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傭兵團駐守的一個關鍵隘口處。
黑潮傭兵團團長此刻正滿臉憤恨的和1位地表法師大聲爭論著什麼,但是明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地表法師摔門而走,留下他和2名直系部屬在作戰(zhàn)室內生悶氣。
“頭,這樣不行啊!我們的人已經(jīng)摺損27個了,外面幾處營地和訓練點都已經(jīng)被敵人掃蕩過,人員、物資損失太嚴重了。你看實在不行,不如把外圍的幾個點都放棄了,把人都收到這裡?……”一個心腹仗著膽子提議道。
團長是名高瘦彪悍的男性卓爾,身上黢黑的肌膚上滿是汗津津的油光,一道顯眼的陳年刀疤從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給他更是增添了幾分兇厲。但是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的盡是無奈的眼神。
這些該死的地表法師,來到這裡對他的隊伍隨意差遣,卻從不清楚的說明白他們是在尋找什麼。每日裡,3隊法師都驅使著他的手下分散在這險惡的地域裡左鑽右拐,經(jīng)常深入一些他們也爲之提心吊膽的場所搞什麼古怪的儀式。還強令黑潮傭兵團硬生生截斷了下層地域的通行,說是給他們營造一個安靜的工作環(huán)境。
這些傲慢無禮、趾高氣昂的地表豬玀們哪怕?lián)碛懈唠A法師的頭銜,在他的眼中依然屬於纔出學院的菜鳥白丁,甚至都不用他親自出手,直接把他們丟在漆黑無光的幽暗地域,這裡的衆(zhòng)多兇猛地底生物就能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可惜在那位“大人”的嚴令下,他只能捏著鼻子整日周旋在3隊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法師老爺之間。現(xiàn)在倒好,連這些法師老爺?shù)臄橙硕甲粉櫠鴣恚苯訐錅缌艘魂犕獬龅姆◣熽犖椋B帶著讓他也折損了好幾個隱蔽的營地和訓練點,卻連敵人的毫毛都沒傷到。
2名法師的死亡,讓剩下的4個高階法師也慌了手腳,整日裡不再外出,就蜷縮在這個通往深層地域的必經(jīng)隘口,天天叫囂著“援軍”快要來了,根本不管外面的死活。
艸,他們不管,可他黑潮傭兵團的團長卻不能不管。在這附近,還有他多年精心打造的秘密巢穴,一旦因爲兵力不足被敵人綴上,自己都能心疼死。
這任務做的,真他媽不值得!過幾天,這些法師拍拍屁股走了,自己卻要留下收拾爛攤子,最少10年的精血都白費了。
團長眼睛已經(jīng)瞇成了一條細線,裡面兇光隱現(xiàn),精瘦而有力的大手不斷的廝摩著嘴角的疤痕,反覆斟酌下並沒有採用手下的建議,而是直接讓手下把這裡的情況彙報給那位“大人”。
現(xiàn)在的情形發(fā)展已經(jīng)沒有了他抉擇的權力,他只是那位“大人”的提線木偶,這樣的艱難選擇當然應該由“他”來下。隊伍損失的再重,最應該心疼的是“他”,而不是他。
很快,那位“大人”的回信就到了他手中。看完魔法短訊後,黑潮傭兵團團長先是茫然不解,繼而又有了如釋重負的輕鬆。
“走,立刻集合隊伍!咱們在外面的老巢附近發(fā)現(xiàn)了敵蹤,這一次絕不能再讓敵人跑掉,立刻集合隊伍,一刻鐘後出發(fā)!”團長一拍桌子,斬釘截鐵的下令道,兇厲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咱們的老巢不是……”一個心腹一時沒明白過來,正打算問個清楚,卻被身後的同伴輕拉了一下,知機的趕緊閉上了嘴。
片刻功夫後,隘口內人馬調動的聲響驚動了正在靜室內休息的四位法師,立刻匆匆忙忙的趕到了作戰(zhàn)室。
“團長閣下,我和你們的大人已經(jīng)達成了協(xié)議,這段時間你們必須全力配合我們的行動。我現(xiàn)在命令你們,立刻解散隊伍,全力扼守這個關鍵隘口!這是……”那個負責出面聯(lián)絡的高階法師一臉的憤怒,揮舞著手臂正要進一步施壓,就被團長陰狠的話語堵了回去。
“哼,我們的大本營已經(jīng)發(fā)回了警報,那裡發(fā)現(xiàn)了敵人的蹤影。別的損失我們可以承受,那裡可是我們最重要的立足點,所有的糧食和物資都在那裡存儲著,我們絕不會坐在這裡看著它落入敵人手裡。所以,這裡就拜託幾位法師大人了,我?guī)Пs跑那些混蛋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
“你……”
由不得高階法師再多說什麼,團長一揮手,帶著80多名卓爾戰(zhàn)士衝出了巖石堆砌起來的堅固隘口,沒入了漆黑的地底隧道之中。全部卓爾精銳的離開立刻讓隘口顯得空蕩蕩的,黑潮傭兵團團長只給4名高階法師留下了10個卓爾新兵,這點人數(shù)連填滿隘口的火力點都不夠。
隘口內氣氛立刻凝重起來,外出野戰(zhàn)的隊伍不見得有危險,他們這些留守堅固隘口的反倒成了最兇險的角色。剩下的10個卓爾新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言聲的各自進入了警戒位置,但是看他們遊弋的眼神,就知道真要發(fā)生激戰(zhàn)了,他們可算不上牢靠的護衛(wèi)者。
4名高階法師也無法安心的靜修了,聚在一起爭吵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輪流值崗,隘口堡壘下必須隨時有2名法師保持警戒,以避免再出現(xiàn)那2個倒黴蛋類似的情況。
黑潮傭兵團的意外分兵並沒有瞞過正在外面遊蕩的吸血鬼集羣。血魔早早的就在一些關鍵位置佈下了蝙蝠哨兵,所以對對方分兵的具體情況掌握的一清二楚,同時也是大惑不解。
對方只要全力扼守那個石頭壘砌的戰(zhàn)堡,自己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說不得只能用吸血鬼的血肉去嘗試著把他們的大門撞開,以隊伍的大量犧牲爲代價求得一個衝關的可能。可現(xiàn)在明明他們可以以逸待勞,爲何還要進行這種全無意義的分兵呢?
難道他們在外面有特別重要的營地需要防守,可那也不對啊!
現(xiàn)在時間緊迫,法師公會的援兵隨時可能到達,自己哪裡有那空閒的時間去玩聲東擊西的遊戲。再說,分兵就分兵吧!他們爲何分的如此堅決,竟然抽空了隘口內的大部分兵力。以自己掌握的黑潮傭兵團資料,隘口內不會多於30人了。
這是分兵,還是主動把自己的心口露出來讓我戳呢?
或許是個陷阱?
但是時間緊迫,血魔已經(jīng)沒時間再去仔細分辨哪裡是虛,哪裡是實了。傷亡?墓園英雄從來不在乎傷亡。
因此在黑潮傭兵團的大部離開隘口大半個小時後,血魔帶著吸血鬼羣來了。
這裡本是一個通往下層地域的狹小入口,被黑潮傭兵團用巨大的玄武巖條石壘砌成了隘口的模式,只在中間留下了一條幽長深邃的甬道,石壁兩側開外了無數(shù)射擊口。甬道盡頭用精鋼鍛造的厚重大門牢牢地堵住了去路,讓進攻的敵人只能在這裡承受隘口內的不間斷攻擊。
這樣的佈置本來無懈可擊,但是現(xiàn)在人手嚴重不足,在大門處佈置了4個卓爾戰(zhàn)士嚴密防守後,就只有6個卓爾戰(zhàn)士能夠對敵人實施遠程打擊了,當然有了4個高階法師那就完全不同了。只要這10名卓爾戰(zhàn)士能夠短暫的阻擋住敵人的前進,4個高階法師會讓那個幽長的甬道成爲敵人的葬身之地。
隘口外牆壁處安置的火把在陰冷的地底之風吹拂下,昏黃的光芒明暗不定,搖曳著,在隘口前的空地上投射出大塊陰影,彷如一頭頭異世界的怪物,在那裡張牙舞爪,隨時可能撲出來捕食獵物。
幽冷空洞的地底空間裡,任何一點聲響都會傳出很遠很遠。10個卓爾戰(zhàn)士聚精會神的傾聽著外面的任何一點響動,試圖提前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跡。但是很遺憾,每次當他們鬆懈下來時都會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異常的響動,可當他們凝神去查找時,卻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異常。
敵人已經(jīng)來了。
這點在場的所有卓爾都很肯定。都是在地底世界摸爬滾打出來的家族失敗者,雖然戰(zhàn)鬥的經(jīng)驗不多,可對危險的直覺卻份外敏銳。可敵人在哪裡呢?難道他們都能隱形?
血魔此刻就匍匐在隘口上方最黑暗的洞頂處,在他的身後,百多個吸血蝙蝠安靜的吊掛在洞頂石壁上,一點一點的在深沉的暗影中向著隘口那裡挪移。毛茸茸的鉤爪在石壁上攀爬時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響,所途經(jīng)的路線也都是光線無法照及的地方,所以任由下方隘口隱蔽處的10個卓爾戰(zhàn)士瞪破眼珠也別想提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蹤。
吸血蝙蝠體外那層厚重的皮革把它們嚴實的包裹了起來,讓卓爾們的紅外視覺也無法發(fā)揮作用。
在那些卓爾戰(zhàn)士無法發(fā)覺的角落裡,血魔身軀化爲流動的液體,輕輕地爬進了隘口上端爲戰(zhàn)堡內部人員預留的觀察口,然後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小型的暗門。於是,一個接一個的吸血蝙蝠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溜進了隘口內部。按照正常設計,所有位置都應該有戰(zhàn)士佈防的,但是今天這裡空無一人,這就給他們的潛入創(chuàng)造了最有利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