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和兩個舅兄、鄭雨桐的媳婦見他笑容滿面。

剛纔和楚向前通電話時，語氣也是輕鬆的很。

甚至兩人應該還互相調侃、笑罵，立馬明白，楚向前確實如鄭雨桐說的一樣。

根本沒和他置氣的意思，父子四人這才放心下來。

一問之下，周家幾人同樣是喜形於色。

楚向前之前就想過，把新手村裡的1.6億美元給洗白了。

而且和小摩根、麥克唐納每年5千萬美元的珍珠和寶石的交易，讓楚向前持有的現金，將來會越來越多。

所以，楚向前和鄭雨桐提起的生意，不過是，藉口需要採購更多黃金來保值。

打算從今年開始，利用周大富的渠道，每年至少多采購5噸的黃金。

此時黃金每噸才180萬美元，5噸就是900萬。

看似不多，但這生意纔剛開始，今後別說5噸了，每年10噸、20噸都有可能。

至於如何支付，當然是美元現金。

本身就缺外匯的鄭雨桐，那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

而且以周大富靠買賣黃金起家，採購黃金對他們來說簡單的很。

要不然，鄭雨桐也不會每年都幫楚向前採購1噸的黃金。

這裡面的利潤或許不高，但楚向前估計，10%應該沒問題。

至於這些黃金是否正規，港島此時這方面別說查，根本沒人管。

在電子化辦公之前，很多資金的往來情況，別說查了，那些離岸島嶼和中立幗的銀行根本不鳥你。

要是用現金採購，港島官方不可能跑去南非，調查黃金、鑽石採購的資金是否合法。

要不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甚至打壓的，一定會是戴比爾斯這個全球最大鑽石生產和銷售一體的巨無霸。

而且非洲很多事情只要給錢，人家就給你開具合法的手續。

別說港島，鎂幗和瑛幗都認可。

鄭雨桐和周家父子四人稍微一算，每年5噸黃金，自家至少能七八十萬美元的利潤。

換算成港幣，就是四百多萬，比起一兩家門店每年的盈利都高。

別說每年1+5的6噸黃金，就算是10噸、20噸，他們都能幫楚向前買到。

楚向前倒是不缺黃金，但想一想，把新手村倉庫裡的現金，洗白換成現金，至少會損耗2、3成左右的資金。

還真不如換成黃金。

而且一年才換5噸，比起楚向前和小摩根，麥克唐納每年5000萬美元的珍珠、寶石的收入，連1.5成都不到。

今後楚向前和周大富在黃金上的交易，肯定會從5噸變成10噸，甚至20噸。

至於周大富如何避稅，那是鄭雨桐的事。

楚向前猜測，這裡面應該不難，否則這傢伙不可能不要抽成。

不過，想想自己最開始的目的，只是把存在新手村倉庫裡，那些四五十年代發行的美元，換成新發行的貨幣。

楚向前想了想，暫時還是先保持每年5噸的數量。

要是想買更多，沒必要只找鄭雨桐一個人。

何贊賢這幾年，每年同樣也一直在幫他購買2噸黃金。

就連和聯勝的鄧威，也就是鄧肥，其實也一直盯著黑市裡的黃金。

有人在黑市出手來源不明的黃金，數量大的話，就給楚向前打電話。

反正黃金只要重新融鑄，就沒人能查出來源。

——

隔天一早，交易所還沒開盤，大量普通人市民連夜排隊，擠在大大小小銀行外的時候。

東方報業集團旗下的幾份報紙，早上四五點，就開始往報攤鋪貨。

今天報紙的頭版頭條，自然是楚向前增持恆生股份的報道。

早上7點多，恆生銀號的多家分行外，東方報業都會派一輛小貨車，卸下1千份報紙。

交由恆生銀號的員工，發給擠在銀號外，等著取錢的儲戶。

這些人一看楚向前不僅股份增持到了34%，還拿出2千萬英鎊爲恆生做擔保。

有了相當於3.2億港幣的現金支持，銀行外排隊的儲戶先是不信。

但嘴上這麼說，很多人心裡卻知道，以楚向前的身份，不可能拿自己的信譽開玩笑。

更不可能任由旗下的報紙，這麼詆譭自己。

而排隊的儲戶裡面，還有一部分是東方報業、柴灣碼頭、楚氏電影、電器城、出租車公司。

港燈、船運公司、九龍馬場、環球影城等等，屬於楚向前旗下公司的員工們的家屬。

排成另外一條隊伍，等著進入恆生各家分行存錢。

這些人的數量，相對那些想把錢取走的人來說，要少了很多。

但架不住一邊是笑嘻嘻，一邊是愁眉苦臉，輕輕鬆鬆就讓不少打算把錢取出來的人，慢慢的打消了取錢的念頭。

畢竟3.2億港幣，在當下的環境下，都夠買下兩個恆生銀號，還能多出幾千萬了。

8點銀行一開門，楚向前旗下員工的家屬，就蜂擁進入銀行裡，幾百、幾千的往裡面存錢。

那些取錢的顧客，自然有人不滿。

但聽到有人喊著說，‘讓他們先存錢，那我們能取出來的錢，不就更多了？’

這下那些不滿的人，立馬就換了個表情。

這一等，1個多小時不知不覺過去，存錢隊伍才辦理好三分之一的人，就有恆生的員工大聲喊著。

“交易所裡有人在大量購買我們銀行的股票。全港也只有我們銀行的股票，止住了下跌的趨勢

市值已經穩定在了1.5億了。”

在場的人一愣，隨後再次鬧哄哄的議論起來。

恆生今年市值最高時，確實達到了1.7億。

但出現銀行危機後，過去兩天以來，恆生也不可避免的跌破了1.5億。

這還是恆生一直兌現儲戶的錢，否則一旦取不出錢，市值絕對會暴跌。

但今天一開盤，就有人大量購買恆生的股票。

不用猜，肯定是有投資者，而且數量還不少的投資者，因爲楚向前的資金支持，開始看好恆生銀號。

小部分本來想取錢的人，只是猶豫一小會，就離開排隊的隊伍，往交易所狂奔。

等看到幾十個人這樣的人跑走，有人反應過來的喊了句，“該死的，老子不取錢了，去買恆生的股票，先賺一筆再說?！?

喊這話的人，當然是恆生安排的託。

但這話也確實起了帶頭效應。

片刻間，排隊的人，至少有幾十人跟著涌向交易所。

這下，越發的讓想取錢的人，開始動搖起來。

何贊元、何贊賢、何文禮，還有十幾個恆生的股東們，站在總行大樓辦公室往下看著這情況時。

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何文禮更是對著何贊元、何贊賢兩人誇獎道，“阿賢、阿元，好在你們倆昨天去堵楚生。

要不然，以我對楚生的瞭解，即便他同樣會增持股份，同樣會拿出資金幫銀行度過這次的難關。

但楚生肯定會多等幾天。

甚至等到我們撐不住，不得不去找他時，纔是他出手的時候。

可以說，你們兄弟倆，幫我們這些股東，至少挽回了兩三千萬的損失。

而且到了那時候，我們或許就不得不賣給楚生30%以上的股份，直接讓他控股恆生銀號了。”

其他股東一聽，還真有可能。

不對，換成自己是楚向前，說不定會等到銀行快破產了再出手。

那時，爲了避免債務纏身，打兩三折，都得賣掉手裡的股份。

這下衆人對何家兄弟倆，那是誇個不停。

而且對兩人敢堵在聖瑪麗亞醫院，把楚向前堵在產房外的膽子，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萬一那位正房太太出現點意外，弄死何家兄弟倆的心思都會有。

何贊元、何贊賢笑著擺擺手，客套一番後，趁機提起了，等銀行危機度過後，貸款7700萬港幣給趙叢演的事。

股東們再次吃了一驚，但聽到楚向前本來都打算，把30條市值1350萬美元的勝利輪，賣給趙叢演的同時，還暫時不收他的錢。

而是當作借款，借給趙叢演。

利息嘛，只要7%，十年後歸還本金。

以趙叢演的船運公司，去年盈利300多萬美元的經營狀況來看。

別說還利息了，10年後還1350萬美元的本金，也是輕輕鬆鬆。

所以何贊元直接從楚向前手裡，搶下了這筆貸款。

不過利息只能降到6.5%，相當於每年只有87.7萬美元的利息。

這下股東們只是思索片刻，就有人開始附和起來。

自己這邊不借這筆錢，人家楚向前根本不在乎，畢竟他都已經打算把30條貨輪，當成借款賣給趙叢演了。

聽說楚向前還是趙氏船運的唯二股東，人家肯定比自己等人更瞭解這家船運公司的經營狀況和真實盈利。

否則，他楚向前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做賠本買賣？

這話一出，有些還在猶豫的股東，心裡很快就同意了。

何贊元見狀，不由笑著爆料了一句，“楚生旗下的國際船運公司，今年同樣會增加30條貨輪。

等這些船抵達港島後，楚氏的船運公司，就有110多條輪船。

噸位更是超過150萬噸，名副其實的亞洲船王。楚生都這麼有信心，剩下的就不用我再多說吧？”

這下就算是再謹慎的股東，也打消了擔憂。

隨後就有人想著，楚向前在當下的環境裡，都敢繼續採購60條船，等於拿出足足2700萬美元擴大運力。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港島這次的危機並不在意？

或者說，他覺得這場危機只是短期危機，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到之前的經濟形式？

何贊元都沒來得及，說出葉孝禮的明大，持有上億港幣現金。

打算和恆生、渣打合作。

就被這些股東圍著，詢問著楚向前對港島經濟前景的看法。

好一番解釋，何贊元纔有繼續提起明大的事。

明大幫渣打和恆生兩家銀行，去和那些在銀行借款的地產商接觸。

花錢買下他們持有的優質地產，這錢還給了銀行後，銀行轉手放貸給明大。

明大再接觸其他地產商，不斷循環下，輕輕鬆鬆就能拿到大量打幾折的地產。

銀行也不用擔心手裡拿著1億港幣現金的明大還不起錢。

穩穩當當的從明大那邊賺利息。

這是陽謀，你手裡有足夠的現金，也可以這麼做。

港島這幾年因爲地產上漲，在建和即將開工的工程項目多的是。

以明大的規模和開工能力，吃下的蛋糕頂多一兩成。

股東們稍微想想就知道，自己的財力根本支撐不起這種玩法。

萬一惹毛了楚向前這一夥人，隨隨便便狙擊你，就能讓你陷入資金短缺的困局。

還不如安心吃利息。

而且楚向前都敢這麼做，那就意味著他看好港島地產的前景。

楚向前吃肉，自己喝湯，買些地段好的門店、房產。

這提議，都不用楚向前投票，不出意外輕鬆通過。

——

到了下午，渣打也出現了取款顧客人數變多的情況，一問之下，不少人居然想把存款換到恆生那邊去。

胡安作爲大班，忙詢問手下，匯豐那邊是否也出現這情況。

沒一會，消息就傳了回來。

胡安嘿嘿一笑，拿著雪茄站在辦公室的窗戶旁，看著維多利亞海灣的同時。

心裡默默算計著，以匯豐的實力，即便被人提走幾億港幣，對他們持有的儲蓄金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但少了這幾億，等於實力減少一部分。

自己這邊再發布，會拿出50噸黃金的儲備，可以用來向倫敦那邊調取相當於3200萬的英鎊。

輕鬆就能讓儲戶重塑信心。

不過，這念頭在胡安心裡，也不過是片刻間就被他給否了。

兩家發鈔行暗鬥，獲利的肯定是恆生這個小弟弟。

自己又不是楚向前的員工，憑什麼幫他擡高恆生的地位？

還不如趁著匯豐想跟上，還需要董事會討論，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把社會上的資金，吸納一部分進入渣打。

要是再散佈些謠言，幾天內渣打說不定就能吸納好幾億的儲蓄金。

想到這，胡安再無猶豫，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正想打給手下。

但話筒拿起來，胡安又看了看手錶。

此時已經的下午3點多。

這時候發佈消息，等於多給匯豐一晚上的時間開董事會討論。

胡安嘆息一聲，暗道，就當是給楚向前這個老闆一個面子，明早再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