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新紀元暗影

暴雨後的城市瀰漫著鐵鏽與潮溼混凝土的氣息，霓虹燈在積水中扭曲成破碎的色塊。趙無機蜷縮在一間廢棄鐘錶店的閣樓裡，透過碎裂的天窗望著夜空——那裡懸浮著巨大的全息投影，滾動播放著他的通緝令，以及超能管理局局長威爾遜冷硬的演講：

“覺醒者不是進化，而是威脅。“

老舊的晶體管收音機滋滋作響，斷斷續續傳出新聞：“……昨日地下管道衝突導致十二人死亡，包括三名超管局特工。據悉，襲擊者系電磁能力覺醒者林小雨，目前已……“

趙無機猛地關掉收音機。金屬外殼在他掌心變形，齒輪和彈簧從裂縫中迸出，懸浮在空中顫抖，彷彿一羣受驚的螢火蟲。三天了，林小雨生死未卜，而他手裡只有那條項鍊和一組模糊的座標。

“玩金屬的小子。“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趙無機瞬間轉身，懸浮的零件如箭矢般指向聲源——一個披著油污圍裙的老人站在陰影裡，右眼裝著機械義眼，藍光在虹膜上緩慢旋轉。

“老鐘錶匠？“趙無機沒放鬆警惕，一枚齒輪抵在老人咽喉前。

老人笑了，露出鑲著金屬的牙齒。他伸手捏住齒輪，義眼閃過一串數據流：“林丫頭說你最多能讓勺子彎折。“他打量著滿屋懸浮的零件，“看來她低估你了。“

地下室比整個鐘錶店大十倍。牆面上釘滿顯示器，播放著全球各地的監控畫面：東京街頭燃燒的車輛，柏林議會大廈上方懸浮的水球，里約貧民窟裡浮空打坐的僧侶。中央全息地球儀上，數百個紅點正在閃爍。

“歡迎來到‘新紀元’。“老人敲了敲控制檯，地面裂開，升起三米高的金屬柱體，“雷炎等你很久了。“

柱體如花瓣般展開，灼熱氣浪撲面而來。火焰在空氣中凝結成人形，金紅色火星勾勒出高大的輪廓。當那人完全現身時，趙無機感到鬢角的汗毛因高溫而捲曲——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赤膊上身，火焰紋路在皮膚下流動，瞳孔如同熔化的黃金。 “趙無機博士。“雷炎的聲音帶著火星爆裂的噼啪聲，“你知道爲什麼超管局要活捉你嗎？“

沒等回答，火焰突然席捲整個房間。趙無機本能地築起金屬屏障，卻在熱浪中看到不可思議的畫面——火焰組成了精細的分子結構圖，碳原子在虛空中旋轉重組。

“物質控制不止能彎曲湯匙。“雷炎一揮手，火焰化作DNA雙螺旋，“威爾遜的實驗室正在研究覺醒者基因武器，而你——“火焰突然撲向趙無機胸口，“是唯一能破壞量子級金屬封印的人。“

劇痛中，趙無機看到記憶碎片：實驗室深處那臺巨型裝置，王磊偷偷記錄的數據，還有威爾遜手套下若隱若現的機械手指……

“他們用外星科技改造人體。“雷炎收起火焰，露出趙無機胸前新浮現的暗紅色紋路——那正是量子封印的密鑰圖案，“而你體內，藏著打開南極遺蹟的鑰匙。“

警報聲驟然響起。顯示器全部轉爲刺目的紅色，畫面裡冷鋒正帶隊破拆鐘錶店的大門。老人飛快地操作控制檯：“超管局動用了量子追蹤器，最多三分鐘——“

雷炎抓住趙無機的手腕，火焰紋路順著皮膚攀附而上：“加入我們。或者被威爾遜改造成活體鑰匙。“

窗外傳來直升機轟鳴，探照燈將雨夜照成白晝。趙無機看著掌心懸浮的金屬微粒，它們正按照某種量子規律排列，形成與胸前紋路完全一致的圖案。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這場逃亡從來就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