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同學當場癱軟在椅子上,一個勁兒的說:“噢,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一定要慕師兄抱抱我才能起來了……”
不過沒有人嘲笑她,因爲這是絕大部分人的心聲。
那邊宋子墨的活動告一段落,同學走的是飛快,正好來可以到外語學院看下半場,這樣就誰也不錯過了。
所以一個個都跟腳底下裝了風火輪似得,要多快有多快,唯獨秦霜走在最後頭。
宋子墨已經(jīng)在學校領導的陪同下先行離開,秦霜呼出一口氣,離開大禮堂,這邊已經(jīng)空落了下來,突然,她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立刻回頭,但是身後空無一人,她蹙了蹙眉,這時,右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迅速回頭,便看到剛剛在臺上意氣風發(fā)的男人,此時正站在自己跟前,單手抄在褲兜裡,笑的一臉溫和。
“哎!”秦霜一聲驚歎,滿臉驚喜。
“好久不見,霜霜。”
秦霜也是感嘆:“好久不見,表哥!”
宋子墨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秀髮,秦霜依舊掩飾不住的興奮:“你怎麼在這裡,我還以爲你走了呢。”
“你在這裡,我還能去哪裡。”
“你這話說的,走走走,我請你宵夜去!”秦霜興奮的看著他。
誰也不知道他們有這樣的關係,宋子墨看著她歡快的身形,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淡笑,表哥,她一直當他是表哥,可他從未將她當成表面那麼簡單啊。
今天大部分的人,都在各自學院的禮堂裡聽著報告,宋子墨結束的時間比較早,所以校園裡根本沒幾個人,秦霜大方的走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像個小女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麼提前通知我一下呢。”
“就想看看你會不會來。”
“你的演講,我當然要來了,誰讓你是我親愛的表哥呢。”
宋子墨笑笑:“這麼多年,過得好嗎?”
“挺好的呀。”秦霜從來報喜不報憂,宋子墨當年離開的時候,秦霜的父親雖然去世了,但是秦正南對她還可以,所以他也比較放心。
“那秦叔叔他們還好嗎?”
一提起秦正南他們,秦霜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回答了一聲還可以,便不願再多言,只是對他說:“走吧,我請你酸菜魚去,不知道你還習慣不習慣啊。”
宋子墨察覺她神色中的規(guī)避,並未追問,只是笑著說好。
校門口的垃圾上有不少好吃的,但宋子墨喜歡吃魚,秦霜帶她去了一家常去的酸菜魚菜館,菜館位於小弄堂裡,不太好找,但是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前來,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時間有點晚了,餐館裡人不多,秦霜找了張靠角落的桌子,讓老闆娘來一盆酸菜魚,然後問宋子墨:“還能吃辣不?”
宋子墨點頭,秦霜說:“那就按正常做吧。”
然後又擡頭對宋子墨說:“我還以爲你去了國外這麼多年,口味都變了呢。”
“不可能,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是變不了的。”他看著她,說的十分認真。
秦霜以爲他說的是情懷,點了點頭:“是啊。”
從小,她和宋子墨的關係深厚,兩人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是誰也不曾想到,宋子墨竟然是她姨媽家領養(yǎng)的,後來他十幾歲的時候,宋子墨的父親上門來,又將他要了回去。
對於宋子墨的身世,秦霜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宋子墨的親生父親挺有錢的,有權有勢,宋子墨是他的私生子,所以當年不得不遺棄了,但是後來他原配生的兒子意外去世了,他就想到了自己還有個私生子,就千方百計找到了宋子墨,將他帶了回去。
秦霜記得,當時分別的那一天,她還哭的稀里嘩啦,追著車子跑了很久。
之後,他們之間也斷了聯(lián)繫,再後來相見,便是在大學,不過當時他已經(jīng)大四,準備出國留學,她大一,還是新新人類,他們之間根本沒有過多的交集,就分道揚鑣了,所以這些年,秦霜從老師口中得知宋子墨的事蹟時,才知道他原來這麼厲害。
這些年,她跟誰也沒有說過她和宋子墨之間的關係,就連唐亦琛都不曾知道,因爲她也不知道他們究竟何時才能再見。
只是隔了這麼多年,再次見面,秦霜才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生疏,雖然他的外表變了,但是一直都是她記憶中,那個敢於擔當?shù)哪泻⒆印?
“表哥,歡迎你回來。”秦霜要了兩罐啤酒,一罐給他,一罐給自己,然後舉著啤酒罐對他說。
“謝謝。”宋子墨與她碰杯。
秦霜喝了一口,立刻笑著吐了吐舌:“那你這次要在這邊呆多久,還是以後都不回去了。”
“打算回來定居,以後都不走了。”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這麼高興?”
“當然,你知道我現(xiàn)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秦霜脫口而出,話出口,便有些後悔了,神情也跟著暗淡下來。
“怎麼回事。”宋子墨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打探秦霜的情況,立刻追問道。
這時候酸菜魚上來了,秦霜重拾笑臉:“魚來了,先吃魚,涼了就不好吃了。”
“霜霜,說吧,到底怎麼了,就算你不說,明天我也能查出來的。”
“別啊,那邊吃邊說吧,”秦霜也知道這事情是瞞不住的,所以也考慮跟宋子墨說了。
一邊吃一邊說,其實兩人壓根沒有吃多少。
宋子墨沒想到秦霜這兩年竟然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被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該多驚慌:“霜霜,對不起,我沒有早點回來。”
“嗨,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再說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端端的嘛,好了,你別多想了,來,我們吃魚。”
話雖如此,秦霜的眼眶還是紅紅的,人生的大起大落,這幾年她都經(jīng)歷了,現(xiàn)如今回過頭想想,還是趕緊有些心酸。
宋子墨見了,忍不住擡起手,隔著一張桌子,用溫暖的指腹,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
他的目光很溫柔,很深沉,是秦霜見過的最溫和的,沒有攻擊性的眼神,像一潭平靜的湖水,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秦霜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可就在這時,酸菜魚館門口又進來一撥人,秦霜一看,差點驚掉下巴,爲首的,竟然是慕夜白!
他怎麼在這裡——他身後跟著的,竟然是幾個學校領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霜忘了宋子墨的手指還留在自己臉上,慕夜白的目光狀似不經(jīng)意從這邊略過,似乎在尋找桌子,但是秦霜還是身體一僵,而後迅速的別開了臉,宋子墨的手也跟著回到自己身邊。
“怎麼了。”宋子墨問。
“那是我們學校領導。”秦霜找了個比較拙劣而正當?shù)慕蹇凇?
宋子墨點頭,隨即瞭然,以爲她是害怕,同時他也站了起來,朝那幾個學校領導走去,握手寒暄。
同時學校領導還向他介紹了慕夜白——
秦霜看著宋子墨和慕夜白握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關鍵是,慕夜白怎麼會在這裡。
秦霜真是不明白,更要命的是,慕夜白竟然說:“人多熱鬧,宋先生不介意我們一起坐吧。”
“不介意,換個大桌吧。”
老闆娘立刻給他們安排了個大桌,做五六個人,綽綽有餘。
秦霜也被宋子墨叫了過來,雖然她很不甘願,但也只能站起來,只不過在外面面前,看慕夜白沒有任何理會自己的樣子,她想,他肯定也是不希望他們的關係曝光的,那最好。
宋子墨對她說:“學校領導我就不給你介紹了,你肯定比我熟悉,這位是慕先生。”
秦霜尷尬的先跟學校領導打招呼,然後跟慕夜白打招呼:“慕先生好。”
“慕先生,這是秦霜。”宋子墨刻意略去了表妹兩字,秦霜因爲緊張,也沒有注意,她只看到,慕夜白的眼中滑過玩味,這表情,讓人後背發(fā)涼。
“你好啊,秦小姐。”慕夜白朝秦霜伸出手,秦霜只能握上去,但是握住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斷了,幸好,那也只是一瞬間,慕夜白就放開了她。
一大桌子人坐了下來,秦霜竟然坐在了慕夜白和宋子墨身邊。
校領導又加了不少菜,校長表示很高興,然後說今天慕同學和宋同學能一起回學校來演講,真是他們學校無上的光榮啊。
秦霜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慕同學,慕師兄……剛纔讓那些女生趨之若鶩的,該不會就是慕夜白吧。
天……她感覺眼前星星眼,當時江夏要告訴她,她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
“秦小姐在想什麼呢。”慕夜白突然開口問秦霜,而秦霜藏在桌布底下的大·腿上,突然多了只溫熱的手掌——
秦霜整個人如遭電擊,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是腿上那塊肌·膚上傳來的灼熱的溫度,幾乎將她灼傷……
“霜霜,你怎麼了?”宋子墨在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