個酒杯，分別倒上兩杯酒，估計是怕我不能喝，還特意給我少倒了點。
“是啊，那次好懸沒讓你把屁股給我打爛了...”說起來小時候，我的心情不由也變得輕快很多，從小我就跟爸爸的感情特別好，雖然小時候沒少捱揍，但是他對我是實實在在的真好，小時候我基本上是騎在他的肩膀上游完了半個崇州市。
一時間我們倆人就打開了話匣子，尤其是說到我小時候的窘事的時候，我們倆人都能笑的前俯後仰的。
“兒子，你長大了！我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對不起你，甚至根本都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是爸爸真的特別擔心你，時不時會到給你租的小屋門口去蹲一下午，希望可以見到你，每次去，你每次都不在，每次去，你每次都不在，每次都是帶著希望去，然後失望的回來...”不知不覺一瓶酒就被我們倆人喝下去一多半，我爸的臉色通紅，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微醉了，他從對面坐到了我的旁邊，摟著我肩膀，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抱歉，年終單位考試，耽誤了更新時間，真心抱歉哈！待會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