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理是典型的因爲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他知道自己爸爸寵愛他, 鄭家只有他這一個兒子繼承家業, 所以即便是總嚷嚷著要放棄家業去做畫家, 實際上他心底是早已將鄭家視爲囊中之物的。
只是鄭理一直很厭惡被爸爸安排好以後的人生之路, 偏偏又沒本事擺脫自己爸爸的掌控,只能以小孩子發脾氣抗議的行爲跟爸爸作對。
然而今天鄭理看到新聞報道上爸爸親口說找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表弟並且要把鄭家傳給表弟時,他心裡是非常不舒服的。
但鄭理臉色震驚難看過後,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又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無所謂的樣子:“我爸找到表弟了?那太好了,我終於不用被逼著繼承家業了!不過表弟願不願意被我爸逼著繼承家業還不一定呢,他現在放話出來也不怕之後被拒絕?”
狐朋狗友們聽著鄭理硬撐著面子的話, 心裡不由得嗤笑:真當誰都跟你似的腦子有坑?。》胖嫶蠹耶a不繼承跑去畫什麼塗鴉畫!
在知道鄭理喪失了繼承權後, 這些狐朋狗友們也沒有捧著他玩的心思了, 一個個都找理由跟鄭理告別。
本來能跟鄭理玩到一起的狐朋狗友都是家裡沒多少錢或者在家裡有錢自己卻不受寵的,想跟在鄭理這個鄭氏大少身後沾光弄點好處,起碼平時出去浪有人做冤大頭買單。
這段時間鄭理身上沒錢,已經好久沒跟他們一起出去玩了, 偶爾幾次推拒不了一起去玩, 都提前離場也不買單。他們經常和鄭理混在一起,沒多久就發現鄭理手上沒錢了。
先前他們還以爲是因爲鄭理花錢太厲害被家裡控制零用錢了,現在新聞報道一出來,都知道鄭理被他父親鄭平昌放棄了,那麼還討好他做什麼?難道真指望他這個廢物未來成爲畫壇大佬???
鄭理剛開始還沒意識到身邊的‘知心好友’已經把他拋棄了,他此時急匆匆的連請假都沒請就跑回鄭家去質問自己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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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瑥正在鄭家悠閒的喝茶看文件, 他已經忙過了最忙的時候,就把手頭上的工作交給了其他人,自己暫時空閒了下來。
他現在正在看侄子鄭常奕的調查資料。
既然選擇了鄭常奕做繼承人,那麼之後肯定是要好好調教這個繼承人的,不能培養出一個敗家子出來。
但鄭常奕又已經十五歲了,性格基本成型,蕭瑥想把人培養好,就得先研究他的性格特點和習慣,因材施教。
而這時原主鄭平昌那個腦殘兒子鄭理跑回來了,一進門連鞋都沒換,就彷彿替天行道一樣質問他:“表弟剛找回來,你就迫不及待的像逼迫我一樣去逼迫表弟!你實在太無情冷酷了,你爲什麼從來不會設身處地的爲我們晚輩想想?你光逼我還不夠嗎?還要去逼表弟?”
蕭瑥平靜的看著他振振有詞。
“行!你得逞了!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表弟受你逼迫摧殘,我願意代替他受這個苦!”鄭理說這話的表情就彷彿忍辱負重的烈士。
蕭瑥忍不住嗤笑出聲:“怎麼?這些日子身上沒錢日子不好過吧?現在想從你表弟手上搶回繼承權了?”
鄭理臉色脹得通紅,彷彿被蕭瑥侮辱了自己高尚的品格一般,瞪著眼大吼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污衊我?你當我稀罕你的臭錢?稀罕繼承家業?要不是我不忍心讓表弟受這苦頭被你控制,我纔不趟這渾水,早就隨老師出國學畫去了!”
他說得義正言辭理直氣壯,彷彿自己是犧牲自己勉強繼承鄭氏偌大財產,將表弟從金山銀山中拯救出來的大英雄!
蕭瑥已經懶得和鄭理說什麼了,這腦殘太能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什麼早就跟老師出國學畫去了,實際上鄭理那位小有名氣的畫家老師也就在S省有點名氣,放在全國就是個不上臺面的小畫家。他出國是因爲實在受不了鄭理的毫無天賦還自我感覺良好,偏偏他爲了錢還得捧著這位大少爺,後來蕭瑥不付錢了,他又不想得罪鄭理,乾脆就躲出國去了,等過幾年再回國就算鍍了金,名氣還能在國內漲點。
鄭理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自欺欺人,沒本事還一大堆臭毛病,全是原主鄭平昌給慣的。
現在蕭瑥穿過來了,他又不是這腦殘親爹,所以他覺得自己完全沒義務繼續慣著他們。
於是蕭瑥直接道:“我知道你愛藝術愛畫畫,所以你放心,爸爸絕對不會阻礙你追求藝術。哪怕你表弟也不願意接手家業,以後我就把家業都捐給慈善機構,爲你和你妹妹積福。爸爸知道你肯定能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用不上爸爸賺的臭錢,所以就不給你留遺產了?!?
這話把鄭理給噎得有些懵逼。
他總覺得爸爸這話好像是按照他要求答應了,但怎麼就是感覺那麼不對勁呢?
最終鄭理也拉不下臉要求蕭瑥給他錢,畢竟他剛剛還喊得響亮的說“不稀罕你的臭錢”,只得恨恨的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就轉身離開了鄭家。
蕭瑥看著鄭理氣憤離開的背影,淡定的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清茶,吐出兩個字:“蠢貨!”
鄭理離開後,蕭瑥又迎來了鄭媛。
這兄妹倆倒是趕得巧,前後腳回來,都是爲蕭瑥把一個沒見過面的表弟當做繼承人一事回來的。
不過比起憤怒的回來質問的鄭理,鄭媛就理智多了,她回來是問那個素未謀面的表弟情況的,惦記著能不能和這位表弟搞好關係,以後也能在表弟掌權後過得舒心些。
至於鄭理以後怎麼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反正兄妹倆的感情一般,以鄭理那自私自利的性格以後也是靠不住的,倒不如想想怎麼和新表弟培養感情。
在從蕭瑥這裡得知表弟才十五歲,比她小了兩歲,鄭媛心情挺不錯的,還說:“那等表弟來我們家,他還能跟我上同一個高中,我還能罩他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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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鄭家夫妻倆就是這所初中的老師,兩人都五十多歲了,本該退休了,但夫妻倆收養的兒子正在一中上初三,他們想著堅持帶完這屆畢業生再退休。
因此鄭家三人都住在一中的教師公寓裡,這是學校給老資格老師配的房子。
這天中午,鄭母在家裡做午飯,等著當班主任的丈夫和馬上要中考的兒子回家吃飯。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鄭母以爲是隔壁老師來敲門的,身上還穿著圍裙就跑去開門了,結果開門一看,發現外面站著一個穿著不凡氣勢威嚴的三十多少模樣的男人,男人身後還有幾個穿著西裝一絲不茍的人,那陣仗讓鄭母有些發愣:“請問你們是……”
“李老師,你好!”蕭瑥早已從資料上看過鄭母的照片和資料,“我是鄭常奕的姑父,今天上門,就是爲了孩子的事兒?!?
鄭母一聽是兒子真正的家人找來了,下意識的就有些抗拒的想把門關上,但她的理智讓她將蕭瑥請了進來。
蕭瑥進屋後,先讓秘書將一切可以證明他是鄭常奕姑父身份的證據拿給鄭母看。
鄭母看資料時,蕭瑥靜靜的等著,等她看完後,他說道:“這孩子兩歲那年被人販子拐走,他父母找了幾年,最後在找孩子的路上遭遇車禍去世。我查了你們的情況,真的很感激你們夫妻倆收養了這孩子,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
鄭母本來還有些抗拒兒子家人找上門,但聽到蕭瑥說兒子的親生父母爲了找他都意外車禍身亡了,心地善良的她實在有些不忍說出拒絕的話。
蕭瑥繼續道:“這孩子的親人如今就剩我一個姑父了,我也沒想拆散你們一家三口,所以我希望你們夫妻能和孩子一起跟我去S省。正好我也姓鄭,和你們還是本家,多走動走動也就是親戚了。”
鄭母有點手足無措的道:“我……我們住在H市大半輩子,並不想晚年背井離鄉?!?
蕭瑥勸道:“我在S省還算有些身家,是當年和孩子他姑一起白手起家的,孩子父母幫忙也很多。所以我想讓常奕往後繼承我的產業,常奕還是去S省發展對他未來更有好處。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現在年齡也大了,又能照看他多久呢?倒不如現在和常奕一起隨我去S省,你們一家三口還住在一起,只是多了我這個親戚罷了?!?
這話打動了鄭母,當年收養鄭常奕時夫妻倆年齡本就不小了,如今孩子才十五歲,他們都快六十了,又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