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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不會說謊(一大章含月票20加更)

黑洞洞的槍口被風衣遮擋住,只有香菜和榮鞅才能看得清楚。

擡頭對上榮鞅不帶一絲感情的眼孔,望之如墜落進深不可測的寒潭,剎那間香菜身上遍生寒意。

她胸口一窒,心中暗暗道:這傢伙是來真的!

此刻槍口死寂,卻拿不準何時會擦槍走火,興許就在下一秒。

“我沒時間給你考慮?!闭f著,榮鞅一手搭在香菜的肩膀上,頓了頓——這小女人好瘦。之後他迅速的將香菜扳轉了一百八十度。另一隻手持的槍,抵在了她的背部,並示威性的撞了她一下,“走?!?

在他的脅迫之下,香菜不得不往巷子口方向走去。

香菜故作輕鬆,“剛纔還眼睛都不眨的說要把那兩萬銀元送給我吶,怎麼,現(xiàn)在心疼啦?!?

榮鞅輕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要是不順著他的意思來,很難預料到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拋出那麼誘人的餌,卻沒將香菜引上鉤。在滬市還真沒有幾個敢這麼拂他面子的人。既然軟的不行,他只好來硬的,也無非就是換種手段。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她乖乖聽話。

他膽子大不怕死,香菜可是個惜命的主兒。

“你手裡就只有一把槍,他們?nèi)硕鄤菪\(zhòng),每人手裡一把槍,你就不怕被他們一人一槍打成馬蜂窩?”

榮鞅不受她蠱/惑,神情倨傲眼中帶著自信道:“我倒是要看看,是他們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真是嗶了狗了,這男人以爲自己是防彈玻璃做的嗎?

他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是的。他就是要證明給這個小女人看,他可以一窩端了那夥強盜!

他不顧性命的想要在香菜面前證明他有多能耐,執(zhí)拗的像個孩紙,幼稚的讓人髮指。

香菜被迫和榮鞅保持一前一後貼近,這種曖/昧得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姿勢引得大街上不少人頻頻側目。沒人能夠看見香菜後背還抵著一個硬邦邦的物體。

香菜打趣兒道:“你不覺得咱們現(xiàn)在這個姿勢會讓很多人誤會嗎?”

榮鞅用這種無恥的手段脅迫一個弱女子,本就羞窘的有些無地自容,經(jīng)香菜這麼一說。更是老臉一紅。

掃視一週。當真發(fā)現(xiàn)不少人眼神異樣,他暴躁的催促:“走快點!”

他只想快點結束!

香菜就是要走的慢吞吞的,走那麼急趕著去投胎嗎?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巷子中。避開了衆(zhòng)人的視線,也不再那麼引人注目。

走到巷子中的那片積水處,香菜停下腳步。

這片積水像是一座小湖,連接著巷子的兩邊。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這個障礙也是香菜當時心生退卻的原因之一。

如果想要穿過這條巷子,勢必要趟過這趟渾水。

看了這片渾濁的積水。榮鞅眼生厭惡。

他命令:“揹我過去!”

香菜回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還是男人嗎!”

這貨已經(jīng)超出了底線,壓根兒就沒有做男人的資格好麼!

他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要趴在一個只有一米五八的小女子背上,真忍心!

爲了他腳上那雙出自國外著名鞋匠之手的鋥亮棕色皮鞋,和他下/半身那條一樣是名牌的菸灰色西褲。他當真忍心!

可以說聽他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走過這麼髒的路。

榮鞅用他慣用的手段逼迫香菜。撩開風衣,拿黑洞洞的槍口與香菜的後背直接來了個親密接觸,並稍稍用力將她往前推了一下,“少廢話!”

香菜臉廓一冰,稍稍側眸,才發(fā)現(xiàn)竟是槍口穩(wěn)穩(wěn)地對準了她的太陽穴。一對杏眸中倏然劃過一絲慍怒。

她可以揪著他的領子來一個過肩摔,把他整個人給摔進泥坑裡面;

她也可以扯住他那條白色的圍巾,滑到他身後,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還可以抄手將他的槍奪過來,來一個局勢大反轉......

似乎是看穿了香菜心中的想法,榮鞅將槍口推近香菜腦袋上致命的部位,冷聲道:“別想玩花樣!”

他槍脅香菜的那隻手保持不動,另一隻手往前一抄攬住了香菜的脖子,整個人貼到了香菜的背上,壓彎了香菜的腰。

香菜馱著榮鞅,趟過積水,陣陣涼意自腳底心鑽入身體。低頭看著滿鞋溼泥,她當然對榮鞅恨得是牙根癢癢。在放他下地的時候,她順手在他結實的大腿上揩了一把油,看他緊繃全身臉色更是變幻不定,登時心情變得大好,原本緊繃的小臉上也隱隱浮現(xiàn)出一絲報復得逞的快意。

香菜回頭看了一眼巷子口,想著自己如果折回去,這個潔癖男不一定會追上去。

榮鞅似乎猜透了她那點兒小心思,剛剛對香菜退避三舍的他又用槍口捅住了她的後背。

“老實點!”

那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動手動腳,也不準她?;ㄕ袉h。

香菜勾著頭,沿著地上的兩道車轍印,繼續(xù)帶著榮鞅往巷子深處去。

七拐八轉,途中經(jīng)過了好幾戶人家,幾條窄巷內(nèi),彷彿能讓人閱盡百態(tài)人生。

有在自家門口玩耍的幼童;

有一對在家門口支起小爐子準備爲生火煎藥的夫婦;

還有有敞著大門在自家院子中曬太陽的老叟......

有戶人家的院牆邊長了一棵梅花樹,花瓣尚未落盡,向春意朦朧的世界外探出了鮮豔的枝頭。落花鋪了一地,有些讓人不忍心踩過。

循著那片落花上縱橫醒目的車轍印,香菜下腳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儘量不去踩踏到未被泥污過的花瓣。

榮鞅沒有她那麼多的情懷,步子邁的乾脆利落,腳下跟生風似的。走過時,他腳邊的幾片薄薄的花瓣翩翩而動,最終還是零落在地與泥濘爲伍。

一片梅花自梅梢悠悠然而落,粘在了香菜的發(fā)側,她本人卻渾然未覺。

見狀,榮鞅動了動手指,卻始終沒能擡起手爲她拂去那片梅花花瓣。豔紅的花瓣爲嬌小的香菜。平添了幾許清麗的味道。烏髮上一點紅。倒也耐看。

尋著車印又過了一段,拐了兩道彎,走在前頭的香菜忽然停下腳步。

榮鞅與她的步伐配合的十分默契。幾乎在同一時間駐足。

兩面並立的圍牆將他們攏在中央,從他們腳下道深長的巷道盡頭,依稀可見兩條平行的車印。

“車印變淺了?!毕悴宿D身,折了回去。經(jīng)過榮鞅時,神情無一絲變化。仿若他是透明。

榮鞅微微斂眸,默默跟上。

退出了這條小巷,香菜一路踩著車印的邊緣,慢慢的移動腳步。俯身撅著屁股,臉貼近地面,觀察的極爲細緻。終於找到了沉吟開始變淺的地方。

她停下來,側過身正對一扇烏漆麻黑的小門。

相較這一片其他門戶。這扇小門很不起眼,很難讓人留意到。

還能自門階前辨出幾隻雜亂的腳印。

“應該就是這裡了?!?

榮鞅半信半疑,不過還是上前一探究竟。

他貼近那扇小門,一隻眼睛湊在門縫處,發(fā)現(xiàn)門是從裡面反鎖著的,僅有一道門閂橫插著。他往深處一瞧,又看到了一角豎著農(nóng)具的小院和一座紅牆黑瓦的小房。

耳朵貼在門上,仔細一聽,院子裡的動靜還不小。

有劃拳和碰杯的聲音。

榮鞅分辨出,院子裡一共有三個人的聲音。這三人在爲他們的所作所爲沾沾自喜,甚至還商量著如何分贓,事後如何向主人討賞。

他判定,院子裡的那幾個無疑就是在花幟銀行犯案的人。除去接應他們又幫著善後的司機,他們一共就三人。

哼,不過就是三個人!

榮鞅目光森然,給槍上膛後,擡起一腳,破門而入。

砰砰砰,三聲槍響之後,雞鳴狗吠。附近在巷子裡的玩耍的幼童被家長抱進家中,閉門不出。

歸於平靜之後,榮鞅大步走出小門,見門口空無一人,於是四下尋找香菜的蹤跡。很快,他便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後發(fā)現(xiàn)了躲藏的人影。

“出來!”見樹後的人影晃了晃,卻並沒有現(xiàn)身的意思,他瞇起雙眼揚聲威脅,“你也想挨子彈不成?”

香菜這才冒出小腦袋,見榮鞅擡了一下高貴的下巴,接收到示意的她忙一路小跑著隨他之後進了院子。

院子裡還算乾淨,最爲觸目驚心的就是一張四方的酒桌邊上橫了三具死屍,鮮血染紅一大片。接連的三聲槍響,槍槍致命,一槍一命。

目睹這麼血腥的畫面,香菜只覺得心臟狠狠抽搐了兩下,臉色更是白了又白。

一旁的榮鞅,不知他是滿意自己的戰(zhàn)果,還是滿意香菜此刻的反應,臉上竟劃過一抹自得的神情。眨眼功夫就殺了三個人,他表情還能如此輕鬆,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見慣了人世間的醜惡,香菜對此依舊不能適應。經(jīng)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學會了無情,卻在下手時不能不對人留情。她也可以無情,卻做不到什麼都不在乎。

當然,她可以不惜一切、不顧一切的保護她所在乎的東西。

蒼白的臉上劃過不忍,香菜合上眼眸,不再去看那三具沐浴在血灘已無生機的死屍。

她儘量保護自己不被觸動,卻始終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榮鞅拎著兩個提箱從小屋中出來,對愣在院子中的香菜下了一道命令:“去把立在牆邊的那個架子車推出去。”

聞聲,香菜四處掃視,目光鎖定在院牆邊上的一輛木板車。

那種很普通的木板車,板子底下有兩個木輪子,首部有兩把類似扶手的車轅,能夠架在稍微高大一些的家畜身上,當成運輸用的牛車或馬車。

香菜把木板車拉了出去。又被榮鞅使喚去小屋裡提箱子。

這夥人搶來的錢還沒來得及轉移走,包括老渠用菜籃子裝了一千多銀元在內(nèi)的將近三萬銀元都放在小屋裡。這些人未免太過鬆懈和粗心大意,竟沒有刻意將銀元藏起來,他們就把東西堆在了小屋的地上。

香菜簡直就是來拾荒的,她不僅在小屋裡看到了失竊的銀元,還在裡屋一個較爲隱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木製的衣箱,箱子中找到了少說有兩百根金條。滿滿一整箱的小黃魚啊。金燦燦的光芒幾乎要亮瞎香菜的雙眼!

她又翻箱倒櫃了一陣。再沒有找到其他東西,便歡歡喜喜的抱著一箱小黃魚出去了。

當香菜把那個衣箱放在木板車上時,榮鞅僅僅瞥了一眼那掉漆的箱子。以爲箱子裡裝的是香菜打花幟銀行提出的錢,便沒多大在意。

他自己的錢多到花不完,閒的蛋痛了去覬覦別人手上的銀子。他只管把自己的錢放到車上,不像香菜那麼好心甚至還刻意去其他地方搜刮一遍。如果他看到了箱子裡的東西。指不定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了。

香菜當牛做馬,拉著板車離開了血腥之地。板車上除了載著失竊的銀元和她搜刮來的一箱小黃魚。還有榮鞅這個大活人。

榮鞅身材修長,在狹窄的木板車上有些施展不開手腳,於是就抱著雙膝縮在了板車的中央。一身名牌的他,與十分接地氣的木板車。看上去那畫面十分不和諧,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滑稽。

原路返回,香菜一將馱了那麼多東西的板車拉到積有雨水的巷子口處。呼啦一下便有十幾人蜂擁而至。她頓覺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wěn)住腳。

腰上多出的那隻大手。幫她穩(wěn)住了搖搖晃晃的身子。

鼻頭間縈繞著熟悉的青草氣息,香菜擡眼一看,是藤彥堂。

被他托住,香菜身體一放鬆,頓覺疲累不堪,一股濃濃的倦意涌上大腦。

她兩手一鬆,木板車向後傾斜,車尾重重的跌在積水處。榮鞅臉色驟變,本想動作瀟灑的從車的側旁躍下,然而身子不受控制的隨著他的兩隻錢箱一起滑進了水坑中。

兩腳陷在泥坑中,像是踩到狗屎一樣,他表情奇臭。

沒有人心疼他也就算了,他還被藤彥堂怒斥了一頓,“大哥,你太過分了!”

藤彥堂倍加珍寵的姑娘,居然被榮鞅使喚當車伕。

榮鞅和香菜,這兩個人的脾氣,他都瞭解。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倆人碰到一塊兒能有什麼好事發(fā)生?

榮鞅又是不肯退讓的主兒,指不定還威逼香菜做過其他什麼事情!

向來自控力很強的藤二爺居然公然動怒了,旁邊的一干人等都傻了眼,就連榮鞅本人也有些愣神。

目光落在香菜蒼白得有些透明的小臉上,藤彥堂那張原本怒氣衝衝的俊臉上轉瞬佈滿了疼惜。

見狀,榮鞅胸口處窒悶起來,一肚子脾氣消散於無形。

被藤彥堂捎帶來的渠家父子排衆(zhòng)上前,老渠一見虛脫狀的香菜,又是惱怒又是心疼,原地跺了兩腳拍著大腿喊了聲“我的乖乖”。他撇下渠道成,衝到香菜跟前,揪著香菜的耳朵,不著痕跡的將她從藤彥堂的懷抱裡扯了出來。

香菜連連哀嚎,“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啊!”老渠揪著她的耳朵不撒手。

香菜一臉痛苦,耳垂通紅,足見老渠是下了狠勁兒的。

老渠吼聲不斷,“那子彈要是打在你身上更疼!你跑的倒是快的很啊,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人了,叫都叫不回來!”

“你叫我了嗎?”香菜茫然。

她當然不記得有這一回事,當錢被搶走後,渠家父子從花幟銀行出來,香菜早就跑沒影了。老渠喊了兩聲,渠道成說她可能追賊去了,差點兒把老渠的魂兒給嚇沒了。

老渠擰了一下她的耳朵,更加疾言厲色,“輪得到你來逞英雄嗎!”

香菜指著木板車上的菜籃子,“錢錢錢——”

老渠這纔想起來有這麼回事似的,忙鬆開香菜,越過她撲過去把木板車上的菜籃子給拎了下來。掀開布往菜籃子裡頭一看,銀元大都還在。他慶幸無比,喊了聲“謝天謝地”。

錢在,人也沒事。渠道成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與老渠同時鬆了一口氣。

香菜跑去把木板車上的衣箱抱在手上,如獲至寶一樣,一對杏眸閃閃發(fā)亮,加上她紅撲撲的臉蛋。此刻她的模樣頗爲撩人心動。

方纔她的臉色還慘白慘白的。這會兒就紅的不正常了,藤彥堂心念一動,擡手覆上她的額頭。果然探到一片滾燙。

藤彥堂面色發(fā)緊,胸口處更似被什麼東西狠狠碾壓過,疼得他心臟都在顫抖,五臟六腑都在痙攣。

如果他早點趕到就好了......

渠道成知道藤彥堂對香菜做出逾矩的動作肯定是有原因的。當下便小聲詢問:“怎麼?”

“發(fā)燒了——”藤彥堂掃一眼渠家父子,“我就先不管你們了?!?

話雖這麼說。他臉上卻沒有一絲歉然之色。此刻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已滿滿被一個小姑娘佔據(jù)著。

見藤彥堂對香菜半扶半抱,老渠正要上前阻止,卻被渠道成給拉住,回頭一看。卻見兒子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老渠不是不同意他們交往,只是香菜只是個十幾歲沒長熟的小丫頭片子,被藤彥堂這麼大個男人拐走。到底不是個事兒啊。

藤彥堂旁若無人的將香菜帶上車,“我送你去醫(yī)院?!?

像是聽到禁詞一般。一聽“醫(yī)院”,香菜臉色驟然一變,猛晃了一陣腦袋,像個執(zhí)拗的孩子,“我不去醫(yī)院!”

她這副模樣要是讓芫荽看到了,該怎麼跟他解釋?

藤彥堂的目光中似有什麼東西在浮動,他盈盈然一笑,帶著試探性的味道輕聲道:“去我那裡?”

“還是去我那兒吧!”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藤彥堂看了一眼來人,滿是不悅。

何韶晴從他身側繞到車門前,在得知榮鞅出事之後,她是跟著馬峰過來的。就在剛纔,她彷彿看到了一頭搖著尾巴不懷好意的大灰狼。她要是不加以阻止,藤彥堂還不得把小紅帽帶回家吃幹抹淨了?

何韶晴幽幽的望著一臉掃興的藤彥堂,饒有興致說道:“我那裡比較方便。”

然後,她給馬峰的一個手下留了話,便鑽進滕燕的車走了。

新儷公寓,說是公寓,其實是一座很大的莊園。莊園內(nèi)的每一個宿舍,都是獨立式的小別墅。

這裡大多住的是滬市當紅女藝人。

到了地方之後,何韶晴讓傭人騰出一間客房。

藤彥堂抱著已經(jīng)燒糊塗的香菜登堂入室,明明有女傭人,他偏不使喚。

堂堂的藤二爺親自爲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脫去骯髒不堪的鞋子,用溫水仔仔細細的將她一雙小腳丫給洗乾淨。他一再輕輕地揉搓按摩,直到那雙腳丫上有了正常的溫度。

香菜哼哼唧唧,表示滿足。

迷迷濛濛中,見藤彥堂的手伸來,她一把揮開,“不要用摸過臭腳丫的手碰我的臉!”

藤彥堂失笑,卻是捉住了香菜的手,見她白嫩的手掌處有幾道淤痕和血泡,不禁皺緊了眉頭。

香菜的秀眉也是輕輕一擰,臉上略帶痛苦之色,嚶嚀道:“疼?!?

許是拉車的時候磨傷了手,香菜的掌心挨近愛情線的掌紋處嵌了一根木刺,不細看的話,還發(fā)覺不到。

問女傭要來了工具,藤彥堂捏著香菜的手,溫柔不失小心的用鑷子將木刺從她的掌心中剔除。

何韶晴靜靜地佇在一旁,她從未見藤彥堂對哪個女子動心,沒想到他一旦情動,竟是這般的讓人觸動。

何韶晴說服藤彥堂,讓女傭給香菜清洗身子,然後叫來了醫(yī)生給香菜診病。

一針下去,效果立竿見影,香菜很快退了燒。

藤彥堂不放心,留在何韶晴這裡住了一宿。

新儷公寓人多嘴雜,藤彥堂夜宿的事情很快傳開,自然沒有什麼好話。

第二天一早,雜七雜八的好話就通過女傭的嘴傳到了何韶晴的耳朵裡。她倒是習慣了不被流言蜚語所累,只是不想因爲此事傷了藤彥堂和馬峰之間的兄弟和氣。

於是一大早,何韶晴便連轟帶趕的把藤彥堂攆出了新儷公寓。

上午,藤彥堂和馬峰在喬仙居與榮鞅匯合。

喬仙居,乃榮鞅的棲身之所。

馬峰奔波了一夜,仍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問藤彥堂,“你昨天帶走的那個妞兒......”見藤彥堂神色倏然轉冷,他忙改口,“那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怎麼樣了?”

“除了昨天那個案子,其他事情我一概不想談。”藤彥堂冷冰冰道。他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纔會流露出最真實的情緒。

榮鞅看得出藤彥堂對他有怨氣,因爲打藤彥堂進喬仙居,就沒拿正眼瞧過他。

馬峰笑臉打破那二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彙報了昨天的劫案。

案子基本上是查清了,花幟銀行的王姓經(jīng)理與那夥人想發(fā)一筆橫財,於是裡應外合犯了這個案子。

主犯已經(jīng)被槍殺,法租界巡捕一方將花幟銀行的那名王姓經(jīng)理當做從犯處置,輕判了這個人,就此結案。

他派出去的私家偵探查到的結果稍微有點偏差——

“大哥,彥堂,你們絕對想不到花幟銀行的那個王姓經(jīng)理是什麼來頭!”

藤彥堂稍微一思忖,就化解了馬峰賣的這個關子,“姓王,難不成?”

“那個姓王的經(jīng)理是青龍會的人,說是王世堯的一個遠房之子背的一個親戚?!币娞購┨么疗疲R峰覺得有些掃興,索性把話說了清楚。

榮鞅捏著下巴尖,神情若有所思,眼中透著一絲危險,“這件事果然是青龍會在背後操縱?!?

“大哥,你昨天去取錢的時候,應該跟花幟銀行那方預約了時間吧。那個姓王的肯定是算準了時間埋伏你吶!”馬峰不如改名叫馬後炮。

藤彥堂在法租界巡捕房的一個眼線偷偷抄錄了一份口供,又去拜訪了渠家父子,也瞭解到了一些事情。

他冷哼一聲,“那些人真是貪心不足想要蛇吞象,原本是衝著大哥去的,只怕是見財起意,順道也把其他人的錢給搶了。”

老渠昨天在花幟銀行耽擱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取到錢,那個經(jīng)理一出現(xiàn),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偏偏又在取到錢的時候,那夥劫匪出現(xiàn)了。這是巧合嗎?

搞清楚這件事情之後,榮鞅忽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馬峰,我讓你找的那個人,不用找了。”

聞言,藤彥堂神情突變,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

榮鞅淡然看他一眼,沒再多言。

倒是馬峰應了一聲後,按捺不住好奇心,砸沉悶的空氣中硬著頭皮發(fā)問:“大哥,你要找的是不是昨天彥堂帶走的那個小姑娘?”

榮鞅不說話,等於是默認。

馬峰埋怨起藤彥堂,“彥堂,你找到人早說嘛,害得我這一陣子派人四處找!”

倏然,榮鞅擡起眼來,直直的盯著藤彥堂,似乎不打算放過他神情中一絲一毫的變化。

藤彥堂脣角掛笑,清俊的晃眼。他眼露困惑與無辜,“那丫頭是大哥要找的人嗎,我之前不知道啊。大哥,你確定嗎?她跟你畫上的女子,哪一點像啦?”

榮鞅神色木然,靜靜思忖,似乎真的在腦海裡將他之前畫的那張素描與香菜本尊作比較,半晌後幽幽道:“確實不像?!?

馬峰抿了一下嘴,深深看了藤彥堂一眼又迅速的收回了視線。他方纔看到的,是藤二爺招牌式的微笑。

彥堂啊彥堂,你太不會說謊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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