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真相。”並非請求, 而是命令。

“真相是什麼，想必您心中已經有定數了。人啦，都是有劣根性的, 很明顯的結論, 卻偏偏要從別人那裡證實。不得不說, 大小姐, 您還是太弱小了！”瑩紅色眸子閃動著血紅色的光芒, 啓明對鳳紫汐的話表現的卻是相當的不屑。

神色微微一變，鳳紫汐冷冷的注視著啓明，卻突然挑起一絲冰冷的笑意。踱步走到啓明身前, 鳳紫汐很暴力的拉下啓明的衣領，輕輕的撫上那精緻的鎖骨, 好似在描繪著什麼。如果能忽略金眸中泛出澎湃的殺意, 這個動作會顯得相當曖昧。清冷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壓迫力, 四周的空氣都好像被凝固一般，“你想死麼？”

“哎呀, 果真被發現了！”對於鳳紫汐的動作，啓明卻是抱著相當大的興趣，抓過鳳紫汐的手，放在脣邊親吻了一下。瞬間，二道紅光閃過, 在鳳紫汐手背上和啓明的鎖骨間出現了奇特的法陣, 只是鳳紫汐手上的法陣與她的眸子有著相同的顏色——金色, 而啓明的鎖骨上的法陣卻是血紅色。與眸色相對應麼？

抽回自己的手, 金眸卻顯得有些呆滯, 完全沒有先前的氣勢，怔怔的撫上手背上的法陣, 鳳紫汐幾乎是呢喃道，“果然是蠱麼？”難怪她總能感覺到啓明的存在。

啓明無所謂的整理好的衣物，挑起鳳紫汐的下巴，語氣輕柔的細細解釋道，“大小姐，這可是傳說中的金翅子母蠱，中子蠱者終生要聽命於種有母蠱的人，不得有任何背叛之心，否則萬蟲噬心而亡。所以說，大小姐，我可是您最爲忠心的僕人哦！”

沒有推開啓明的手，鳳紫汐直視啓明，“這蠱是誰給你下的？還有，我穿越……”

輕輕一笑，啓明優雅萬分的打斷鳳紫汐的話，瑩紅色眸子中卻帶上森然殺意，“這可不行哦，答案，不是已經在您心中了麼？我可不喜歡這樣弱小的您！”

斂下神色，一直不敢打開的那部分記憶最終還是在啓明的壓迫下開啓，在以前那個世界，鳳家就有著上古傳聞，所有世界都不是惟一的，而是有著數不清的平行世界。在穿越之前，她絕對是不會相信的，可是自己的……閉上雙眸，鳳紫汐死死的咬著牙，古籍上寫著，以至親之血爲祭，可將未消散的靈魂送到未知世界。可是，那僅僅是一時之計，來自異界的靈魂必會受到反噬，所以在十八年後如若不找到相近的肉身，將其召回，靈魂將徹底的消散。至於那血祭之至親，則會在兩年後因精血全失而亡。

之所以在那個世界，自己得不到任何的親情，只是因爲自己是不屬於那的遊魂；之所以會被背叛，那是世界法則之所限。真是可笑，明明這條生命是由至親之人換來的，自己卻一直以爲世界對自己不公。

瞭解到這個，那麼，所有事情全都能夠解釋的通了。父親以命換命，無法親手將自己召回。不敢輕易相信他人的父親，最後選擇了最爲狠毒的方法，在替自己找到能夠相融的身體後種下金翅子母蠱，讓其一生只能忠心於自己，不敢背叛。而且下命，令其召喚回自己，只是……

“爲什麼要召回我？”其實你完全可以選擇讓我在那個世界消散的。

“這個麼，就得問鳳離了。不得不說，雖然我非常恨鳳離，但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相當強大的人，強大到讓人不由不臣服於他。”雖然仍舊是微笑，但鳳紫汐卻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恨意。不知是因恨極了，啓明遮掩不住這份恨意，還是不屑於掩飾這份恨意。

“所以，我一直想的是，如果讓他心愛的女兒回來後，卻慘死在他墓前，那樣是不是很好玩！”說到這裡，脣角浮現一絲邪冽的微笑，那瑩紅色眸眼泛著絲絲紅光，細細的盯著鳳紫汐，好像想從她眸中看到什麼。

不過，他註定要失望了。原本痛苦不堪的金眸卻漸漸變得波古不禁，讓人完全看不透想法，語氣也恢復一平時的清冷，“可是，你改變想法了，不是麼？”

“是呢，看著只是嬰兒的你，不，應該是忍足知禮，我突然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幾年的平苦生活，居然沒讓忍足知禮養成孤僻的性格，反而還人見人愛。所以，我以鳳家主管的身份，要求忍足俊介收養了你們母女，而且逐步引導忍足知禮嬌縱的性格。她當真沒讓我失望，佐久間慧子也更是沒讓我失望，一步一步引導著她女兒走向我的計劃，而且最後把自己的命也玩掉了，而我就順理成章的將你召喚回來。”一時間，啓明的笑容顯得很是邪惡，只是笑容深處是什麼，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難怪看過忍足知禮的日記她總有一種有人在背後操縱的感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難怪忍足俊介對於這個沒有血源關係的女兒如此關心，不，是寵溺，幾乎到了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地步。再加上佐久間慧子和學校那些跟班的挑唆，將忍足知禮的世界觀完全顛覆，看上的東西，只能是自己的；看不上的東西，毀了也不能讓難別人。對自己不恭敬是爲敵，對自己不臣服是爲敵，如此的世界觀，得罪那些王子們是顯而易見的。而自己之所以遭受那些人的痛恨，也是必然的吧！只是，在這個事件當中，最苦的還要算是梨華了，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遭受著母親的痛恨。原因無它，被丈夫拋棄好似因爲梨華，而被忍足俊介青睞卻是因爲忍足知禮，相較之下，誰是惡運，誰是幸運，一看就明白。

“大小姐，我沒想到你的心居然會這般的柔軟，居然連那些人的糾纏都擺脫不了，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啓明的話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瑩紅色眸子殺氣四溢，“這麼顯而易見的結論到現在才猜出來，而且還是我諸多提醒下才想出來的！我現在都想是不是毀了你。”

對啓明的話視而不見，任四周殺氣瀰漫，鳳紫汐仍是不動聲色的沉思著，良久才擡起頭，緩緩問道，“鳳家內亂如何了，導致我家破人亡的那些人現在何處？”

“大小姐，身爲鳳家的管事，怎麼可能這麼點內亂都處理不了。放心，那些人，我都會留給您處理的。只是，現在的您有資格命令我麼？哦，當然，如果使用母蠱的話自己是可以的！”啓明一時又恢復到優雅從容的樣子，讓鳳紫汐讀不懂，到底那個樣子纔是真正的他。

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我會向你證明這一點的。但是，我以我的名意警告你，不要在插手日本那邊的事。”

“大小姐，我很是期待呢！”單膝跪下，啓明再次行了個禮，脣角也浮現一個噬血的微笑。

看著玻璃窗映射出來的自己，嘴角那絲苦笑分外顯眼。

從有記憶起，自己便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強，強大到足以俯視整個世界，那樣，也許會得到別人認可吧，也可能會得到一絲溫情。可是，當自己真正站在頂峰時，看見的卻更是黑暗，什麼親情、愛情，全都虛假的。人生便如一場遊戲，所有的人，都只是自己的棋子，棄之、毀之，那又何妨，都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影響。

可是，現在的她有資格這樣認爲麼，以爲親情都是假的，但爲何父親會爲自己而捨身。以爲世界對自己不公，奈何自己負他人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