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珊想到了以前的艱難生活,主子雖然是名義上的小姐,可她過的日子,卻連個丫頭都不如。不但忍飢挨餓,備受欺凌,而且,還經(jīng)常遍體鱗傷,生不如死。那個時候,紅珊經(jīng)常抱著小姐哭,哭主子的不幸,恨她的不爭。
而今的主子,雖然兩手血腥,手段陰毒,可是,她都是以牙還牙,從來沒有主動挑釁。想到主子懲罰三姨娘的時候,紅珊雖然怕得渾身顫抖,可也覺得十分的暢快而且解氣!
主子並沒有錯,她只不過是將別人曾經(jīng)強加於她的,統(tǒng)統(tǒng)還了回去!
而且,紅珊似乎預(yù)感到,只有跟了這樣的主子,才能揚眉吐氣,才能活得光鮮!。
一晚上的時候,紅珊似乎想通了,又似乎沒有想通。總之。在天際黎明、商雪玉準(zhǔn)備起牀的時候,那個小小的丫頭拖著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雙腿。站到了商雪玉的牀前,從頭到尾,她只對商雪玉說了一句話:“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給的,所以,無論發(fā)生什麼,奴婢都陪著小姐。”
無所謂忠心,無所謂表白,紅珊所表達的只是一個小丫頭的本分——生不離,死不棄。
商雪玉凝視紅珊良久,忽然微笑起來。她起牀扶起紅珊。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鄭重地提醒說道:“紅珊,你要記住。若你不想自己的人生變成悲劇,那麼,就將可能導(dǎo)致你成爲(wèi)悲劇的人,通通除去!”
商雪玉不在乎誰說她狠毒,誰說她殘忍,如果說,只有殘忍才能守護自己最親的人,她願意雙手沾滿血腥!
紅珊用力地點頭,可商雪玉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是真的沒有聽懂。
同樣的一個晚上,雙手盡折的商寧蝶的院子裡,燈火一直通亮。
商寧蝶在牀上打滾,在牀上打滾,幾個丫頭上來,一起按都按不住。她哭自己無法復(fù)原的手臂,也哭自己瞎了的姨娘,更哭自己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來——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都要守著殘廢的雙手,還有瞎眼的姨娘過日子,商寧蝶想死的心都有了。
商寧蝶越想越絕望,越想越傷心。天快亮的時候,她終於撈到了一根繩子,用嘴咬著,吃力地綁在門框上,準(zhǔn)備了結(jié)自己的性命。
然而,一直留意著主子動靜的大丫頭均兒,急忙來到商寧蝶的牀前。只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商寧蝶苦苦哀求道:“小姐啊,您可不能尋短見啊,三姨娘以後可全靠您了啊,您若是想不開的話,這府裡多少人都等著看我們笑話的啊!”
商寧蝶頭髮散亂,雙眼通紅,她望著自己被廢掉的雙手,沙啞著喉嚨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過商雪玉那個賤-人!”
均兒說道:“要整治五小姐辦法多得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您要養(yǎng)好身體,纔有力氣報仇啊!”
商寧蝶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食商雪玉之內(nèi),寢其皮!”
均兒忽然擡頭,望著商寧蝶說道:“報仇的事情,小姐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讓別人來做啊……”
商寧蝶雖然魯莽,可並不蠢,她看了均兒一眼,悽然說道:“姨娘現(xiàn)在這樣子,還有誰願意來幫忙?”
商府之人,見高就捧,見低就踩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平日裡,三姨娘囂張跋扈,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現(xiàn)在,她們母女有難,那些人落井下石還來不及呢,會有誰,來雪中送炭?
均兒抹乾眼淚,咬咬牙,說道:“四小姐,您忘記了?就算別人不管,可還有三小姐在是不是啊!”
三小姐?商靜盈?
商寧蝶眼睛先是一亮,然後又慢慢地黯淡下去:“商靜盈那個見高捧,見低踩的傢伙,她哪裡會幫我呢!”
是啊,她已經(jīng)出事一晚,商府之內(nèi)早已傳遍,那個商靜盈若是有心,早應(yīng)該過來探望了吧?可到了現(xiàn)在,這院子的門口,除了幾個小丫頭這外,並沒有任何人的出現(xiàn)!
“小姐,您是不是忘記了半年前發(fā)生的事了?”
均兒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低聲對商寧蝶說了一番什麼。商寧蝶的眸子裡,陡地放射出駭人的光芒:“對啊,這個,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
用商靜盈的把柄,逼商靜盈去對付商雪玉,這一著借刀殺人,可不是替自己和姨娘報仇了麼?
均兒見狀,又在一側(cè)提醒道:“小姐,若是三小姐出手的話,三姨娘和您的仇,都可以報了!”
商寧蝶沉沉地點了點頭,說道:“行了,這事,就交給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