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你娘不是白虎國的妃子?”過了良久,柳筱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
白易寒又笑了,說道:“很顯然,我娘不是白虎國的妃子,我爹更不是白虎國的皇上。我娘是暗族人,我身上有一半暗族人的血統(tǒng)。”
柳筱聽得目瞪口呆,但同時心裡又覺得合情合理。
無論白虎國那個昏庸的皇帝,還是白易澤那個弱智,都不像白易寒的親人。
白易寒這樣的天賦和容顏,想必他的爹孃也絕非尋常之人。
想到這,她忍不住又問道:“那你爹呢?”
白易寒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我娘當(dāng)初未婚懷孕,暗族也沒人知道我爹到底是誰。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失蹤了。後來我也失蹤了,也不知爲(wèi)何最後到了白虎國。”
柳筱微微蹙眉,覺得白易寒這身世真夠離奇的。
“那今天你是怎麼知道我被花淺帶走了?”
“算你運(yùn)氣好,魯木那小子恰巧假扮的是我府裡的侍衛(wèi)。顏如是和孟婉兒一聽說你被花淺帶走,就趕緊用落葉通知了魯木,魯木告訴了我,我就進(jìn)宮來了。”
柳筱還來不及感慨天下還有那麼巧的事情,房門就突然被大力的踹開,兩個人影迅速地飄了進(jìn)來。
“筱兒!”
爲(wèi)首的那個人,一看柳筱,就悽悽慘慘地嚎了一聲,整個人迅速地?fù)淞诉^來。
架勢那麼誇張的,自然只有顏如是了。
跟在後面的孟婉兒也是一臉擔(dān)憂,匆忙地問道:“筱兒,你沒事吧?”
柳筱伸了伸胳膊擡了擡腿,說道:“你看,胳膊和腿都在,沒事兒!”
聽到柳筱這句話,一旁的白易寒不由冷冷一笑,說道:“是啊,被抽了四十二鞭子,是沒什麼事。”
柳筱對白易寒怒目相視,一旁的顏如是頓時就咋呼起來。
“什麼?四十二鞭子?我草,那個花淺也太他媽的狠了吧?竟然敢抽你,她給我等著,看我不把她給抽死!”
說著,顏如是就要衝出去找花淺算賬,幸虧柳筱一把拉住了她。
“好了,我知道你是替我生氣,但我們現(xiàn)在還有任務(wù),不能和花淺翻臉。”
顏如是轉(zhuǎn)過身子,此時看見了柳筱悲傷可怖的傷口,頓時眼睛都紅了,說道:“難道我們就那麼放過她?”
柳筱冷冷一笑,說道:“當(dāng)然不會,你放心,等這個任務(wù)完成了,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叫柳筱!”
知道柳筱的個性是有仇必報(bào),顏如是頓時也不再替她不平了。
目光落在身邊的白易寒身上,她彷彿纔看到他的存在一樣,整個人驚得跳了起來。
“媽呀!白易寒你怎麼在這!”
白易寒不爽本來和柳筱的二人世界被這兩個女人打亂了,現(xiàn)在臉色相當(dāng)?shù)牟睢?
懶得跟顏如是解釋,他直接站起了身子,對柳筱說道:“我先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
看見白易寒要走,柳筱心裡有一點(diǎn)點(diǎn)落寞,但顏如是她們在她也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只能靜靜地目送那一襲白衣離開。
等白易寒走了,顏如是最後一絲矜持也沒了,直接趴在柳筱身上,追問白易寒到底怎麼會在這裡出現(xiàn)。
柳筱只能無奈地將白易寒中了血咒、潛入暗族以及成爲(wèi)暗族王爺?shù)氖虑椋唵蔚卣f了一下。
聽完這些,顏如是整個都驚呆了。
“乖乖!我想說他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捨得扔下你一個人,原來他有血咒,而且還有暗族血統(tǒng)!”
“沒錯。姑奶奶,故事聽完了,可以讓我這個可憐的病號睡一覺了吧?”
顏如是這才意識到柳筱身上還有傷,趕緊讓她重新在牀上趴好,討好地說道:“哎喲,我這不是聽得太興奮忘了嗎,來來來,趕緊好好休息。”
看柳筱整頓好了,她和孟婉兒才吹了蠟燭,退出房間。
柳筱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可怕,但沒有怎麼傷及內(nèi)臟。塗了她特製的藥膏後,睡了一晚,就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還有一些結(jié)痂。
顏如是起了一個大早,在幫柳筱塗藥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今天是太后的賞梅宴,你傷成這樣,就不要去了,我?guī)湍憬o嬤嬤請個假?”
柳筱一愣,纔想起來好幾日前,管事嬤嬤就通知過她們,太后要爲(wèi)秀女們設(shè)賞梅宴,沒想到好巧不巧,剛好是今天。
“算了,昨天白易寒抱我回來,已經(jīng)夠高調(diào)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去吧。”
換好衣服之後,柳筱就和顏如是她們一齊朝著秀珠宮大門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看見她們,都議論紛紛。
“你聽說了嗎?昨天景王殿下竟然來秀珠宮了,還抱著洛月!”
“不止啊!我還聽說啊,最開始這洛月是被花淺郡主召走了,後來景王殿下才來的。”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花淺郡主昨日夜裡就大病了,難道這也和洛月有關(guān)係?”
“這傻子草包一個,景王殿下那神仙一樣的人,怎麼會看上她?”
周圍無數(shù)雙眼睛,都瞥著柳筱,眼神裡有探究和好奇,但更多的是嫉妒。
柳筱不由在心裡嘆息一聲。
這個白易寒,真是到了哪都招蜂引蝶。
忽略了那些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柳筱依舊擺著一副傻呵呵的笑臉,和顏如是她們一起前往梅園。
此時正值西海的冬天,梅園裡一片白雪皚皚,紅色的梅花盛開在清冷的枝頭,美不勝收。
無數(shù)張精美的小木桌子整齊地?cái)[在園子裡,柳筱她們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悄悄地坐下。
柳筱一坐下,就感到遠(yuǎn)處一道怨毒的目光。
擡起頭,她就看見花夢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柳筱也不怒,衝她傻呵呵地一笑,頓時氣得她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這個時候,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響起。
“太后娘娘到!”
話音才落,就看見花叢之中,一個華衣女子被人簇?fù)碇鴣怼?
一見到那個女子,衆(zhòng)秀女馬上行禮,齊聲道:“見過太后娘娘。”
只見那花太后,一身牡丹色衣裙,寬大的裙襬之上滿是繁花,肩上披著白色的狐裘,雍容華貴,一雙鳳眼媚意天成,但又帶著凌然的威嚴(yán)。
柳筱心裡一陣訝然,沒想到這個夜溟的這個娘,看起來竟然那麼年輕。
悄悄地張開了靈眼,她打量起來。
四十二歲,天賦八階,武巔中期,火系。
這一看,柳筱倒抽一口冷氣。
總聽說暗族人天賦了得,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連一個深宮裡的婦人都有如此的天賦和修爲(wèi),讓人難以想象暗族裡真正的高手到底有何等厲害。
花太后一路走到鳳座之上入座了,才徐徐說了一句:“今天是出來玩兒的,大家都起來吧。”
“謝太后娘娘。”
柳筱和衆(zhòng)人一齊起身,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繼續(xù)裝傻充愣。
這個時候,坐在秀女之首的花夢,已經(jīng)躍到了花太后身邊,甜甜地說了句:“見過姨母。”
花太后笑得宛若一個慈祥的長輩,說道:“夢丫頭,幾個月不見,竟然長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調(diào)皮搗蛋?”
花夢在花太后面前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囂張跋扈,真是要有多天真爛漫就有多天真爛漫。
和花太后說了一會家常話,她突然開口道:“姨母,這天氣那麼好,我們只是在這裡賞花,未免有些無聊,不如我們?nèi)ベ愸R吧!”
聽到這個提議,遠(yuǎn)處的柳筱突然心裡浮出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很快,她的預(yù)感就成真了。
“騎馬,你和你那花淺姐姐一樣,就是愛騎馬,只可惜你的花淺姐姐病重了,沒人可以陪你一起。”
“沒有事的,洛大將軍的女兒也在這屆秀女中,既然是將門之後,想必騎術(shù)自然了得,叫她陪著夢兒一起便可以了!”
花太后和花夢一唱一和地,就讓全場的目光又落在了柳筱身上。
柳筱在心裡暗罵一聲。
“洛將軍的女兒?是叫洛月吧,既然如此,你就來和夢兒一起賽馬吧。”
柳筱剛想裝傻推辭,不想花太后又徐徐開了口。
“動作最好快一點(diǎn),本宮沒什麼耐心,最討厭有人耍小花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撫過自己塗著丹蔻的指甲,那語氣讓人聽了就覺得涼颼颼的。
柳筱心裡一震。
看來,無論是她推花夢下水的事情,還是和花淺、白易寒的事情,這個老妖婆都知道了。
花淺不傻,花太后更不傻,她們必然已經(jīng)猜到,現(xiàn)在的洛月已經(jīng)不是一個草包傻子了。
畢竟沒有傻子有身手能推花夢下水,更沒有一個草包能夠受了花淺的鞭刑第二天就能起來。
想到這裡,柳筱頓時也懶得再裝了。
裝傻充愣什麼的,實(shí)在不是她柳筱的風(fēng)格。
反正她和白易寒的事情都已經(jīng)被人知道,也不怕被人知道她不傻不草包了。
既然當(dāng)初柳筱能夠一鳴驚人,如今的洛月也可以!
如此想著,她緩緩起身,走到花太后面前盈盈地行了個禮,朗聲道:“承蒙太后娘娘厚愛,能與花小姐一同賽馬,是月兒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