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晚了一點，但是我還是要說，元宵節快樂！”白素笑瞇瞇地舉起了自己兩邊手，兩手滿滿的她，儘管手上的東西很重但是還要假裝拿起來很輕鬆的樣子，看起來挺滑稽的。

宋智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喂！”過了幾秒鐘，見宋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白素泄了氣，重重地放下手上的購物袋，“我大老遠擠地鐵過來，怎麼著你也得讓我進去呀！更何況我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吶！”

白素這樣一說，宋智纔算是回過了神，“你怎麼來了？”

“東西很重哎……”

“進來說吧。”宋智的領悟能力，一向來都很高，白素的答非所問，他在下一秒就結果了白素手中的東西。

宋智打開了大門，先提著東西轉身進了餐廳，然後把白素買來的東西放到餐桌上，接著，他回到玄關處，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全新的淡藍色的拖鞋，放在地上。

宋智清了清嗓子，“喏，你穿這雙。”

白素換下靴子，穿上這雙淡藍色的拖鞋，“很合適呀，看起來不像是別人穿過的。”

宋智愣了一下，然後關上門，“今天怎麼過來了？還能找到我家在哪兒。”

“因爲你說過啊。”

“是嘛……可能是隨意提了幾次，我以爲你不會記得的。”雖然宋智在極力地掩飾，但是白素還是發現了他臉上一瞬間閃過的開心。

“哦，隨意提的啊……那還準備了拖鞋……”儘管知道宋智的用意還有他的掩飾，但是白素似乎絲毫不打算給宋智臺階下，她挑著眉毛雙手在胸前交叉，走進了客廳。

“你家真的挺大的，收拾得還挺乾淨，我以爲我不打招呼過來，可能會看到一片廢墟的景象呢……”白素慢慢地在宋智家裡參觀著，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家裡的一切。

宋智家大概一百四十平，但是隻有他一個人住，理由當初他也說過，這房子本來就是打算以後結婚用的。

而宋智作爲一個室內設計師，對自己的家也是絲毫不馬虎，每一處都設計地十分有特色，顯眼的地方很不復雜，卻很張揚，不顯眼的地方很低調，卻很出彩……家裡沒有過多的裝飾物，但是每一個地方都是宋智精心設計的，所以儘管擺設物不多，但並不顯得空洞。

“我不是說過，我家大是大，就是缺個人……”宋智跟在白素身後，陪著她參觀者這間自己已經住了將近一年的房子。

白素背對著宋智，嘴角不自覺地就上揚了，但願沒被他發現。

“你很愛收拾屋子？”在宋智的房間門口，白素停住了腳步。

她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細細地打量著宋智房間裡的一切。宋智的房間，依舊沒有過多的裝飾品，咖啡色的牀，咖啡色的牀頭櫃，咖啡色的壁燈燈罩，咖啡色的杯子，潔白的牀單順著牀的邊緣自然地下垂，地板也是採用偏咖啡色的木地板。

“沒有，我最多一個星期收拾一次。起牀把杯子鋪平，用完東西放回原來的地方……很簡單的。”宋智靠著隨意地門框，看著白素。

“你……很喜歡咖啡色的東西？”白素轉過臉，有些好奇地望著宋智。

“還好吧，黑色太暗了，其他顏色太鮮豔，白色容易髒，所以……不存在什麼喜不喜歡的。”宋智聳聳肩，一切就是這樣順理成章，不需要特意考慮，不需要特意挑選。

“挺好的，”白素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餐廳走去，“今天我買了很多食材，但是說實話，雖然我們一起吃了很多次東西，但是我是真的依舊不太清楚你到底喜歡什麼……昨天是元宵節，我們都沒過，所以今天我就把材料買過來了，算是補過一個節吧。”

說完，白素便把剛纔宋智放在餐桌上的食材全部提進了廚房，然後走到客廳把大衣脫了，把頭髮挽起來，又回了廚房，穿上圍裙，挽起袖子。

“你買了什麼？”宋智走到白素身邊，打開了購物袋，把食材一一從袋子裡拿出來。

“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元宵節嘛，湯圓兒、餃子，其他的話，我就買了排骨、雞翅、牛肉。湯圓兒餃子沒什麼其他的弄法，餃子你想吃蒸餃還是水餃還是煎餃？”

“我其實……”

“排骨的話，燉香菇和冬瓜，放枸杞、黨蔘、黃芪和桂圓，湯會很甜的，正好就著餃子。雞翅的話呢……”白素打斷了宋智，邊說還邊打開另一個袋子，然後舉起兩瓶紅酒，“登登~紅酒雞翅！這個很讚的！比可樂雞翅好吃！牛肉的話，分兩份，一份炒苦瓜，清氣，一份燉蘿蔔。怎麼樣，今天的菜譜？”

宋智剛纔沒有說完的話，就這樣卡在嘴邊，他給了白素一個大大的笑容，“很豐盛。”

“那你出去等著吧，我來弄，弄好了叫你。”白素說著，就把宋智推出了廚房，然後推上了廚房的門。

“白素，這麼多菜，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我不敢說我自己做的有多好，但是至少還能搭把手。”宋智站在廚房門口，對著廚房裡的白素說。在白素關上廚房門後的幾秒鐘，他就已經聽到了水生。

“不用，我一個人能搞定的，你去看電視或者是上網吧。”

宋智沒再堅持，而是轉身去了客廳。

過了一個多小時，白素終於打開了廚房門，把菜端了出來。

“開飯啦，過來吧。”白素把手中的湯放下，向客廳看去，只見宋智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白素走到宋智身邊，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前，就算是喝得醉醺醺的，宋智睡著了也沒有打呼，而今天，他卻有小小的鼾聲。白素向垃圾桶看去，只看到一簍白色的紙巾。真沒想到，整天說自己強壯的人，生病起來，也會這樣無精打采。

白素回到廚房，把剩餘的菜和碗筷、醬料一起擺好，倒好兩杯紅酒後，又開了火，住了一鍋薑湯，待水快開了的時候，把火關小，然後離開廚房，把廚房門關上。

“宋爺爺，醒醒，別睡了，起來吃飯吧，都五點鐘了。”白素蹲在沙發前，輕輕地拍著宋智的手臂。

“嗯？”宋智睜開朦朧的睡眼，然後用手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這麼快。”

“那當然啦，我是誰呀！你快去洗把臉，順便把手洗乾淨然後過來吧。”

在餐桌前面對面坐下的兩個人，卻都有些緊張。

儘管之前，白素和宋智已經單獨吃飯過很多次，但是向這樣，從頭到尾都是又白素一個人完成的，還是第一次。

“來，節日快樂。”白素舉起自己面前的高腳杯，杯子裡的紅酒泛著淡淡的波紋。

“節日快樂，恭喜你，慢慢走出悲痛，回到原來那個樂觀的白素。”宋智也舉起自己的杯子。

吃飯的時候，白素就和宋智聊了這二十天以來自己的生活，自己是如何從頹廢到振作的，自己今後想要怎樣生活。

當兩個人都吃飽，放下了筷子之後，白素拿起自己面前的紅酒，一口飲盡，然後重重地放下杯子。

“怎麼了？喝這麼猛？”宋智手裡還拿著他的杯子，看到白素這樣，他也有些愣住了。

“宋智，我想和你解釋，關於昨天的事情。”白素把手放在腿上，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昨……”

“昨天，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白素打斷了宋智的話，“昨天，西城敲門的時候，我以爲是你，因爲你已經很久沒有找我了，久到我自己都覺得日子難熬……他說我住院的時候沒能去看我，後來工作也忙，只有元宵節有假，就過去看看我。他到我家的時候，我正好在下餃子，你們倆的腳差不多大，我就順手拿了你穿過的那雙拖鞋給他。你敲門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裡撈餃子，我讓他試試味道合不合適，他拿著碗就去開門了，他不認識你……所以你說走錯了的時候，他纔沒有叫我的……我真的，和唐西城分開了，他現在和沈璨在一起，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亂想？”

宋智笑笑，“其實，你不和我說這些也可以的，因爲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很多事你自己就可以處理得很好，很多事情，你都不需要告訴我。也許是以前我問的太多，讓你變成一種習慣，但是，只要你覺得好的，對的，放手去做就行了。”

“宋智！”白素皺著眉頭，她幾乎要被宋智這一番話給氣哭了，“我雖然在雜誌社上班，但是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不會用語言表達自己情感的人，可是這次我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這樣？”

“我說的是實話……”

“你不是說要我勇敢一點嗎？！你不是說，我只需要走一步就可以了嗎？！你不是說，只要我拿出勇氣，剩下的九十九步讓你來走嗎？！爲什麼現在我走了這一步，你卻膽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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