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命,姜漁是認真的。
她一個剛入煉氣中期的小菜鳥,打過煉氣後期修士的機率委實太小。
雖不知對方爲何不找機會直接殺人奪寶,但多備防禦逃跑的東西,總是沒錯。
她這邊閉關畫符,倒讓林遠白得幾次靈茶喝。
待樓船到達太虛宗,姜漁收陣出關,居然看到林遠七八個傳訊符。
她神識探入一聽,表情瞬間變的古怪。
路過的陸若蟬不禁多看她兩眼,跟著前邊的人下樓時,還給陸沉夏傳音道:“該不會又是她那位表哥?”
如果不是顧及形象,陸沉夏絕對翻她白眼,若蟬哪像個十六歲的大人。
而姜漁走在最後下樓,卻是一到甲板,就被時刻關注門口的林遠看到。
他快速傳音:“姜漁,那個江白一點都不掩飾,必要見你的決心。
他此刻,就在你身後。”
姜漁一個激靈轉身,她居然沒有發現被人盯著。
江白在她一丈外,對全身警戒的她傳音道:“放心,我不會偷襲,進入宗門後,再詳談。”
她自然知道此時不會,但仍然拉開距離,快步走入衆弟子中間。
和迎面而來的林遠傳音:“你喝他那麼多茶,可知其人來歷。”
林遠頷首:“江白,煉氣八層,原爲散修。”
“沒了?!”脫口一問的瞬間,姜漁醒悟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別說修仙界,就是凡人界,也沒人剛認識就露出全部底細。
“沒了。姜漁,恕我交淺言深,在樓船上有結丹修士看顧,不管何事,你真不必躲他。
宗門內很安全的,有事講開省的埋個雷,搞得以後出入宗門還得小心翼翼。
若有需要,我可以給你們當中間人。”林遠對她印象很好,加上她年齡小,說話間不免帶些提點之意。
姜漁心下感激,“謝謝林師兄。
師兄所說實乃肺腑之言,我一定儘快解決此事。”
林遠頷首,並示意她跟在自己身邊下船,跟著迎新的築基執事踏入太虛宗山門。
姜漁原以爲會爬長長的臺階,不曾想山門後是一條平坦大道,也不見開山祖師的塑像。
走到盡頭,有座大殿佇立眼前,數位氣勢不凡的修士,站在殿外掃視著新收的弟子。
而正中間那位十分嚴肅的修士,更是令人不敢直視。
姜漁猜測他可能就是太虛宗的掛名宗主,林泉真君,立在他兩側的應該是宗門部分結丹真人。
果不其然,只見樓船上兩位結丹真人,快步上前見禮覆命。
之後又有築基執事,領著千餘新弟子向宗主行禮拜見。
宗主只略略勉勵兩句衆人,便吩咐築基執事將選中的內門弟子帶入殿內,外門弟子領去內事堂。
姜漁身邊的林遠,也被點名進殿,她大概數了下,直入內門的居然有二百多人。
而剩下的八百多弟子,被幾位築基執事按初中後期修爲,和性別分隊,一路帶往內事堂領身份玉牌,法衣,丹藥等物品。
等到姜漁和同一批煉氣中期,入住山谷一排排石瓦房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
護送的築基執事再次提醒:“谷中乃修行之地,禁止打鬧,禁止男修夜宿,有問題報谷口值房的築基師叔。
待你們煉氣七層,須到內事堂交還鑰匙,選擇新洞府。
都不是未引氣入體的小孩子,多翻翻宗規莫觸犯。 七天適應期之後,是去完成每月必做的兩項任務項,還是到傳功堂學習,由爾等自定。
記得每月初十憑弟子玉牌領份例,每年年底有課業考覈。”
“師叔,今天九月初五,到初十我們還能再領一次嗎?”不知哪個弟子大膽發問。
衆弟子:……
築基執事嚴肅的表情瞬間裂開,“想什麼美事呢?散。”
衆弟子一轟而散,舉著鑰匙感應自己的“洞府”所在。
這座名爲善水的山谷面積不小,地勢東高西低,有一條丈許寬的河流,由南向北穿谷而過。
河東邊的幾排房子,已經有人入住,據說是在宗門轄地收的新弟子。
姜漁把房前屋後都檢查一遍,發現宗門只設下防塵和開門禁制,便將自己的五行防禦陣布在室內。
這個獨門獨院的小三間,分洗漱、待客、坐臥,院中有片空地可練劍,前後左右鄰舍相距五到八米,比她和萬師姐租住的地方,寬敞的多。
令她沒想到的是,樓船上住隔壁的師姐,與她再度成爲鄰居。
還隔著半人高的矮牆和她打招呼,“我叫陸若蟬,師妹怎麼稱呼?
要不要一起逛逛宗門,太虛十二主峰,三十六穀,兩大萬畝茶園,我們合用一個飛行法器,省靈石。”
“陸師姐,我叫姜漁,已經和人有約。”姜漁本是推託之辭,不成想一隻木鳥飛來。
還一路發聲:“姜漁,有人找,速至值房。”
陸若蟬心道,你不是說宗門沒有親戚嗎?
而姜漁爲免木鳥一直嚷嚷,火速應聲來到谷口值房,就見江白從長案前迎來。
且半分不見外的說,“表……師妹,麻煩你給向師叔做下記錄。”
姜漁瞥他一眼,徑直與值守的女修道:“向師叔,留客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對吧?”
向師叔看看兩人,“對,且他來此找你和離開善水谷的時間,都需要你二人簽字。
你們當知,道魔之戰雖在掃尾,但各宗內部戒嚴令未撤。”
“我籤。”這個規定好,姜漁自然聽說過,早年混入萬劍宗的魔門細作,在其宗門暗害多名弟子的傳聞。
現在還管的嚴,說明不止萬劍宗一家中招。
江白也默默簽上名,跟著姜漁來到她的院落,對隔壁一臉驚疑的陸若蟬點點頭。
待進到中間客廳,見姜漁啓動法陣,他略有遲疑的說:“用我的陣盤?”
“不必,用我的我安心。
之前我們沒見過,你爲何確定是我,而且不徐徐圖之。”姜漁只用神識與他傳音。
江白沉吟片刻,又打出一層結界,“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它。”
有夠短!
姜漁看到他伸開的手心裡,有個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魚型木雕。
江白把魚雕放在桌上,並再次重申:“我只要裡邊的東西,並以道心立誓,決不害你。
它們合一塊兒是個太極形狀,我這個裡邊是靈草,你那邊是靈池。
你要不要進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