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寄人籬下成奴隸（1）

聽說孔不離在這家蛋糕店打工，莫顏立刻就決定過來看看。在他的印象中，孔不離永遠是那種高高在上指揮一切的樣子，想到她安安分分的工作，莫顏當下好奇得不得了，卻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一幕。

想到剛纔孔不離被扔蛋糕時，莫顏就一陣心痛。她那樣子就像是當年知道再也找不到米九一樣，靈魂被突然抽離了仿若站著的只是一個軀殼，真正的靈魂卻漂浮在某個地方冷冷旁觀，譏諷的冷笑，轉(zhuǎn)身卻寂寞的哭泣。

見來人竟然是暗戀了許久的莫顏，崔丹丹臉色大變，想到剛纔自己那麼瘋狂的對孔不離扔蛋糕的樣子一定很猙獰，瞬間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其他三人也是被莫顏的突然出現(xiàn)震亂了手腳，一時之間紛紛將手上的蛋糕扔到地上，好像這樣就可以跟剛纔發(fā)生的時間脫離關(guān)係似的。

一向以和顏悅色的形象示衆(zhòng)的莫顏幾乎兇到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四人瞬間就軟了腳，再加上對方是自己一直比較嚮往和愛慕的人，現(xiàn)在被這麼嫌棄的眼神瞪著，女孩子的心理立即發(fā)揮作用，紛紛拿起揹包，四人只想快點從這裡消失，彷彿想證明自己在剛纔從來也沒存在過。

“你沒事吧?”

孔不離微一側(cè)臉，莫顏想幫她擦臉的手就僵在了半空，接過其他店員遞過來的紙巾，孔不離直接給了莫顏。他藍格子襯衫裡的白T恤上面一大塊斑斕的奶油，看起來格外詭異。

沒再說什麼，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兩人多年的默契，只要一方?jīng)]有想說話的意思，另一方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去洗手池那邊洗吧。”

蛋糕店的洗手間還在裝修，平時洗手店員們只能繞道外面的洗手池。藉著昏黃的燈光，莫顏一邊清理T恤上的奶油，一邊偷偷的瞄著不斷將水拍到臉上的孔不離。

鎮(zhèn)定又安靜，情緒沒有波瀾起伏，像是什麼也沒發(fā)生一樣的淡然。

隨便的擦了兩下臉，孔不離舔了舔嘴角，舌尖還可以嚐到一絲甜膩，“真浪費。”

不知爲何，聽孔不離說“真浪費”，莫顏竟覺得比最好笑的笑話還好笑，當下也沒忍住，很不人道的笑了出來。見孔不離奇怪的盯著他，趕緊擺擺手，笑聲收得太急，還氣噎的嗆到了。

“咳……咳咳咳，從沒感覺你是……咳咳咳……是咳……節(jié)約的人!”

低頭洗手，孔不離的聲音在水聲中顯得格外飄渺，“這兩年我很節(jié)約。”

莫顏一愣，低咳了兩聲，沒再說下去。

關(guān)掉水龍頭，孔不離停住沒動。髮梢的水珠無聲的滴落，莫顏順著那些晶晶亮的小水珠發(fā)現(xiàn)了她發(fā)間沒擦乾淨的奶油，沒有多想，莫顏幾乎是本能的擡起了手很輕的撫了過去。孔不離一愣，發(fā)現(xiàn)莫顏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後，又裝作自然的沒有動。

有時候，守護是一種習慣。

孔不離是，莫顏也是，可惜哪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回到店裡，大家都在忙著收拾和擦地板，店長捶足頓胸好不心疼，見孔不離滿頭水珠的進來，也不好意思對已經(jīng)被欺負得很慘的她說什麼狠話，嘆了好幾口氣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孔不離啊，我們這只是小店，總是這樣折騰的話……”

“我明白。”

見孔不離一副缺錢需要工作的樣子，原本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她走的店長聽她這麼識相的“明白”，思維有點脫線，準備的所有說辭瞬間化成了一句：“那你去結(jié)算一下這幾天的工資吧。”

離開了蛋糕店，莫顏跟在孔不離身邊，走在靠近馬路的一邊。兩人有多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平和的走在一起，親近的像沒有任何間隙一樣了?

記不清了。印象中好像沒有幾次這樣的場景……好像每次都是她跟在長手長腳的他身後蹦跳著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