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到底誰比誰可憐（4）

許是積怨已久，文欣悅竟然忘記這是在船上，猛地站起身讓船身一陣搖晃，正好迎面駛來的小船半晌找不到方向，直愣愣的就撞了過來，文欣悅一個不穩，一頭就栽進了湖中。在水中掙扎了幾下才喊道：“我……我不會……游泳……”

孔不離皺皺眉頭，“嘁”了一聲，姿勢很專業的躍入水中。

溺水的文欣悅完全失去了平時的淑女氣質，又蹬又踢還大叫的讓人根本無法靠近。孔不離試了幾下都無法靠近後，乾脆一把抓住了她亂踢的腳，狠狠的往水下一帶，灌了幾口水的文欣悅立即老實了，孔不離順勢靠近她。見有人救自己，文欣悅本能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扒在了孔不離身上。水中救人大忌就是溺水者死纏著施救者不放，這樣施救者根本施展不開劃水的手腳，到頭來只會跟溺水者一起赴黃泉。

孔不離掙扎了兩下都無法掙開文欣悅死死纏著自己的手腳，眼看就要沉下去，手中的重量頓時一輕，在水中沉浮了好幾下才看到面前及時出現的人是莫顏。他從背後圈過文欣悅，這樣她就不會因爲恐慌死死的纏住自己的手腳，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惶恐的文欣悅竟然片刻就安靜了下來，任莫顏抱著自己前行。

深知孔不離的水性好，莫顏想著救人要緊，看了眼起伏的孔不離，也沒多說的徑自向一邊游去。

其實看他和文欣悅一起出現時孔不離就知道了，那成雙成對的樣子讓人不多想是不可能的。也許他們真的沒什麼，可這一刻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莫顏摟著文欣悅漸漸劃遠的背影，孔不離突然覺得兩人從來沒有距離這麼遠過，一股疲憊陡然涌了上來。儘管想要盡力的掩飾，但有些東西真的已經變了，回不去了……

嘆了口氣，孔不離剛想跟上去，腳卻突然一抽，接著便痠麻的僵直，一點也使不上力氣。

糟了!腳抽筋!

孔不離撲騰了幾下，可還是無濟於事，整個人像灌了鉛似的不斷往下沉。剛想叫救命，身子卻猛然一沉，灌了一大口水，嗆得原本沉重的手腳動作更加慌亂了。大力的拍著水面，想引起莫顏的注意，可他卻抱著虛弱無力的文欣悅遊遠了，頭也不回根本沒注意她這邊的動靜。

口鼻被嗆得火辣辣的疼，腳卻越來越麻，像有怪物拉扯似的，不斷拽著自己往下掉。眼前波光晃動，世界在水上和水下起起伏伏，孔不離看著越有越遠的莫顏，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情景。

他一直很討厭自己，於是不論在人潮擁擠的街頭，還是在分批進站的地鐵，甚至是在親吻後的那次告別，他都沒有回頭。被人潮擠散了那麼多次，就算有時不忍，於是故意對她放慢了腳步來配合，卻還是沒有一次回過頭來看看她。就像現在這樣，頭也不回的往前游去，絲毫不擔心身後的自己在不在……

“再不快點我就不等你了!”陽光下的男生秀眉聳起，語氣雖然不耐煩，但卻很利落的轉過身對她伸出手，“快點!”

每次她快步的跟上去時，對方就笑得日月失色，小臉精緻得宛如天仙。

“孔不離!”

眼睛閉合的那刻，孔不離似乎看到那張記憶中的美顏真實無比的放大到了自己眼前，無力的伸出雙手，內心從沒此刻如此清晰的震動過，“鞦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