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辦公室，顧沉堯聽著文叔叔的話，臉上悔恨的神色，越來越重。

如果他不和洛洛爭搶，就不存在這樣的事情。

就算他和媳婦兒爭搶，可是如果他能顧著洛洛的力道，而不是那麼猛力一拉，洛洛也不至於撞到後面的餐桌角上。

顧沉堯低頭，他的手上還有洛洛頭上的鮮血，雖然已經乾涸，可是還是那麼刺目。

“文叔叔……”

“沉堯，你也別太灰心，雖然傷到了視覺神經，可是沒有說以後都看不到了。”

“要多久才能看到？”

文清自問從見到顧家這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顧沉堯性情冷漠的很。每次對他雖然非常禮貌，可是也不見什麼笑容。

不會很疏遠，可是也不會很親切。和妹妹晨美比起來，一個是盛開在春天的桃花，處處惹人喜愛，一個是寒冬盛開在枝頭的臘梅，寒氣滲人。

這麼多年來，也不見有什麼事情，能讓顧沉堯這個孩子動容。

現在看來，他以爲的……顧沉堯只是對那個叫雲小洛的孩子上心，遠遠不止了。

應該是，那個女孩子，現在成了顧沉堯心中最重的位置了吧。

“沉堯，小洛的情況只能先觀察一週，這一週內，我會請專家仔細研究，一定會努力”

“一定要治好她！”

顧沉堯不敢想象，要是洛洛知道自己看不到了，會是什麼情況。

他們之前還在爭執，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洛洛的情緒看著也很不好。

他明明想要和洛洛好好談談的，可是卻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想到這裡，顧沉堯看了文清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姜醫生一眼，抿了抿脣，大步走了出去。

——

回到病房的時候，妹妹和林滅滅都在。

“哥……”

妹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紅紅的，明顯哭過。

林滅滅站在一旁，輕輕捏了捏女朋友的手心，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喊了聲：“晨美。”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妹妹看了一眼躺在牀上閉著眼睛，眉頭卻緊緊皺著的嫂子，實在忍不住，轉身快速走了出去。

“我出去看看。”

林滅滅看了顧大總裁一眼，跟著追了出去。

——

病房裡只剩下了顧大總裁和雲小洛兩人。

雲小洛的面頰，還有些發白，嘴脣，也有些乾裂。

“阿堯……我是不是……看不到了？”

顧沉堯聽著，渾身一顫，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在病牀邊坐了下來，握著雲小洛的小手，聲音格外溫柔：“怎麼可能？這會兒是凌晨，你想要看什麼？”

“我就是想要看看！”

雲小洛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些事情，很可怕地圍繞著她。

尤其是……她睜著眼睛看了晨美好半天，可是就算是夜裡，就算光線再暗，人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以後，總會看到一些。

何況晨美和林滅滅走在房間裡，她卻什麼都沒看到。

眼前黑茫茫一片，她想要努力辨認，到底哪一團黑暗是晨美，哪一團黑暗是林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