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冷夜肩上捱了一下，變老實了，低柔地繼續講起來，“你爹爹我小時候又乖又聰明，所以爹爹的爹爹很喜歡我，在衆多叔叔伯伯中最喜歡我了，宮中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拿來給爹爹還有爹爹的娘。那時的日子多美好啊，絕對是你那小腦袋想象不到的美好……可是忽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爹爹的娘不再得勢，爹爹的爹爹也不再喜歡爹爹了，爹爹很小的時候就被趕出宮去，即便被封了王爺，可是大家都知道，爹爹註定是個不受歡迎的王爺……”

鳳冷夜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面色也不再如方纔般柔和，而是漸漸沉冷了起來。

小九見他神情有些變了，便插嘴道：“我能替我女兒問個問題嗎？”

“問。”

“你娘，當年究竟是爲什麼不再得失了？”

小九觀察著他的面色，心中泛起狐疑。有關鳳冷夜母妃的事情，她早就有所耳聞了。據說當年的沐妃豔冠六宮，可是後來一場大火燒燬了容貌，自此便不再得勢了。而她的兒子鳳冷夜，自然也失了皇上的歡心。

這些事情她雖有所耳聞，但終究也是道聽途說，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樣個情況，她是不清楚的。

所以，纔有此一問。

鳳冷夜重新躺回到小九身側，沉聲道：“當年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那時我還太小，什麼事情都弄不清楚。”

“現在呢？你可有查清當年之事？”小九雙目雪亮，極爲好奇地望著鳳冷夜。

鳳冷夜卻不想再糾纏於這件事情，只見他微微閉了眼，低聲道：“當年的事情……後宮中興衰榮辱，得勢失勢，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不過是那個男人的心變了，不肯再愛你了，於是你便被踐踏進泥裡，這些事情，有什麼可查的？”說到最後，他竟然輕輕笑了下，滿是譏諷。

小九見他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不禁頗覺可惜，話說那個沐妃的事情她可是很感興趣的，據說她當年可是宮中第一大美人呢，可惜那日進宮，她並不肯見自己。

“你是因爲你母妃，所以纔想要登上那個位置的吧。”小九低喃了一句，也隨即閉上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見鳳冷夜回答，她索性便不等了，於是很快便沉入夢鄉中。

她的呼吸漸漸舒緩綿長，在即將失去意識的一刻，半夢半醒間，只覺得自己眉間，被誰落下輕軟至極的一吻。

第二日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小九伸了個懶腰，左右看看找不到鳳冷夜的身影，便穿衣起來，在草廬中轉了一圈，仍是找不到他的影子，於是便只好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草廬，猛烈的日光一下子便劈頭蓋臉地打下來，小九趕忙伸手遮住臉，瞇著眼睛去瞧眼前的景物。

呃，話說，好多人。

原來此時已經是大中午了，小九不愧爲孕者，最近只要一睡便必然睡到太陽曬屁股。只見明晃晃的太陽光下，站了好幾個人，此時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