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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姐妹(二)

“姐姐,你要丟下我嗎?”

“姐姐,不準你走哦,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姐姐你知道嗎,我是世界上最喜歡你的人了,絕對絕對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所以啊,姐姐,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不論因爲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你明白嗎,姐姐,你絕對不可能丟下我的。”

“過去,現在,未來,你都會活在我的身邊。”

“哪怕是陰影也是一樣。”

“就用這個來起誓好了,姐姐,就用我的,第三隻眼睛。”

※※※

一隻可憐的烏龜肚子朝天,想要翻過身,但是每次努力,都會被一個少女用一根樹枝給壓回去。

似乎是在逗弄一般,這隻可憐的烏龜始終是沒有辦法翻過身體,只能夠無奈的搖擺著。

“就算是罵我也沒用哦,烏龜桑,因爲戀戀很無聊,所以就陪陪我嗎。”天下無雙的治癒系萌系少女,古明地戀小姐,此時此刻正在玩弄一隻烏龜可憐的身體!

當然,她真的只是無聊而已,而且,她清楚的聽到了這隻烏龜先生的罵聲。

沒錯,這隻烏龜就是在罵她,但是她完全不介意,果然是善良而溫柔的小姐——個鬼啊。

在這一片海邊,古明地家的二小姐一直都沒打算做什麼,如同最單純的孩子一樣,僅僅只是單純在玩樂而已。

即便是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少女也並沒有感覺意外。

她只是在這個時候將這一隻可憐的烏龜給翻過了身,然後說道:“烏龜桑,你就先回去吧,戀戀有別的事情要做哦。”

這隻烏龜立刻就爬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魔頭突然大發善心,但是它絕對不希望自己被這個女魔頭在玩弄一次了,他家裡還有一隻母龜在等著他回去生孩子呢!

不過,烏龜的速度究竟能夠有多快,似乎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不過那就不是戀戀要關心的事情了,她只是無聊而已,還不至於想要寫一本烏龜養成日記來充實自己的日常生活。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什麼風兒把你吹來了啊。”

戀戀的雙手跌在了一起,十指交叉放於臉頰的一旁,身邊頓時冒出了無數可愛的小星星,簡直就是唯美的動畫效果。

這個僅僅是戀在腦海裡面腦補的情況,雖然動作是做了,可是小星星她是召喚不出來的,可是,覺一定會知道。

因爲她的讀心術,應該可以看得到。

“……”但是,覺也意味著,這個是什麼。

戀戀封閉了自己的內心,已經有五百年的時間了,這五百年裡,覺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究竟在想什麼,或者說,她究竟想要什麼……

她無從下手,也無法瞭解。

只能夠在旁邊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的生活著。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好了。

“戀戀,你的眼睛……”

“很好啊。”眨動著明亮的雙眸,戀戀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然後說道:“這個不是明擺著的嗎?”

覺吸了口氣,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用認真的目光盯著戀,問道:“我不是說這個,你知道我在指什麼。”

紅色的眼睛,在覺的身邊,而藍色的眼睛,在戀的身邊。

兩隻眼睛都閉著,沒有睜開。

名爲覺的妖怪種羣。

來源神秘,未知,似乎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支妖怪,即便是智慧的妖怪賢者,也沒有找到這些妖怪的記錄。

她們似乎是突然從虛無之中出現的一樣。

只有覺自己才知道,她們經歷過什麼東西。

沒有任何妖怪可以獲得無緣無故的強大,任何力量,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即便是覺也不例外,但是,那些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千年的壽命來說,就是如同轉眼的雲煙一樣。

“戀,可以睜開嗎,你的眼睛。”覺的第三隻眼睛猛然睜開,那一隻紅色的獨眼緊緊的盯著戀——的那第三隻眼睛。

然後,那個藍色的眼球,也翻開了眼皮。

藍色的眸子,就在那一隻眼睛之中。

美麗的如同一枚最純淨的寶石,帶著微微溼潤的水光,似乎在訴說夢幻一樣的景色。

和當年一樣的美麗,讓人迷醉,在那個……戀戀還沒有用刀刺瞎自己的眼珠的時候。

“戀戀,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只有覺知道,這並不普通,這一個簡單的睜眼的動作,是覺花費了無數的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戀戀自己睜開了這隻眼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不,或許知道是爲什麼,自從弘稗的出現之後,戀戀再從那封閉的自我變化之後。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戀戀。”覺和自己的妹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說不上是安全的距離,也說不上是很親近的距離。

“姐姐,我什麼都不想做啊,戀戀可是很乖的,對吧。”

她封閉著自己的內心,又放開了自己的內心。

覺依舊無法讀取戀戀的全部,她可以有意識無意識的讓覺無法分辨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這個讀心術,反而在某種意義上成爲了障礙,混亂的節奏。

“你接近弘稗,到底是爲了什麼?”不需要多餘的拐彎抹角,覺直接切入了主題,她太瞭解自己的妹妹了,“只是爲了賣萌湊上一點劇情嗎?”

“是啊是啊,戀戀很快的,只希望可以多有幾個鏡頭,刷一刷觀衆的聲望,戀戀都擔心已經被忘記掉了呢。”捂住了自己的臉的少女歪著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戀!”覺有些惱怒了起來,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那是有些生氣的徵兆,毫無表情的面孔上帶著一些怒意,“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即便是我,這些事情也不能說嗎?”

“怎麼會,姐姐想要知道的話,怎麼都行吧。”戀戀立刻搖了搖頭,然後忽然一歪脖子,用食指點了一下自己的嘴脣,做出了懷疑狀,“不過姐姐大人自己不猜猜看嗎?”

“你是什麼時候記起來的。”沉默了片刻,覺好歹是沒有直接發飆,問道。

“沒有多久啦,當我的雙眼真正的睜開之後,我就記起來了,所有的事情,過去的回憶。”戀戀伸手摸了摸自己藍色的眸子,而那一隻眼珠也似乎依戀的朝戀戀的手靠了靠,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似的,“本來只是朦朦朧朧的,甚至一點都記不起來,但是,漸漸的睜開,漸漸的記起來了很多事情,然後,就完全想起來了。”

眼睛,也就完全重新睜開了,一刀的傷害,對於妖怪來說,完全不算是什麼,真正悲傷的,是戀封閉了的內心。

在很久很久以前,對覺和戀來說,都是噩夢一樣的記憶。

“戀戀,你想做什麼?”覺的腦海裡面,無數複雜的念頭一閃而過,即便是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瞞不過自己的妹妹,但是她依舊忍不住在思考,她很好奇,戀戀的目的。

“姐姐猜猜看嗎——”似乎是撒嬌一樣的語氣,少女眨了眨眼睛,ki☆ra了一下。

“你是想要,殺了弘稗嗎?”也不願意繼續在浪費時間,覺知道戀不可能會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那麼不如,就用猜測的手段來吧。

“果然是這麼猜的嗎,姐姐。”戀戀拍了拍手,然後問道:“所以呢,姐姐?”

看著戀,看著自己的妹妹,那個熟悉而美麗的笑臉,那個曾今非常非常久遠的記憶,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腦海之中,所有複雜的念頭都收了回去,變成了最純粹的意志:“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我想也是。”戀卻是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她很瞭解她的姐姐是怎麼樣的人,所以也清楚,自己的姐姐會怎麼選擇。

很明確的判斷和意志,也是很有趣的判斷和意志。

“姐姐,打算阻止我嗎?”戀問。

“當然。”覺答。

是最簡單的語言,在很久很久以前,兩個讀心少女,都喜歡用內心來交流,她們甚至不需要語言,就能夠比一般的姐妹分享更多的秘密,但是相對的,也意味著兩個人之間沒有秘密。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條件似乎已經不對等了。

戀依舊可以擁有覺的秘密,但是覺,卻無法獲得戀的秘密了。

是什麼時候,那一道深深的溝壑,已經不可以填平了呢。

覺一直一直在努力,但是不論怎麼樣,似乎都做不到什麼。

“那麼,我也會盡力的,姐姐。”戀戀似乎是給自己打氣一樣的揮舞了一下手臂,臉上也是鼓鼓的。

覺沉默著,然後,拿出了一張符卡:“用這個,來決定吧。”

“我想也是,這樣的話,還是比較公平的,就這麼來吧。”戀戀也同意了,同時,取出了自己的符卡。

“宣言,回憶‘恐怖催眠術’(表象‘祖先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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