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混蛋竟然是故意引他恢復本體,這樣偷襲的準確率就高了很多,不得不說這個想法真的非常巧妙,如果是人形狀態(tài)的話,感受到背後有偷襲的時候,他完全能夠敏捷的躲過去的,但龐大的本體卻難做到。
“怎麼能這樣!雙人聯(lián)手去偷襲天兒,你們還要臉嗎?這不是破壞規(guī)矩麼!”敖笙猛地從椅子上站起,雖然他不明白左丘遲雪是怎麼進入屏障之內(nèi)的,但胸腔裡的怒火瞬間就燃了起來,氣勢失去控制之下,將身下的椅子瞬間震成粉末!
“這就是陛下您眼神不好了,您是否看清了左丘小姐和吾兒九幽的關係?”四長老敖寅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那張帶著些許褶子顯得更爲蒼老一些的面龐此時洋溢著得意的神色,衝著敖笙怪笑道。
希雅若琳此刻的眼睛也緊緊盯著那個左丘遲雪,她終於是捕捉到了她身上那覆蓋的一層淡紅色光膜,當下恨恨地咬了咬牙,她當然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
“啊!血契!是血契!”那些被這一變故驚呆的觀衆(zhòng)中有人失聲驚呼了起來。
敖笙和場中不斷流血的敖九天也是明白了其中緣故,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下來。
他們是魔獸,如果與人類結下血契的話,就可以分享氣息,如同一個團隊整體,所以自然不會被那光罩識別出來,在光罩的感應中,左丘遲雪與敖九幽是一個人!
這樣的方式雖然卑鄙且是鑽了比賽規(guī)則的空子,但敖笙卻無話可說,當下渾身氣的輕輕發(fā)起抖來。
見敖笙沒有出言反駁,擂臺上也是恢復了人形狀態(tài)的敖九幽陰狠的笑了一聲,猛然暴起一掌拍向靠在光罩屏障邊緣坐著尚未止住傷勢的敖九天拍了過去!
“九幽你敢!”敖笙見他居然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傷害自己的親兒子,頓時運足了靈力憤怒的大喝一聲!
這一聲所蘊含的靈力雖然被光罩給攔住,那其中的氣勢卻依舊讓敖九幽下意識的渾身抖了抖,猶豫了一下還是收手站立在原地。畢竟他可是現(xiàn)任獸皇,還是在獸域出了名的護崽,要是真的在他面前廢了他的兒子,定會把他得罪死了,恐怕這老傢伙就是拼著兩敗俱傷也會跟他父親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陛下是要違反規(guī)定靠威脅參賽者來阻止比賽麼?這恐怕不太合規(guī)矩吧?”敖寅鼻子底下的八字小鬍子一翹,瞪眼道。
敖笙閉了閉眼睛,無法對視敖九天看過來的那充滿憤恨不甘的眼神,悲憤而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你何必趕盡殺絕?”
“哦?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只要九天老弟認個輸,承認我就是新任獸皇,我當然不會再動手,只是……”擂臺上的敖九幽聞言聳聳肩,一臉特別好說話的樣子,隨後眉毛一挑,看向坐在地上肩頭全是血的青年,眼中閃過貓戲老鼠般的神情,“要是不肯認輸?shù)脑挘俏揖椭挥写虻侥爿斄恕?
“呸!想讓我認輸,你做夢!”敖九天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支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卻沒有成功,只能用那充滿憤恨的眼神瞪著他。
敖笙那寬大袖袍下的手掌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離他很近的希雅若琳能清晰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幾乎滿溢而出的殺意在不斷暴動而又努力壓制,最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灰灰衣袖,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分,聲音有些無力:“宣佈結果吧。”
在這樣的比試中,雖然不允許殺人,但是以他那兒子的倔脾氣,恐怕是死也不肯認輸?shù)模屈N按照規(guī)定,敖九幽確實有理由一直把他打到死……方可分出勝負。權利固然重要,但他無論如何不能看著疼愛的兒子受到傷害。
“父親!你兒子我不是那種怕死的慫貨!”敖九天狠狠地咬著牙,那妖異俊美的紫色眸子中似乎含著點點淚光,大聲喊著。
敖笙微微睜眼,看著他的眼神中有無數(shù)的心疼和無奈,看的一旁的希雅若琳都是眼眶一熱,胸口發(fā)堵,頓時目光堅定了起來,似乎是已經(jīng)有了什麼主見。
那宣判人終於是回過神來,不著痕跡的地嘆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旗幟,大聲宣佈。
“我宣佈,這一場比試敖九幽獲——”
“等等,我反對!”
兀的,一聲清喝從那高高的看臺上傳了過來,生生打斷了宣判人的聲音,在整個場地中清晰地迴盪!
一道道驚咦聲自觀衆(zhòng)羣中傳了出來,無數(shù)目光向著半空掃視著,試圖找出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魄力在獸皇都無法反駁的情況下出言反對。
而熟悉這道聲音的人,包括場中那本來面如死灰的敖九天都是身軀微微一震,看向了那高臺之上。
高臺上,在那椅子已經(jīng)報廢無處可坐才保持站立的獸皇敖笙的斜後方,一道清麗的白色身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用冷冷的目光掃視著臺下競技場中得意之色僵在臉上的敖九幽和左丘遲雪,再與捂著肩頭愕然看過來的敖九天目光對撞了一下,最後將目光停在了擂臺外的削瘦青年——那個宣判人的臉上。
“我反對,”她再次確定了一下大家並沒有聽錯,對著宣判人沉聲道,“我不會承認使用這種卑鄙手段取得的比賽成績,這比賽結果應當是無效的!”
“譁——!”
衆(zhòng)人沸騰了。
“她是誰?是哪一位魔獸首領嗎?”
“我見過她,她是九天少主從外面帶回來的客人!”
“看起來好年輕呢,她……莫不是瘋了麼?竟然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不僅觀衆(zhòng)一個個滿臉震驚難以置信,就連本來已經(jīng)徹底放棄的敖笙也驚訝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一直 都沒有輕看這個年輕人,但現(xiàn)在他卻發(fā)現(xiàn),他還是把她看低了!
身爲活了幾百年的至強者,敖笙自然看得出來希雅若琳並不是大腦一熱才說這話,而是有著她足夠自信的打算!
一念至此,他那暗紫色的深邃眼眸中,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的亮光,期盼著面前這個小姑娘能夠創(chuàng)造出奇蹟來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