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舞體內(nèi)兩股力量正在調(diào)動,此時玄慕野一掌拍來,還沒到他胸前,便已經(jīng)被阻住,楚飛舞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一擊。
玄慕野咦了一聲,掌勢再如何也無法往前推進一步,這時,楚飛舞胸前的霞光出現(xiàn),正是大通透治療防禦九重結(jié)界出現(xiàn)的前兆。
玄慕野沉聲一哼,渾身氣力提起,左手的掌勢也拍了出來,掌勢震天,楚飛舞的兩股極端極品力量畢竟還沒到火候,再也擋不住了,所有的力量同時反噬,朝楚飛舞涌去。
蓬的一聲,楚飛舞吐出大口鮮血,人如斷線紙鳶般朝後跌去,玄慕野眸中閃過紅芒,冷笑道:“我看你還怎麼活!”
他身形衝上去,正要再補上一下。
那邊的慧素心厲喝一聲,一掌逼開池末言,接著仰天長嘯一聲,嘯聲清幽,直傳三界。
而謬慕識那邊則更是焦急,幾下狠招後人朝這邊衝來。
但所有人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看玄慕野朝楚飛舞倒下的身形又舉起了掌,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天邊直射而來,同時發(fā)出一聲輕嘯,似是在迴應慧素心,又似是在傳出什麼信號?
所有人聽到這一輕嘯心神都爲之一震,這一下如剛纔玄慕野出現(xiàn)時睜眸般,衆(zhòng)人心神瞬間被奪,紛紛轉(zhuǎn)首朝那邊看去。
只見這道白色身影轉(zhuǎn)眼已經(jīng)來到了近前,身化利劍,勢不可擋,一道紫光殺出,直取玄慕野而去。
玄慕野竟然也被這一輕嘯給鎮(zhèn)住了,等到反應過來,劍氣已經(jīng)襲身,心頭大駭,顧不得再傷楚飛舞,往後退去。
白影卷著紫光,在空中四射,人還沒出現(xiàn),數(shù)道劍光已經(jīng)緊跟著玄慕野退後的身形而去,劍光中殺氣如霜,顯然不是將玄慕野逼退就算的。
玄慕野冷哼一聲,停下腳步,雙手一伸,嘴巴一張,綠色毒霧猛的涌出,四周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尚離天綠毒蔓延的地方。
紫光在綠色毒霧之中依舊耀眼,但落在旁人眼中,只能聽到毒霧之中兵刃與掌勢連續(xù)相撞數(shù)聲,終於紫光退後,白影露出身形。
衆(zhòng)人驚呼一聲:“雁依依!”
白衣素面,長髮披肩,絕美的臉龐上一雙美麗的眸子,手持紫羽薄劍,傲然而立,正是雁依依,此時她周身灑發(fā)出的氣勢之強,就連玄慕野也不得不退開。
只見她轉(zhuǎn)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楚飛舞,眸中一抹複雜無比的光芒掠過,接著轉(zhuǎn)首看向玄慕野,道:“你傷了他?”
玄慕野看著她,道:“界上界三大訣-”
此時的雁依依絕不是他們之前看過的任何一次雁依依,眸中寒芒連閃,氣勢逼人,道:“忘心訣,雁依依。”
玄慕野大笑道:“果然不錯,除了三大訣外,還有什麼能讓我在瞬間失神的。”
雁依依上下掃了他一眼,道:“碧寰回生術,這種邪惡歹毒的修行方法,你殺了多少人才完成?”
玄慕野不置可否的道:“他們應該感到光榮。”
雁依依不屑的冷哼一聲,道:“是麼?那就滾回你的死人堆去享受你的光榮。”
玄慕野不怒反笑,道:“哈哈,你是界上界的人,跑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別告訴我界上界也因爲我們而完蛋了?”
雁依依掃了周圍一眼,看見慧素心時才露出訝然之色,其他熟悉的如雍憐思等人也只是一帶而過,彷彿從未見過般,全部人看完,這才道:“界上界也屬於聖界,你們這種做法,對於三界損害太大,請立刻停止,尤其你與-----他-”
她指了指站在一邊的池末言,道:“你們妄動禁術,逆反天道,應該立刻停止。”
玄慕野似乎突然意識到了多少,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楚飛舞,道:“出來的還真是及時啊,再晚一點,我就把這小子給劈了。”
雁依依這下反倒露出了笑容,道:“我那是爲你好,否則你劈完了,才發(fā)現(xiàn)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豈不是要後悔死?”
玄慕野一愕,隨即笑道:“是嘛?那我還真的想試試了。”
雁依依收起笑容,道:“有什麼招數(shù)趕快用吧,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話音剛落,她手上紫羽薄劍,輕輕一顫,劍尖處劍芒四射,朝池末言而去。
玄慕野知道了雁依依的身份,哪敢怠慢,身形一轉(zhuǎn),剛纔已經(jīng)消失的綠色黏液重新從體內(nèi)慢慢蔓延出來,四周的毒霧已經(jīng)出現(xiàn)。
慧素心叫道:“依依小心,這毒霧很厲害,只有治療防禦九重結(jié)界才能破。”
雁依依看了她一眼,道:“謝謝。”
說著,她手上紫羽一轉(zhuǎn),人隨劍走,劍光已經(jīng)覆蓋了整個區(qū)域。
這下其他地方的衆(zhòng)人全部停下手來,雁依依的出現(xiàn)讓他們感覺到了一些不同,雖然還說不準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同,但是他們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冥妖界的勝負,此時就關係在了這個來自界上界的雁依依身上了。
玄慕野長嘯一聲,道:“我潛伏上萬年,等的就是今天!”
紫羽縱橫,劍氣飛揚,雁依依淡笑道:“上萬年,彈指即逝,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話語之中,竟蘊涵著說不出的滄桑之感。
玄慕野雙掌合住,氣息與勁力將四周空氣已經(jīng)壓的不再流轉(zhuǎn),而整個凝虛天似乎也因爲這種恐怖的氣息而微微顫動,
衆(zhòng)人感覺到了腳下的震動,都知道這一戰(zhàn)非同小可,這個玄慕野也是難以估計的強悍。
而那看似弱不禁風的雁依依好像毫不懼怕,兩人大戰(zhàn)開始-
“你醒來了?”
楚飛舞迷糊的睜開眸子,入目自己處在紫星情谷之中,而面前看著自己的則是襲青思,腦中猛的想起剛纔仍在凝虛天與玄慕野搏鬥,而剛纔最後自己的治療防禦結(jié)界還沒施出就被震散了,自己怎麼仍然能活著?難道有人來救過自己了?
襲青思看他茫然的樣子,微笑道:“剛纔你昏倒了,現(xiàn)在好點了沒?”
楚飛舞渾身一個寒戰(zhàn),爬起來道:“我怎麼到了這裡?”
襲青思與楚飛舞酷似的臉龐上泛出微笑道:“你本來就在這裡。”
楚飛舞呆呆的看著她,襲青思笑道:“你難道徹底忘了?”
楚飛舞滿腦子混亂,道:“我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襲青思笑道:“種情訣,種情後忘情,世上最難分難捨的男女感情不是情愛之情,而是母子之情,我現(xiàn)在得道而成-”
說著,她一拂面龐,襲青思那張與楚飛舞一個模子刻出的面龐消失了,露出了一張嫵媚動人的絕世面龐,道:“一切結(jié)束了,我終能得道,這一戰(zhàn)真是好久,我們也算到此爲止了。”
楚飛舞呆呆的看著她,這張面龐正是自己在谷中看到的陌生女子的臉龐,難道這纔是襲青思的真實面目?想起了之前襲青思曾說過的話,不由叫道:“青思----青思-----你不是我的前世母親,你是青思,那我前世又是誰?”
襲青思並不答他,微笑道:“當年我們開始決戰(zhàn)後,我便帶著你縱橫聖界,除了戰(zhàn)天外其他居然沒有人能看出我們的關係,只有他,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種情訣已經(jīng)開始,並且發(fā)現(xiàn)情不是種在別人身上,正是我的孩子身上,這不但挑戰(zhàn)人倫,而且挑戰(zhàn)天地初始就最爲極盡的母子之情。於是在經(jīng)歷了幾番際遇之後,你投胎到人界去,而我最終回到了紫星情谷,坐關幾十年,只覺得一切均了,種情訣已經(jīng)完畢,種情忘情,我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但最終我還是發(fā)現(xiàn),你對我所施的斂意於心沒有破掉,我也無法將自己的面貌恢復到自己原本的,而這時,你恰好找來了-”
楚飛舞聽到這番話,似乎纔想到一個最大的關鍵,顫聲道:“斂意於心?你----你說我是修行斂意訣的?”
襲青思含笑頜首,道:“被譽爲界上界三大訣的第一訣,不但自古以來無人能練成,而且就連修行之法也無人可知,斂意訣,志在斂意於心,但又一切空空,志在無,一切都很矛盾,但你並未放棄,所以纔出現(xiàn)了我們合力闖關決戰(zhàn)的約定。”
楚飛舞大叫起來,道:“我回過那個島,那個島就是斂意訣的修行之所,難道那裡就是我前世曾經(jīng)的修行之所?”
襲青思啊了一聲道:“你原來已經(jīng)回去過了?”
楚飛舞心神劇震,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出現(xiàn)在腦中,突然他又想起屋檐之下的那個銀色風鈴,金黃色的葉子,不由道:“那個風鈴難道是你放的?”
襲青思挑眉道:“什麼風鈴?斂意訣的修行之地一直都是三界之間最大的機密,除了修行者本人外,其他沒人知道,我與你相處這麼久,你也從未與我提過。”
楚飛舞呆了呆,喃喃道:“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誰?那是誰?”
突然腦間一陣鑽心之痛,他捧著頭,忽然大叫道:“沒有!根本沒有這些事情!你根本就是在騙我!”
襲青思眸中寒芒一閃,道:“不,這就是我們共同經(jīng)歷的事情。”
楚飛舞忍不住怒吼起來,道:“那爲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
襲青思明媚的臉龐上露出沉思,許久之後這才擡頭,面色凝重的道:“這應該與你的修行功法相關,記憶失去這麼久,如果沒錯的話,那應該與你的另一個對手有關了。”
楚飛舞失聲叫道:“什麼對手?”
襲青思盯著他,緩緩的吐出一個名字,道:“雁----依-----依-----”
楚飛舞心神處恍若被一個重錘擊中,渾身急顫,整個記憶瞬間翻江倒海,似乎一個最大的秘密正在被揭開?
雁依依也是從人界上來的,難道她也像自己一樣,因爲某個原因,投胎到人界中去?難道他前世,就跟雁依依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係?楚飛舞感覺心中越來越亂了--
突然,他的記憶猛的回到了那海上的孤崖,那林中小屋,銀色的風鈴,金黃色的葉面上寫著甜蜜的情話,似是出自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口中,難道那會是出自專心修行忘心訣的依依嗎?
想到這裡,他想起了雁依依陪自己一起修行明王武學時所受的苦,心中一陣鑽心之痛傳出。
襲青思看著他的表情起伏,突然淡淡的開口道:“我即將開始入道閉關,你走吧,在最後那刻,你會來找我的。”
楚飛舞一怔,剛要問爲何要來找她,他整個人便被一股大力震了出去。
這一震,他人便猛的驚醒了-
劍氣縱橫,紫光耀日,綠毒蔓延,他正躺在冰冷的土地上,而在他的前方,剛纔還曾念著名字的女人出現(xiàn)了,面貌是以前的依依,但從出招與那無往不前的氣勢來看,又不是他所熟悉的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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