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略微有些安靜下來。
默不作聲的顏如玉掃了一眼過去，瞳孔縮了一下。
你大爺臉上的紅意，是在害羞麼？
這……
“看什麼看？！”你大爺吼道，伴隨著雷鳴陣陣。
顏如玉掏了掏耳朵，表示沒有聽見，捋著小寶的毛。
“裝！”你大爺抱著手說道。
顏如玉擡頭，“我裝什麼？”
“裝作看見我的真身卻一點不驚訝的樣子。”
顏如玉冷冷笑了起來，“那照半神大人您的意思，小女子應該用什麼表情呢？”
你大爺一愣，臉上的紅意越來越重，趕緊背過身去，粗聲粗氣的說道：“我不管，至少應該是極驚訝的，你們這些戴著面具的人！虛僞！”
“你想說什麼啊，你覺得我們虛僞，那我們就不裝咯。”桑桑挑釁道。
你大爺側身不看顏如玉，橫了桑桑一眼，“儘管釋放出你們的真面孔來，假模假樣的，讓人看著煩！”
然後，他身後兩人對視一眼，就哈哈大笑起來。
笑的時間還不短。
你大爺忍無可忍，回身衝著前頭吼道：“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好笑，不是你讓我們不要忍著麼？”桑桑道。
你大爺氣得全身上下冒閃電，彷彿忍不住就要透體而出攻擊桑桑。
“哼，我要吃肉。”你大爺說道。
顏如玉白了他一眼，進半城風月裡找生肉去了。
“這次就你自己來烤吧，我腿痠了，不想動。”顏如玉淡淡的說道。
腿痠？！
你大爺嘴角抽了抽。
腦海裡昨夜的場景又浮現起來，常羲就是用這雙腿猛踩在他身上。
常羲……
“哼！”
你大爺決定忍氣吞聲，噼裡啪啦的雷電放到生肉身上，頓時飄香四溢，不過吃過了顏如玉精心製作的燒烤，自己的烤法實在太過簡樸，味道當真也沒法比。
你大爺嚼蠟一樣的吃完，拍了拍手道：“上路！不許偷懶！”
他晃的一變，又變成了巨人的樣子。
顏如玉和桑桑飛到了他肩膀上，這次你大爺沒有繼續在海里走了，他沿著海岸線走。
顏如玉讓桑桑進半城風月裡修行，留她和小寶在你大爺身上。
“常羲的事情，你還沒有說完。”顏如玉試探的說道。
你大爺一聽這話就牙酸，常羲踩他的時候可沒有留手。
“我喝酒之後和你們說了什麼？”
顏如玉說：“你說十二神殿是常羲的後宮。”
“打住！”你大爺趕緊制止道。
常羲就是聽了這句話，才猛然冒出來拳打腳踢的，可不能再說這個了。
“那十二尊神，纔不是那啥……哼，他們只是常羲的走狗！”你大爺道。
走狗？門徒？
顏如玉心裡微微起了一絲波瀾，十二神殿據說是天海真界攻擊山海界的目的，常羲那個女子，竟然就是十二神殿的主人？
可是，她爲什麼會存在自己的體內呢？
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在這當中成了如何的棋子。
“你大爺……”顏如玉叫道。
“好好的，罵我幹嘛？”你大爺生氣。
顏如玉搖頭，“我沒有罵你，只是叫你而已。”
你大爺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編了個假名，“什麼事？”
顏如玉想了下，說道：“小山海界你聽說過麼？”
你大爺驚訝道：“什麼小山海界？”
顏如玉解釋了一下，然後說：“在小山海界，有兩個主宰。一個是仙君虛靈子，一個是魔帝無，你有沒有聽說過他們？”
“虛靈子？無？”你大爺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沒聽過，倒是知道一個叫虛無的少年，但他不在十二尊神之列。”
顏如玉心裡一動，“虛無，他不是神嗎？”
她想從你大爺這裡套出虛靈子的真實身份，聯繫當年她結丹時的心魔，以及這些年的種種，她越發相信這些事和她的師尊脫不掉干係了。
雖然心裡有些鬱結，可真相到底如何，她也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他當然不是神，一個小屁孩而已，怎麼可能是神？”你大爺目露不屑。
“可是，虛靈子和魔帝，如今在小山海界的身份都是衆人仰望，若他們不是神，又如何擁有這樣的地位？”
你大爺沉吟了下，“這世道如今變得怎麼樣了，我沉睡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經不清楚了。如果你說的虛靈子和魔帝，是我所知道的虛無，那他當年確實還不是神。至於是何等修爲，這樣級別的人物，我怎麼可能有印象？”
顏如玉輕輕的哦了一聲。
她師尊在山海界的變化之中扮演了那麼重要的角色，在山海亂之前，竟然只是那麼不起眼的人麼？
不，一定有你大爺不知道的事情！
“當年，十二神殿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引發內亂，從而讓天海真界有可趁之機？”顏如玉又問道。
你大爺不耐煩的說：“還不是那些破事，還能有什麼事啊，都怪常羲那個女人！”
“連常羲都死了呢……”顏如玉假意感嘆。
你大爺充滿同情地看著她，“誰說常羲死了？只要山海界還存在，常羲就不會死，倒是你……”
顏如玉激起一身冷汗，“我什麼？”
“嘿嘿，你才應該是最不希望常羲出現的人吧？你想想，她現在在你體內，要是她真的醒過來了，你還能存在麼？”
顏如玉的神情一下子就黑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爲常羲的出現而陷入混沌了。
“她會對我奪舍麼？”
應該不會吧，顏如玉相信虛靈子，如果常羲在她體內與虛靈子有關，那麼師尊不會做那些對她不利的事情。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常羲的神魂不是任何人的身體都能容納的，她能在你體內沉睡就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你覺得她能到哪裡再找一個如此契合的魂器？你覺得她會放過你麼？”
你大爺瞇了瞇眼，憨厚的面容上，劃過算計之意。
顏如玉心裡抖了一下，想想還真是有可能。
但是，師尊……
“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爲什麼我的身體就能容納她的神魂？”顏如玉問道。
你大爺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就要看看你經歷過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