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於是只能去面對（6）

孔不離不知道在房間裡燃了什麼安神的香，莫顏一覺睡到天亮，下樓的時候孔不離正從外面扔完垃圾回來，順便在路上買了兩杯豆漿。做好的早餐放到了桌上，莫顏揉揉迷濛的睡眼，看著刷鍋的孔不離，覺得格外的不真實。

“你的衣服幹了，在陽臺上，自己收，快點吃飯，不然擠不上地鐵會遲到的。”孔不離說著便把筷子塞到了莫顏手裡。

莫顏戳戳盤子裡的荷包蛋，忍住不去想摯友以外的身份，沒底氣更沒資格。

許是想得太入神，也沒怎麼在意眼前，一不小心就把豆漿給打翻了，莫顏愣了一下，打翻的豆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滴落到他的睡衣上。因爲擔心冷凍豆漿是隔夜的，孔不離特地買的熱豆漿，莫顏被燙得直抽氣，七手八腳的就想脫掉衣服。孔不離剛好被豆漿燙到了舌頭，知道那溫度不是開玩笑的，當下便扯過一邊的毛巾，二話不說蓋了上去。

莫顏被燙的是胸口，很明顯的一塊赤紅。孔不離無語的盯著光著上身的莫顏，很淡定的將毛巾打溼，讓他捂住胸口，冷卻了一定溫度後，便從藥箱拿出燙傷軟膏給他塗抹。

手指的觸感很細膩很真實，莫顏深吸一口氣，偷偷紅了臉，那些原本遏制的思緒和衝動又漸漸的浮現，盤旋在心口化成洶涌的奔騰，在孔不離指尖瘋狂跳動。

感覺到莫顏心跳加快，孔不離手指一頓，他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的混在一起。剛想讓莫顏自己弄，擡頭便對上一雙幽深晃動的眼，那是自己從未看過的溫柔。他擡起右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大拇指有意無意的蹭著她的脣角，撲在臉上的呼吸很近很灼熱，她幾乎聽到了他誇張的心跳聲。

“阿顏……”

這麼近距離的看她的眼睛，才發現比以前任何時候看到的還要澄澈和無邪，純淨到讓他只從她眼裡看到“摯友阿顏”!輕輕抵住她的額頭，他的聲音無力而悲傷，“我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他早一些承認自己的心意，如果他的父母沒有對她做那麼喪盡天良的事，如果他們從未分離，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沒有如果，所以他不能吻下去，從此以後，他是她的阿顏，卻永遠只能做摯友。

這，已經是最大恩惠了，他還在可笑的乞求些什麼呢?

“你們在幹什麼?”似乎是太過震驚，震驚到不知道該用何種情緒表達纔夠貼切，於是說出來的話乾脆沒了情緒，平靜到讓人覺得是幻覺。

發現站在門口的是面無表情的龍千秋，一向淡定的孔不離難得緊張的站直了身體，張口欲言，卻發現習慣了不善辯解的自己竟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皺了一下眉，很簡潔的回答了問題，“沒幹什麼。”

擔心她起牀不及時，還特地買了早餐過來，甚至興致勃勃的想好了今天帶她回家吃飯要準備的菜式，可輕輕推開沒關嚴的們，進來便看到兩人如此曖昧的姿勢。龍千秋怒極反笑，“‘沒幹什麼’?你當我是白癡嗎?”

又皺皺眉，孔不離試著辯解，“他燙傷了，我幫他塗藥。”

“燙傷?”冷眼掃過去，沒關注到傷處，反而發現莫顏穿的是睡褲，再一掃，就看到他旁邊的睡衣，原來他竟還在這裡夜宿了麼?塗藥?嗤!塗藥會變成快要吻到一起的樣子?!脣邊的笑容漸次擴大，卻越發寒冷，“我果然是個白癡!”

“喂!龍千秋，不是你想的那樣!”莫顏抓起一邊的溼衣服穿上，龍千秋卻早已奪門而出。

孔不離二話沒說，追了出去。可龍千秋手長腿長，再加上超大爆發力的奔跑，一瞬間便沒了影。孔不離看著路邊沒扔進垃圾桶的早餐，內心驟然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