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電影馬上要進組開機了，你現在給我說借個導演用用？”

林楠都氣笑了。王常田可真能開口，什麼要求都敢提。

“圈裡現在拿得出手的導演真沒幾個，我想著你這兒最多就帶一個過去當副導演，另一個不就閒著嘛？”

王常田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林楠也沒急著拒絕，而是好奇地詢問：“什麼電影，我聽聽。”

電話那頭，王常田明顯有些激動，開始說起光線的新電影。

“《致青春》不是大火了嘛？我們和另一家公司準備趁熱打鐵，再做一部青春片。”

“劇本的靈感來源，就是高小松的民謠《同桌的你》，青春片題材，外加懷舊風格。

他已經親自帶人寫好了劇本，這種電影製作週期很短的……”

林楠聽得直搖頭，從一首歌拓展到一部電影，還是青春片。

想想就知道會塞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這種電影很傷一個導演名聲的。

“我這次的副導演依舊是郭幡，王董如果想找路洋，可以派人去聯繫他。

我一貫的風格大家都知道，是不會強迫他們接外戲的，全憑自願。”

聽到林楠這麼說，王常田也就放心了，他知道林楠對手下確實一向比較寬鬆。

“好，我稍後就讓人，去聯繫聯繫這位新晉的5億票房俱樂部導演。”

“嗯?！?

林楠掛斷電話後，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他能猜得到結果，路洋一定會拒絕王常田。

一來，路洋看不上青春片；二來，他真的很懶。

最關鍵的是，剛剛拿到《一個人的武林》票房分紅，這傢伙至少得休息幾個月，不拍電影。

用路洋的話講，這叫勞逸結合，不能爲了工作而工作。

這種生活態度，林楠都羨慕。

最後，也是林楠自己的想法。

絕大多數青春電影，都是無病呻吟、披著青春皮的狗血都市倫理片，完全沒養分。

自己手底下的人，還是不要碰爲好。

他讓王常田自己去找路洋，也是一種變相的婉拒。

因爲這種電影的票房上限，可能就是《致青春》了，而且越往後走會越爛，畢竟就那點事兒，拍不出花樣來。

爲了眼前的片酬，拿自己名聲去賭？最起碼在林楠看來，這很不值得。

而路洋也絕對不傻，更何況他已經有了現在的成績。

…………

外界，《富春山居圖》上映在即。

《不二神探》和《小時代1》等國產片的宣傳，也如火如荼。

第二天早上，兩邊別墅裡就在收拾行李箱，一個個往車上裝。

舒倡還專門跑來湊熱鬧，美其名曰，送行。

“等伱們拍到一半了，我再去探班，一定很好玩?！?

兩個女孩兒在那裡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林楠的東西簡單，早搞定了。這會兒，他提著一個輕飄飄的行李箱出來，遞給助理，裡面全是劉藝菲的羽絨服。

這次的拍攝地點畢竟特殊，氣溫不比首都，再加上劉姑娘還總想著玩兒，保暖得做好。

劉曉麗站在院門口，時不時叮囑劉藝菲一句：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別太野……

“媽媽，飛機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到，要是想我了，就來探班。聽說這會兒的積雪都有一米多到兩米厚呢，肯定好玩……”

劉憨憨對親媽的話，完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想著劇組那邊呢。

“女孩子，少玩兒雪，受涼了就不好了。”

劉曉麗笑容裡帶著寵溺，繼續叮嚀，“林楠，照顧好茜茜?！?

林楠認真地點著頭，“她在劇組絕對是最高待遇?！?

一個小時後，林楠和劉藝菲衝著劉曉麗、舒倡揮手，然後上了車。三輛SUV駛離別墅區，直奔機場而去。

《智取威虎山》的劇組成員，這兩天都在陸續奔赴牡丹江，不少人還能在機場碰到。

媒體的新聞裡，要麼是黃小明、範冰兵的機場照片；要麼是羅晉偶遇童麗婭。

韓三坪都是和自己那漏風的小棉襖，一起出發的。

當林楠、劉藝菲兩人，帶著四個助手、五個行李箱出現時，媒體記者們的眼睛都冒光了。

“林楠導演和劉藝菲，於今日現身機場，將前往《智取威虎山》劇組?！?

“據悉，《智取威虎山》主要場景將在東北拍攝，電影不會舉行開機儀式或發佈會，並謝絕媒體探班……”

……

林楠和劉藝菲一行人已經登機，而光線這邊，王常田就有點頭疼了。

“王董，路導那邊沒鬆口，還是婉拒了，說這陣子確實不想接戲……”

“都看不上青春片？”

王常田也不是傻子，一連被好幾個知名導演拒絕了，他也能猜到原因。

“要不就讓高小松去試試吧？他不是主動請纓麼？”

聽到這話，王常田思索了會兒，還是點頭了。

“可以，就讓他去吧，爭取儘快開機，最好是這個月?！?

“好的，我現在就去回覆他?！?

…………

劇組包下了數座酒店乃至民宅，作爲演員和工作人員拍攝期間的居住場所。

雖說這裡也是被當作旅遊景點來打造的，但遊客是真的少，估計還得幾年才能發展起來。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幾輛車開進了目的地。

身穿同款羽絨服的林楠和劉藝菲，先後下了車。

他們在短短三個小時內，經歷了什麼叫快速降溫。

尤其是劉姑娘，剛從車裡出來，縮著腦袋，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紅彤彤的臉蛋，煞是可愛，非常養眼，呼吸間，能看到白色的水霧。

嶽軍穿的更厚，看見兩人的模樣，笑著打趣：

“酒店這邊還好，等進了山裡，那雪是真的厚，往往是去年的雪才融化了一半，今年的又來了，更冷?！?

林楠哈了口氣，“是挺冷，其他人都到齊了吧？”

“都到了，當地旅遊局、林業局的人也在，正和韓董說話呢，應該也在等林導?！?

這倒是讓林楠挺意外，但片刻後他也就理解了。

韓三坪是中影的董事長，身份特殊，而林楠又是一個頂級大導演。

這部主旋律的商業片《智取威虎山》，能給當地帶來不少好處呢。

主要演員，都在最高檔的一座酒店。

聽到林楠和劉藝菲來了，黃小明、範冰兵、張涵宇、羅晉等人紛紛露面。

“林導，藝菲，你們可算是來了?！?

……一個個都穿的挺暖，打招呼聲不斷。

劉藝菲帶著助理去放行李了，而林楠則去了韓三坪那邊。

國內諸如張一謀、馮曉剛、陳愷歌等導演，都爲某些地方拍過旅遊主題的短片。

林楠也不止一次收到過邀請，但他沒興趣。

不過這會兒，對方想在電影上映後，在旅遊宣傳片里加上《智取威虎山》，林楠倒是沒拒絕。

除了一筆象徵性的費用外，當地承諾在電影拍攝期間，提供一切劇組需要的支持。

“那就不打擾劇組休息了，我們先走了?！?

半個小時後，當地旅遊局、林業局的人離開了。

“說好兩個月內殺青，可別超時了。”韓三坪突然說道。

“放心吧韓董。對了，您的妝造看到了沒？

我可是特意吩咐了，不用過度醜化，稍微‘兇神惡煞’點就好。再加上您這一身的氣勢和壓迫力，絕對夠用了?！?

只見韓三坪冷冷一笑，“稍微兇神惡煞點？我謝謝你?！?

“客氣客氣，哈哈……”

…………

酒店房間比較緊張，所以林楠就和劉藝菲一個屋了。

一夜，精疲力竭。

凌晨四點鐘，參與第一天拍攝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收拾起來。

上妝的上妝，吃早飯的吃早飯。

檢查拍攝場地的人員，也穿著厚厚的棉襖提前出門了。

林楠打著哈欠起牀，吵醒了劉藝菲。

她睡眼朦朧、瞇著眼睛看了看林楠，哼哼了一聲後，雪白滑嫩但隱隱有肌肉的胳膊拽了拽被子，蒙起腦袋接著睡。

“你也別起的太晚，啊嗚，小心被……被笑話?！?

“嗯……嗯，別煩我。”

雖然還是迷糊狀態，但這起牀氣是真的，隔著被子都在吼林楠。

…………

洗漱完畢，林楠穿著厚厚的軍大衣，出了門。

房間裡，房間外，真就是兩個溫度，冷。

“林導，趕緊吃早飯吧，他們都在餐廳了?！?

嶽軍同樣是軍大衣，遠遠看見林楠招呼了句。

酒店餐廳，放眼望去全是統一的軍大衣，突出一個整齊劃一！

“韓董也起得這麼早？今天可沒您的戲份?！?

林楠看著主演團隊那一桌，尤其是韓三坪，開了句玩笑。

“屁話，這是劇組，我既然來了，肯定就要和你們同一作息時間，不搞特殊。”

“嘖嘖嘖，那您閨女呢，怎沒看到？”

這句話，就讓韓三坪瞬間卡殼了。

邊上黃小明、範冰兵幾個，硬是忍著不笑。

“她，女孩子嘛，多睡會兒沒關係。再說，製片人呢？”

韓三坪瞪了林楠一眼，懟了句。

“哦，製片人還在睡懶覺，跟您閨女差不多。哈哈，趕緊吃飯，吃飯?！?

林楠笑呵呵地說道。

……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第一個拍攝地點。

一羣演員穿著破舊的棉衣軍裝，身上還能看到不少縫縫補補的地方，加上羣演有四五十人。

黃小明身爲首長，雖然穿著軍大衣，但仍然破舊。

大家都是一臉風霜、灰頭土臉和麪色飢黃的妝造，沒有笑容，只有凝重。

“你是，謝描？”

林楠看到個眼熟的，那天試鏡的時候，留意了一眼。

“林導您好，我是謝描，演狙擊手馬保軍?！睂Ψ搅⒓椿卮鸬?，有些緊張。

“嗯，好好演?！?

林楠點點頭，這也算是個童星，但有些可惜了。

這個圈子，你紅的時候離開容易，但想再回來，可就難了。

“謝謝林導?！?

這時候，郭幡走了過來。

“第一場槍戰，八一廠的輔助人員已經就位?！?

林楠看了眼黃小明、羅晉一眼，還有不少叫不上名字，但明顯是圈內三、四線的實力派演員。

“第一場戲，準備?！?

幾十個演員，瞬間按照原先的既定計劃，就位。

攝影機組、燈光、場記等團隊，預備。

五分鐘後，隨著林楠一聲“action”，第一場戲，開始。

…………

此時，劉藝菲還在被窩裡睡得正香呢。

突然，牀頭櫃上的手機，嗡嗡作響，將她吵醒。

一個沒接，兩個沒接，又是十幾分鍾後，第三次來電震動。

一隻白嫩的胳膊，終於從被窩裡伸了出來，在牀頭櫃上摸索。

首都，別墅裡。

劉曉麗看著一邊的陳今飛，搖搖頭。

“茜茜這會兒可能還在睡覺，中午再打吧?！?

說實話，劉曉麗是不願意打這個電話的。

但有些東西，真的不好意思拒絕，容易傷情面。

“那就中午打吧。不知道林楠，會不會答應投資？”陳今飛點頭問道。

劉曉麗搖搖頭，這就像是人情綁架。她很不希望影響到自己女兒和準女婿。

這時候，電話居然神奇地接通了。

劉藝菲慵懶的聲音傳來，明顯剛睡醒。

“媽媽，什麼事情??？大清早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