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新招數？”紅纓瞪大了眼，雙眼在兩個楚尋身上晃來晃去，竟然看不出真假。
說到底紅魔仍舊是魔族出身，哪怕身上魔氣再少，也不可能瞞得住紅纓，先前還能感受到的淡淡氣息，就在紅魔變成楚尋的時候，全部消失了。
所以這一刻，她也被搞蒙了。
“你先帶她離開。”其中一個楚尋說道。
另外一個楚尋則是看著顏如玉，蹙了下眉道：“保護好自己，相信你的眼睛看到的。”
顏如玉心裡一驚，和紅纓共同倒退了些距離。
紅魔的萬鏡當真非凡，他變成楚尋的樣子之後，彷彿真的變成了他這個人，就連他的形式風格和說話方式都摸得一清二楚。
正常情況下，天底下的男人面臨這種事情，都會叫她離開，不要陷入危險。而楚尋也是這類人，但他又不僅僅是這類人，他也會叫顏如玉保護好自己，只因源於對她的信心。
所以這兩人所做所說，都是真的楚尋會幹的事情。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的呢？顏如玉抓著裙布，手擰在了一起。
就在她糾結成一團的時候，那兩人齊齊出手，幾乎在出手的時候上都完全一致，沒有一前一後，沒有絲毫猶豫。
這也是楚尋會做的事情。
“你能分出來哪個是紅魔嗎？”她頭痛的問紅纓道。
紅纓搖了搖頭，道：“以前萬鏡尚且沒有這麼厲害，我還沒親自見識過他新研究出來的這個，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你從他們的招數裡，看能不能分出來吧。”
可是在術法上，這二人竟也是出奇的一致，紅魔就如同鏡面一般，將楚尋的術法完全複製施展，故而當中一人若是重傷，另外一人也會受傷。
“他怎麼連龍族的術法都會！”顏如玉驚訝極了。
而且沒有那麼簡單，就算紅魔會龍族的術法，又怎麼可能在同一時間施展出來呢，至少紅魔也要看清楚尋施展的是什麼術法，才能照貓畫虎的施展出來啊。
紅魔卻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可能他的萬鏡，已經摸到了時間奧義的門檻。”
因此能影響時空，在極短的時間裡，看透了楚尋的攻擊，從而無縫銜接也做出一樣的攻勢。因時間太短，短到眼睛看不真切，纔會覺得他們是同時施法。
想要看穿時間奧義，也需得對時間奧義有所領悟才行。
但如今的顏如玉，並沒有看穿時間奧義的本事，甚至於她唯一經受過時間奧義的經歷，只是當年在暗魔界被那精怪所逼，使得時間冰封而已。
先不說她暫時領悟不了，這兩種時間奧義的方式也不一樣，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受傷了。”紅纓捂住嘴說道。
就連受傷，都是兩人同時，傷勢也完全一樣的輕重，竟是越發讓人模糊了。
顏如玉看到楚尋受傷，就著急了，朝離得更近的人飛去。
“危險，他不是……”離得較遠的那人面色一變，微微擡手示意她停下來。
顏如玉的腳步就倏然頓住，忽然聽到她正要朝近飛的那人勾著脣角譏諷的說道：“你信他的話？自己沒張眼睛看嗎？”
大有一副我楚尋難不成也有人能冒充的傲嬌樣。
顏如玉差點就要相信此人是真的了，卻聽到另外一個楚尋同樣冰冷的說道：“透過表象看本質，難道你看不出來，誰纔是真的我？”
這是楚尋方纔對她說過的話，這時又重新拿來說一遍，真實性也不小。
“到底誰纔是真的啊？”顏如玉快要抓狂了。
這兩人身上都受了重傷，都流了血，然而當中的楚尋是真身，受了傷不治可能會死。紅魔只不過是留下的神念而已，死了又不是真的死。
她怎麼能讓楚尋死去呢？
“用還神咒攻擊，我不反抗。”忽然，一個楚尋這樣淡淡的說道。
還神咒，通過對神念施加術法，可以將神念當做本體對待。若毀滅了這神念，那方真身也會受傷匪淺，至少能砍了他半條命。
但還神咒也不是那般容易施展成功的，多以失敗告終，當然，若是被施術者沒有反抗，還神咒自然能夠成功。
對付眼下的情況，竟然是真的再合適不過。
“不行，還神咒太危險了！”顏如玉拒絕道。
還神咒的後遺癥比搜魂術還要慘烈，搜魂術尚且有可能不會變成傻子，被還神咒打中的人，可是百分之百會陷入昏迷的，而昏迷醒來之後，又有八成的機率變成白癡。
“施術吧？”另外一個楚尋閉上眼睛說道，似乎同意了這個做法。
紅魔……
此人竟然忍心對自己狠戾至此？
顏如玉陡然想起楚尋介紹過紅魔的背景，此人乃是從白骨堆裡爬出來的人物，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而今更是連命都不在乎了。
想到這裡，她的身體就冰涼了下來。
然而，她卻沒有絲毫停留地捻著法訣，一道道可見的靈力從四周奔涌而來，在她手裡凝結出碧意，濃重的神魂氣息撲面而來。
只差短短時間，她就可以施法成功。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真的會這種術法？真是我失策了，我還以爲聖子只是想用還神咒詐我現身罷了！”紅魔飛回了空中。
顏如玉的手速就在這時候忽然加快了數倍，片刻就將還神咒結好，朝紅魔轟了過去。
“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我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捨得下手。”紅魔揮了揮手，將還神咒的力量擋了回去。
他還是楚尋的樣子，只是不再可以模仿楚尋，就變得有些四不像起來。
若他一直這般，顏如玉一眼就能認出他不是楚尋了，偏偏此人心計過人。只不過神念就這麼難對付，若是真身降臨，會更棘手無數倍。
就在這時候，紅魔的身後忽然銀光大綻。
“聖子，你以爲我沒有看穿你一直在準備後手嗎？”紅魔譏諷的笑道。
他一轉身，就對這那道攻擊猛然一擊，只不過他身上靈力所剩無幾，勉強將攻擊擋下的時候，神念已經快要消散了。
“期待下次的相見，下次，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紅魔化作粼光，終於消散在空中。
楚尋好端端的站在顏如玉面前，哪裡有什麼受傷的痕跡，她驚喜道：“原來你沒有受傷啊，竟然裝得那麼像，把我都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