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小四眼神希翼的看著小曦。

小曦重重的點了點頭。

出雲水城三十里處有一座破敗的小廟宇，廟裡的神龕隨著戰火早已不知去了哪裡，只有基座的幾塊方石證明這裡曾經是一座廟，廟除了幾塊磐石砌成的牆壁能遮風，磚瓦早已被人般走。

廟宇裡面有兩張用茅草鋪成的草蓆，一須白的老人正躺在上面，老人叫青山，九年前妻子難產而死，留下了一個孩子，那天一個黑袍人敲開了他家的木門，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小曦”

三年前天旱，糧食顆粒無收，青山帶著自己的女兒小曦來到雲水城，想著謀取一份長工養活女兒，可惜天公不作美，他病了，一病就是三年，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也沒能治好自己的病，他只能每天靠著女兒乞討之物茍延存活。

明天就是小曦十歲的生日，或許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青山想著，他開口叫響了一個名字。

廟宇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袍人，好像他是憑空出現一樣，又好像他一直站在那裡，君向天看著草蓆上躺著的青山：“我只能幫你一次，而你只有一天的時間。”

青山手微微顫抖了下，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既然活著是拖累，那麼就燃燒生命的最後一絲焰火吧，他想。

小曦帶著小四出現在廟宇的門口時，她呆住了，只見一直躺著的爹，竟然站了起來，而且一臉微笑的正看著自己，小曦不敢相信的用力揉了揉眼睛，這一切竟然是真的，她爹真的站起來了。

青山慈祥的招了招手：“小曦快進來，站在外面幹嘛？”

小曦一臉雀躍的奔進了廟宇，猛的抓著青山的手急忙就問道：“爹，你的病好了？”

青山佈滿老繭的手摸了摸黑瘦的小臉，微笑的點了點頭：“是啊，爹的病好了。”雖然只有一天。

“耶，爹你終於好了。“小曦雀躍的跳了起來，隨即想到懷裡的饅頭，忙問道：”爹你餓不餓？”小曦從懷裡掏出那剩下的半塊饅頭。

青山看著那塊發黑的饅頭有絲哽咽，如果沒有自己的拖累再加上那個人的幫助，相信小曦會過得很好。他在小曦希翼的注視下吃下了饅頭。

有些人永遠不知道父母爲自己做下了什麼，付出了什麼。有些人永遠不知道，親人意味著一個孩子的全部，小曦不知道，青山也不知道，他們只想對方過得更好，活著。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小四的眼，她低頭朝廟宇相反的方向離去。

“爹我帶回了一個朋友，饅頭就是她...,,,”小曦朝小四剛纔待過的地方指去，不由話語一頓，只見那裡空無一人。

小曦奇怪的走出廟宇，只見月色下小四的身影正在慢慢離去，月光將瘦黑單薄的身子拉得很長、很長，她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小四的手，質問道：“你怎麼不進去，還有幹嘛要離開啊？”

小四支支吾吾不知怎麼表達，半響她垂下頭說道：“我想我爹了。”

小曦拉著她往廟宇的方向回走，小四踉蹌的跟在後面低頭不語，青山站在廟門口笑而不語的向兩個孩子揮了揮手。

廟宇內小曦拉著小四坐在茅草編織的草蓆上，好奇的問道“爹要不你認小四爲乾女兒吧？”轉頭又問：“小四你願意不？”

小四希翼的看著小曦，眨巴眼睛：“可以嗎？”

青山憨笑的摸了摸腦袋，點頭應道：“這樣好，如果以後我不在了，你們兩姐妹能互相扶持。”

“爹你別胡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小曦皺眉假裝生氣。

“好好我長命百歲！”青山笑著，滿臉皺紋的眼底多了絲苦澀。

小曦看著小四，奇怪的問道：“小四，你今年幾歲？”

小四撥動著草蓆上的茅草，心不在焉的答道：“前陣子，剛滿九歲。”

“耶”小曦歡呼一聲從草蓆上蹦了起來，開心的說道：“我今天滿十歲，比你大，快叫姐姐！”

小四瞄了眼小曦糯糯的叫了聲：“姐姐。”小曦坐回草蓆上兩隻腳歡快的拍打著地面，她認真的看著小四說道：“還有叫爹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