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是她許久以來吃的最美味的一餐。碗筷都不想收拾,扔在廚房的水池裡,他們便迫不及待的膩在一起,大屏幕的電視上播放的是良久以前兩人一起買的電影。
男主角俯首親吻女主角的時候,段歆知便感覺到身邊男人的蠢蠢欲動,她仰起臉,清亮的水眸嬌媚的望著他,徹底挑斷了他心裡繃緊的那根弦,隱忍許久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瞬間就奪走了她的呼吸。
沒了血緣禁忌的痛苦折磨,身心的放鬆,讓他們彼此完美的契合。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陷在沙發和他之間,體內一波波洶涌的波浪,讓她無所適從,只能抱緊他健碩的腰身,低低的無助的喊他:“蕭淳……”
“我在,歆知,我在這裡。”他摟緊她,吻著她流淚的臉頰,低沉深情的回答。她彎起脣角,滿足的笑了,過了這麼久,傷過,痛過,絕望過,崩潰過,即便到如今,仍不辨前路,未來渺茫無期許,這一刻,他們仍舊找得到彼此,她還會深情依賴的喊他,而他回答,我在這裡。
幸好,你還在這裡,就算來日要隻身縱身火海,爲這一刻,也都值了。她仰起頭,甜美的笑,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滿臉,在他疑惑的目光裡,擡起纖細的腰身,以飛蛾撲火的姿態,迴應他更深的侵略。
夜半時分,段歆知已累的沉沉睡去,蕭淳低頭靜靜看著懷裡的嬌人兒,即便是睡著了,她都眉心微蹙,薄脣嘟起,彷彿是受了什麼委屈,即便是心懷仇恨,日日想著算計他的那些日子,她睡著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累了躺在他懷裡睡得總是很安穩,他低頭吻她的時候,還會露出滿足的笑。
如今,竟是他沒有把她保護好,讓她如此委屈痛苦。只是,他實在想不通,彼此沒了血緣的阻隔,她若真心愛他,究竟還有什麼理由讓她逃避抗拒他,可若不愛,爲何每次在一起,她都會流露出如許多的深情?
“老師……老師,我……要怎
麼辦……”低低的無助的呢喃,從懷裡傳來,他渾身一僵,驀然低頭盯住她,緊閉的雙眼,顯然是還在沉睡中,而急促的呼吸表明她是做了噩夢。
噩夢中,無意識之下出口的,仍然是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還有多少餘地可以留給他自作多情?蕭淳苦澀自嘲的笑起來,心裡逐漸燃燒起來的,是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怒火。
摟著她腰身的大掌驟然收緊,把段歆知疼醒了,從那個無助絕望的夢境中醒來,一雙水眸在望向他的時候,仍然滿含迷茫和無助。
“做噩夢了?”蕭淳控制著情緒,神色莫測的看著她,沉聲問。
“我……我說了什麼?”段歆知不確定的反問,雙眸閃爍,夢裡她夢到蕭燼抓著她的家人和劉蕓母子,在威脅她此生不準再見蕭淳,夢見蕭燼得知她和蕭淳私下糾纏不清,殘忍的對待她的家人,夢見蕭清塵失望無奈的轉身離開,蕭淳痛恨厭惡的走遠。
那麼絕望的夢境,她不停的哀求,不停的解釋,可是誰都不聽,到最後,她只能無助的跪在地上,乞求張臨的在天之靈,能爲她指點未來。
“段歆知,你這麼愛張臨,他死的時候,你爲什麼沒追隨他?”蕭淳雙眸的溫度越來越低,可是說話的聲音卻是極其冷靜淡漠的。
段歆知張了張口,卻說出話,當時是真的想過尋死的,只是想到這世上還有心心念唸的親人,想到張臨白白枉死,她就狠不下心。有時候死不過一個動作的事,可是,生卻是一輩子的辛苦掙扎,顯然比死更需要勇氣,而她沒有尋死的資格。
“因爲我還沒有爲老師報仇。”良久,她低垂著雙眸,漸漸的冷靜下來,淡漠的回答他。感覺到他身上皺起的怒氣,埋在被子裡的臉,無奈苦澀的勾起一個笑。
“當初你寧願跳樓也不肯跟我在一起,是因爲覺得再也不可能報仇了?”蕭淳捏著她下巴擡起她的小臉,盯著她低沉的問。
“你說對了一半,我會跳下去,也因爲不想和你在一起?!倍戊е鬼桓胰タ此?,咬咬牙強迫自己用無情淡漠的口吻開口。
他冷笑一聲,翻身將她控在身下,狠狠捏著她下巴,身體惡意的壓緊她的身體,嘲諷的問:“這麼恨我,爲什麼每次這幅身體都表現的很迫不及待?”
她深呼吸著,快速轉動大腦,如果不能在一起,她希望他能早日放下,可是,誠如他所說,她的身體總是出賣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他溫暖的懷抱,無法抵抗。
“殺不了蕭燼,若能讓他的兒子一直迷戀我,卻又得不到的痛苦著,未嘗不是一種報復,蕭淳,你說呢?”她緩緩擡眸,冷漠無情的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釋放出來的盡是惡毒和憤恨。
這並不是適合她的表情,從未在她臉上出現過,所以這刻意僞裝出來的情緒,即便漏洞百出,也讓蕭淳覺得渾身一震,無法分辨真假,盛怒之下也便信以爲真了。他怒極反笑的點著頭,沒有任何預兆的撞進她因爲緊張而繃緊的身體裡,極致的殘虐,帶給她痛苦的折磨,而他卻還在耳邊冷然的說:“既然如此,段歆知,我成全你。”
而她要緊嘴脣強忍著疼痛,亦不服輸的冷笑出聲,淡淡道:“那就多謝蕭少爺美意?!焙芴?,身體和心,都彷彿被千刀萬剮一般,疼得鑽心刻骨,可是,不能流淚,不能求饒,她必須微笑著以感激的姿態接受。
倘若,這一場愛情走到這裡,已是一場燒在生命裡的漫天大火,她也只能笑著走進火裡去,所有的人,都能很好的活著,那麼她願意做那隻撲火的飛蛾。
他無止盡的索求,感受得到她的痛,可是卻不肯停下來,結束這場懲罰和折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懲罰的究竟是誰。明明是彼此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明明抱著她溫軟的身體,可是,爲什麼,他竟覺得整個人被掏空的連骨頭都不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