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人死了，心還在

秦銳沒有回答，而是拿起茶杯，淺淺的品嚐了一口。然後她身子向後傾倒，靠在沙發上，好像對羅蘭完全不設防。

羅蘭轉頭盯著秦銳，在他的眼中，這個女人跟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現在她沒有刻意的釋放威壓，語氣中也沒有絲毫不客氣，反而相當的溫和客氣，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種讓羅蘭壓抑的氣質，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中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羅蘭感覺面前坐著的不是秦銳，而是所羅門。

雖然氣質並不完全一樣，但是她身上那經歷了無數次血雨洗禮的肅殺是和所羅門一樣的。

同時，也有羅蘭厭惡的黑暗氣息，那是屬於魔王的氣息。

羅蘭輕笑了一聲，帶著無盡的自嘲。“當初那個完全被壓制的新人，現在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

秦銳枚紅色的眸子不帶任何感情的盯著羅蘭：“實力纔是一切，對嗎？以前我很弱小，在你眼裡恐怕根本上不了檯面吧，但是現在打敗了所羅門，我證明了我的實力，你對我的態度也微妙的轉變了，這可真是令人驚喜。”

“驚喜”兩個字被秦銳咬得很重，彷彿在嘲諷著什麼。

羅蘭彷彿沒有聽到秦銳這句嘲諷的話，而是繼續之前的話題：“那麼我之前的話題，你有興趣嗎？和我合作，去集齊打開因果之鐘的所有能量。”

“之前所羅門在的時候，你不敢和他硬抗，一直都在明哲保身，寧可放棄進去因果之鐘的機會。現在所羅門死了，你的心又開始活絡起來，找上我是因爲我是個新人，什麼都不明白？”秦銳淡笑著說。

“這對我們都有好處。”羅蘭說。“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裡嗎？”

秦銳沉默著，但是嘴角的那抹笑越漸漸的擴大了。

“雖然我和所羅門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但是和你相比，我更喜歡所羅門。他比你直接。”秦銳悠悠的說出這句話，她站起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羅蘭。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蘭感覺之前融洽的氛圍一下子就被緊張取代了。

“什麼找我合作，什麼因果之鐘要集齊能量才能打開。你當我是傻子嗎？”秦銳瞪著羅蘭說。“你本身的實力其實並沒有所羅門強，但是卻能和所羅門保持平衡，不但如此像是所羅門那種我行我素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能容忍你明哲保身，我還真是感到格外的好奇，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所羅門真正的實力我見過了。他完全可以跟你撕破臉皮，只要把你殺了，他自然可以集齊所有的能量出去。”

“但是他把所有執行者，包括自己的隊友都殺了，卻依然沒有動你。”

“所以，他並不是不想殺你，而是不能殺你，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者說，要達成所羅門目的。你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秦銳微笑的看著臉色漸漸緊繃的羅蘭。

“那麼我就來猜猜，你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或許，最後要出去的必備條件就是一個王者的性命？”秦銳說。“系統一直都是很公平的，如果有一個王者離開了，怎麼可能留下另外一個王者獨大。所以要麼兩個王都留下來，要麼都離開。上一個時代，所羅門在殺光所有人之後，發現因爲命運之城並未合併完成，所以殺掉的執行者人數不夠，就放棄了。打算這個時代再行動，於是就你就活到了現在。”

不得不說，羅蘭也是個能人，所羅門放過他之後。他就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把勢力發展到可以跟一個分庭抗禮的程度。

可惜，所羅門人家壓根不在乎勢力多大，對於羅蘭翻起的風浪也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推理的話，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就經不起推敲了。你之前選擇跟我合作，除了想牽制所羅門之外。也抱著讓我代替你成爲祭品的心思吧。但是你卻沒有想到我居然能把所羅門殺死了，打亂了你的全盤計劃，因此你過來了。”

羅蘭垂下眼簾，不客氣的拿過茶壺，爲自己倒了一杯。

“我的確小看你了。”羅蘭眼中帶著遊刃自如的笑容。“你的確殺掉了所羅門，但這並不代表你就能殺死我。”

秦銳奪過羅蘭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瓷器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像花瓣一樣一片一片的碎在地上。

羅蘭不笑了，盯著秦銳的眼睛，裡面充滿了威脅。

秦銳殺氣騰騰的靠近羅蘭的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實際上，什麼打開因果之鐘需要能量，什麼能量不夠，我都是聽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你隱瞞了多少東西？所羅門可沒說這些東西！我不相信你，所以我要親眼看到最後到底會發生什麼。別忘了，我們曾經也是敵人，你難道忘了那場慘烈的戰鬥嗎？”

“但是現在有了共贏的機會，而且我們不應該成爲敵人。你說那場戰鬥？那有什麼？你我都沒事，現在依然可以追求共同的利益。”羅蘭說。

“你難道忘記了你們隊伍死去的隊友嗎？”秦銳揚了揚眉毛。“反正我是沒忘你們耀光曾給我們帶來多少痛苦，這是恥辱，永遠不能忘記。到了現在，你還滿口合作，利用我們纔是真的吧。”

“我真的不理解你們這些華夏人，爲什麼你可以把那次的小摩擦記的這麼久？”羅蘭不解的問。“只是死了些不重要的人而已，人都已經死了，沒用了，爲了死人去選擇另一條路並不明智。”

“人死了，但心還在。”秦銳說。“羅蘭，雖然你是個優秀的人，但是卻並不懂得人情所在。”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讓你的隊友死心塌地跟著你的，也許是用了大預言術，但在我看來，你是一個令人寒心的人。”

羅蘭全身泛起金光，隱約有淡淡的天神幻影在身後閃爍，無形的神王氣勢爆發出來。

“我不贊同你的說法，在我眼裡只有值得不值得，我跟所羅門不一樣，並不是靠武力和暴力讓隊友歸心，我靠的是信仰。稍微用一下大預言術可以讓他們對我的忠誠度更高，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就像是宗教一樣，我就是他們的信仰。爲了信仰，可以犧牲任何東西，包括生命。”

秦銳爆發出魔王的氣勢，無數黑色霧氣升騰而起，逼近羅蘭：“我不管你靠的什麼！！我跟所羅門不一樣，雖然是魔王，但是卻不喜歡殺戮，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縱容你們耀光。夜歌的時代結束了，從現在開始是蒼龍之鋒的時代，你這個神棍別沒事就跑過來忽悠我，我不信神，我只信自己！”

兩人面對面對峙，最後羅蘭輕笑了一聲，收斂了氣勢。

“神會一直看著你。”

羅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