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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節 刀

雪花簌簌,飄飄灑灑,一夜小雪,便是將枯黃的草原覆上了清輝般的銀裝。

今年的冬雪比往年來得遲了不少,但是比起起往年更加的寒冷。

馬蹄踏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馬蹄印,今年的草原比起往年更加的熱鬧。

先是鐵勒飛鷹曲傲挑戰武尊畢玄,後有嶺南天刀孤身北上,約戰萬統城下,讓整個天下的目光都吸引在萬統城上面。

時間回溯至兩人決戰那一天。

那一天,萬里蒼穹彤雲密佈,黑壓壓地壓下來,只讓人喘不過氣來,跨馬傲立,手中彎刀雪亮如霜,雖然溯風勁吹,但是金狼軍的騎兵臉上依然是帶著如冰的冷漠,他們的彎刀比起溯風更加冷,他們的眼神足以讓所有的敵人膽怯,他們相信,只要有眼前的男子存在,那麼他們就不敗!

聖者、武尊,畢玄!

他傲然立在萬統城上,挺拔的身軀彷彿是崇山峻嶺一樣,傲然挺立,雙目之中透著如雄鷹一般的凌厲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下,驕傲的金狼軍,無敵於草原的突厥控弦之士無限崇敬地望著那個驕傲的身影。

這就是他們的聖者,不敗的存在。

他們深信!

……

“聖者!”利可汗恭敬地立在畢玄身後,能夠得到利可汗這樣待遇的,在天下間,也只有武尊畢玄一人。

“可汗是在擔心什麼?”畢玄淡淡地說道。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如同風暴一樣地壓迫感,讓利可汗也感到一股心驚,這樣的氣勢是代表聖者已經怒了?

萬統城下三萬控弦之士,已經是金狼軍精銳的三分一之數,如此陳兵於此。名義上是見證此戰,但是實質上卻是爲了給北上的宋缺心理壓力。

無論是武功多麼強的高手,面對數萬大軍,他都是要狼狽逃竄,在三萬精銳殺氣之下,就算是寧道奇也要心神被奪,這是利可汗地想法,也是以防萬一。

“利不敢。只是聽聞天刀宋缺已經精進至前無古人的大宗師之境,利不得不爲部族考慮!”利可汗說道,畢玄也不得不顧及利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考慮是應該的。

“大宗師……哼,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畢玄淡淡地哼道。一股熾熱的火勁隨著他的氣勢洶涌而來,讓利感到如炎炎夏日一般的感受,哪裡有分毫隆冬地感覺?

“無論是大宗師也好,宗師也好,本座從未懼過,宋缺也罷。

天刀也罷,在本座何曾懼過?”畢玄傲然說道,“就算是與本座齊名的寧道奇,本座也有信心將他斬殺!”

利輕輕舒了口氣,看著眼中戰意燃燒的畢玄,他的雙目如同兩道火光一樣,要將一切都熊熊燃燒起來。

同爲宗師之列,寧道奇與畢玄各走極端,比起心境。寧道奇更勝畢玄,但是比起相博、拼命,寧道奇萬萬不是畢玄的敵手。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寧道奇乃是道家一脈,武功中正平和,講求地是虛靜、無爲,“散手八撲”更是融自身於自然的武道,與畢玄截然不同,處身草原之上。強者爲尊的觀念比之魔門更爲強烈,嚴酷的環境。慘烈的殺戮,生存的,鑄造了畢玄,也成就了他地武功。

炎陽暴戾霸道無匹,乃是從沙漠之中領悟而出的暴戾武學,更兼他一身武功都是從無邊殺戮之中領悟而出,乃是專門爲殺戮而生的強橫武道,乃是與寧道奇的自然之道截然不同殺戮之道。

殺道武學,何等霸道,因此畢玄方纔如此的自信。

“本座本想借可汗南下之際,挑戰中土高手,寧道奇散人之名,本座早有耳聞,可惜不能與之一戰,本想可以彌補這樣的缺憾,不想宋缺已經送上門來!”他哈哈一笑,聲音直透蒼穹,三萬人的大軍,數裡的距離,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暴戾的炎勁洶涌而來,彷彿要將他們地護甲也熔成鐵水。

利早已經是滿頭大汗.炎陽的無上暴戾炎勁洶涌而來,讓他覺得身邊存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太陽,正散發著無限的熱力。

“天刀宋缺還有前所未有的大宗師之境,真是讓人激動,很久沒有這樣的敵手了,能夠斬殺這樣的強者,足以讓本座興奮!”畢玄雙目射出興奮的神色,有什麼比斬殺強敵更讓人激動?

之前的鐵勒飛鷹曲傲從不曾被他放在眼中,他已經墮了得太久了,而畢玄地武功比起當年兩人決戰之時更是精進了不知道多少,在畢玄眼中,所謂的飛鷹而不過是鵪鶉一隻而已,沒有任何地力量

事實上也是如此,曲傲不堪一擊。

而宋缺又會如何?他很期待。

……

漫漫彤雲,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揮灑而下,天地間一片雪白,但是整個萬統城卻是沒有在風雪中沉默,反而是散發著無限的熱力。

三萬控弦之士,三萬雪亮馬刀,讓天地也爲之而失色。

萬統城中的突厥人都是簇擁在城門邊上,無限崇敬地望著獨坐在城門上的那個驕傲的身影,武尊畢玄雙目似閉似闔地坐在那裡,身上鋪滿了雪花,讓他彷彿是如同雪人一般。

整個天地間,只有北風呼號的聲音,餘者,再無聲息。

風雪越來越大,已是到了夜晚時分,但是宋缺的蹤影依然不減,已經有突厥人高呼道:“宋缺不過是懦弱的汗狗,根本不敢前來迎戰

武功蓋世,萬歲!”

開始是零星的聲音,後來越來越大。匯聚成了一陣震耳欲聾地聲響,待到三萬金狼軍兵士高舉手中彎刀,怒聲呼應,整個天地都爲之而震撼,那三萬人一同發出的殺氣如同一道黑色的蛟龍。將慢慢風雪都衝散,聲威很是駭人。

萬統城邊其餘各族的人都是忍不住臉色大變,那突厥人的聲威何等地強盛,彷彿眼前是萬丈高山也可以摧毀一般,他們目光復雜地望著獨坐在城門上的畢玄,就是那人支撐著突厥人的無敵意志。

“萬歲!”的聲音越來越大,所有的突厥人都陷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瘋狂之中,隆隆聲音。彷彿是怒濤裂岸,又似是驚雷陣陣,萬馬奔騰,捲起了無邊的風雪,這是何等的威勢?

“哼!”一聲低沉地冷哼陡然間在驚濤駭浪的高呼之中炸響。竟然是生生地將三萬騎兵、萬統城人頭攢動的突厥人的高呼壓了下去,“井底之蛙,竟然妄言天大如鬥!”

淡淡的聲音傳來,彷彿是在所有人耳邊響起一般。

畢玄闔上地雙目陡然間睜開,一縷虹光從他銳利的雙目之中透出,他身上散發出彷彿是滾滾熱力。身上的積雪登時被融化、蒸騰,不獨是他身上,他周遭三丈之內,熱力所至,登時冰消雪融,雪水蒸騰成濛濛水汽。

“來了!”畢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眼中射出了驚人的戰意。

如此對手,不枉他在這裡等候了多時。

整個萬統城下突然間靜了下來,只有陣陣風聲傳來。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著宋缺的出現。

“轟隆隆!”

滾滾雷聲乍起,突然間從前方傳來,彷彿是萬馬奔騰一般,又像是天神咆哮一般,震得萬統城下的騎兵、百姓都是臉色蒼白,血氣翻騰,功力弱地更是吐血負傷,只是只一下。便是足以讓人心中驚駭。

這樣的對手,已經足以與聖者並肩了。這是突厥人的想法。

雷聲越來越響,開始的時候,也只是隆隆激流咆哮,後來已經是萬雷激盪,萬統城前方,所有人都驚駭無比的看到眼前風雪捲動,彷彿是蛟龍一般向著萬統城奔騰而來。

“那是什麼?”所有人都在心底之中發出了哀號。

突然間,一縷輕輕如琴絃般的聲音響起,如同情人呢喃,縹緲無跡,慢慢地越來越清晰,宛若龍吟天地,一弦奏出萬頃春雷。

一點青光在漫漫風雪之中綻放,陡然間化作了無邊的青色光華,兩邊的風雪彷彿是剖開的子一般被青光分開,青光將兩邊地風雪吞沒,一股銳利無匹,割面生疼的刀氣撲面而來,讓人感到眼前便是有著一柄寶刀砍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方纔發現自己心神爲之所攝。

青光散盡,露出了白色盡去的草地,一陣輕盈地馬蹄聲傳來,衆人只看到一匹雪白的戰馬慢慢走來,馬背之上,一個男子正是盤坐在上面,兩膝之上橫放著一柄雪亮的大刀,正是發出陣陣的鳴叫。

馬上男子驀然擡頭,雙目之中兩道刀子一般的目光掃來,所有人都感到心神顫動,彷彿被一柄刀子砍中了一般,神色蒼白無比。

宋缺終於到來了!

……

白馬在萬統城下停下了馬蹄,打了個響鼻。

白馬載著宋缺漫漫前來,宋缺的目光掃過了萬統城下嚴陣以待的三萬騎兵,這些騎兵都是訓練有素地精良戰士,馬刀霍霍,戰馬矯健,正是發出凌厲的殺氣,這些殺氣都集中在宋缺地身上。

“下馬威嗎?”宋缺淡淡地說道,不以爲然地看了眼這三萬的大軍,三萬大軍的殺氣足以讓天地變色,就算是宗師之流,面對著三萬大軍也要狼狽逃竄。

但是,那只是對於宗師之流而已。

晉身大宗師之流的宋缺已經不是常理可以理解的強橫。

他擡頭望向城頭,兩道厲芒一閃而過,城頭之上,畢玄傲然挺立,目光如炬,正是透著無限的戰意。

兩人目光在半空之中相觸。

電弧火花赫然閃動,兩人之間,漫天風雪被一抽而空,一股強烈的勁氣如同龍捲風一般向著四周咆哮著伸延而去,所有人都感到自己彷彿要被這一股強風吹走一般。

熾熱、冰冷。這是所有人地感覺,冰火兩重天!

熾熱的感覺是來自畢玄,炎陽催運之下,只是氣勢,已經有著一股暴戾的毒火撲面而來。

冰冷的氣息是發自宋缺。天刀殺意縱橫激盪,凜然刀氣發出讓人森寒的殺意。

這座巍巍聳立地城池,城池上下,兩位當世強者激盪出浩然的戰意。

……

“嶺南天刀,本座久聞大名多時了,今日一見,確實是盛名無虛士!”孤傲如畢玄也不得不承認宋缺確實是不凡,他臉上帶上了狂熱的神色。氣勢慢慢地提升起來。

炎陽心法在他熊熊戰意之下崔運到了極致,他一身灰色的長袍也獵獵作響,鼓鼓生風。

熾熱的、深沉得近乎是黑色的火焰從他身上飈射而出,熊熊的熱力向著四周散發而去,足以熔金鍊鐵的炎陽勁氣在他身上盤旋。如同火龍一般咆哮著,熊熊火焰向著宋缺逼來,很是駭人。

所有人都無比敬畏地望著眼前彷彿是黑太陽一般地畢玄,這樣的威勢,這樣的可怕,彷彿是神詆一般。

與畢玄通天的威勢相比。宋缺反而是平靜無波,先前猛

帶著森冷寒意地刀意反而是收斂起來。

他嘴角溢出了一絲的微笑,輕輕地看了眼催運著炎陽心法,身上散發出熊熊黑焰的畢玄,心中也是對他讚歎不已,世間火焰,有天火、凡火之別,所謂的天火,也只是傳說中出現過。世間諸人所用的也只是凡火而已。

紅、藍、黑、白,世間凡火由此而變化,溫度也越來越高,白焰之後就是傳說中金色的天火,能夠焚盡一切地東西,而畢玄雖然沒有修煉到白焰的地步,但是火焰凝固,依然是接近了黑焰的境界,炎陽果然是有過人之處。

感受到熊熊火焰撲面而來。畢玄狂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宋缺微微一笑。**戰馬在他功力灌注而入,竟然是絲毫沒有異樣,這等神妙武功,更是讓畢玄狂熱。

畢玄一身武功霸道、猛烈,盡在無邊殺戮之中習來,對於廝殺相博更加的狂熱,而宋缺的武功也是如此,天刀成名本就是因爲喪命於天刀之下的豪傑、高手無數。

“很好!”宋缺輕吐出言,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雖然是仰視著畢玄,但是那股睥睨天下地氣勢,足以讓山河動色,那股洶涌如來的熾烈炎勁更是爲之而分開。

他離開了**駿馬,駿馬一聲嘶鳴,人立而起,然後奮起馬蹄,跑了開去。

而讓所有人震驚甚至是驚駭的事情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宋缺握起了那柄大刀,一步一步地向著畢玄走來,他的腳步他在虛空之中,一步接這一步,虛空之中,彷彿是有著一條看不到的階梯一般,承載著宋缺的挺拔的身軀。

虛空邁步,不多時候,他已經走到了與畢玄平行、離畢玄數丈開外的虛空之中,馥馥風雪吹來,吹動著宋缺地衣袍,這一刻,一刀在手,彷彿整個天宇都他的地天刀鎮壓住。

一股如同泰山一般的氣勢威壓而下,戰馬嘶鳴,發出一陣哀鳴,跪倒在地上,馬上精銳的突厥金狼軍兵士駭然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被壓得單膝跪在地上。

他們無比震撼地望著那個凝立在虛空之中的身影,天刀宋缺!

如果說畢玄身形偉岸,如同天神,那麼此刻的天刀便已經是天神了。

萬統城下,唯一沒有跪下來的只有可汗利,他臉上冷汗如同流水一樣衝擊而下,雙膝彎曲,卻是被他硬生生憑著毅力停住了,“我是草原上的可汗,草原的主宰,我怎麼可以跪下來?”

他怒吼一聲,功力催運到了極致,身體發出一股爆豆子一樣的聲響,眼耳口鼻之中鮮血長流,萬分可怖。

宋缺冷哼一聲,“倒是有幾分的骨氣!”

話音剛落下,利身上壓力倏然劇增,雙腿一陣骨折的聲音,竟然是再也挺不住了,慘叫一聲,他跪倒在地上。

“哼,天刀宋缺,莫非你以爲這裡是你的嶺南?”低沉沙啞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伴隨著這一陣聲音地還有一股洶涌地炎勁,炎勁被扭曲成拳頭大小的一點,正是畢玄一拳轟來。

兩人之間,數丈間的空氣被熾熱的熱力燒得扭曲起來,萬統城下所有人手心一陣冷汗。雖然是風雪漫漫,但是他們身上竟然是大汗淋漓,一片熱氣。

炎陽霸道無比,乃是當年畢玄從狂暴的沙漠之中領悟而出,沙漠之中,暑氣毒辣,毒火漫漫,炎陽足以鎔金鍛鐵。這樣地內功配合著的武學必定也是霸道粗狂無比。

這一拳如同狂沙萬里洶涌而來,正是從沙漠之中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之中領悟而出,名爲“炎暴”!

炎陽如火,沙暴如狂。

“果然是盛名無虛士!”宋缺微微一笑,讚道。不過也只是如此而已!

面對石破天驚,宛若烈日當空的一拳,宋缺左手一拂,手掌拂處,渾然抱圓,陰陽自生。輕者而上,濁者而下,一股玄妙的圓弧氣旋自手中生出,生機死氣達到了奇妙的臨界點,赫然是將畢玄轟來的一拳化解。

“大宗師,這就是大宗師嗎?”畢玄沉聲說道,臉上絲毫不見沮喪,反而是更加的狂熱神色,眼中地神色就像是酒鬼見到美酒。禿驢見到蕩婦一般。

“本座一生經歷無數敵手,本座的拳頭也是洞穿無數人的胸腹,但是心中如此戰慄的感覺三十年來,還是初次,今日一戰,本座若是不死,必定能夠達到新的境界!”畢玄揚聲說道,身上地氣勢更加的強烈,黑色的火焰就像是沒有星光的黑夜一樣。

宋缺微微訝異。竟然是發現他的功力提升到了巔峰,不。是超越了巔峰。

遇強越強,這正是畢玄的風格!

但是這樣地畢玄,在宋缺漫漫顯露的氣勢之下竟然是有種下跪的感覺,眼前的人就彷彿是整個天地一般,讓人有種膜拜的感覺,雙腿微屈,畢玄怒喝一聲,喝道:“本座一生無敵,怎可以屈服?”

他身上的火焰更加的猛烈,炎陽催運到了極致。

宋缺哈哈一笑,清朗的聲音遠遠傳開去,“不錯,不愧是當年與寧道兄齊名的強者,當年老夫也有北上,一會閣下地念頭,只不過不能成行,今日一戰,也可彌補老夫心中遺憾!”

“可惜你我身處敵方!”宋缺揚聲說道。

“斬殺強者,自來便是世間最爲快活的事情,若是不能,當應死在強者手上!”畢玄沉聲說道,身上的氣勢更加的強烈,整個人發出如同太陽一般的紅光。

哈哈一聲,首次生出了奇妙的感覺,若是可能,他會知己,當年的他闖蕩江湖,不也是如此的念頭嗎?

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

……

“一刀,若是一刀之內,若是你擋得住,不死,我便是繞你一命,在嶺南等你來戰!”宋缺揚聲說道,一揮手,手中大刀舉起,刀尖指向茫茫蒼穹,大刀顫動鳴叫,發出有若龍吟地脆響,金鳴玉振,彷彿是流水繡聲,雲海霓裳,白雲蒼狗,世事變幻,剎那間,都在眼前涌現。

一瞬間,所有都感到一股蒼茫的感動,忍不住淚流滿面。

青色地刀光從大刀之上激盪而出,彷彿是青色的巨龍一般直衝雲霄,那漫漫彤雲,深厚的雲層被強橫的刀意衝散,露出了方圓半里之闊的明淨虛空,清華月色傾下而下,幽幽青光灑在萬統城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宋缺半闕英俊的臉龐,那睥睨天下的傲意,一如他手中得天刀。

“若是擋不住,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吧!”

話音剛剛落下,宋缺揚刀、下劈。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刀,卻是從至簡之中生出繁複的變化,再有繁複歸於簡單。

天地元氣洶涌而來,匯聚著宋缺精純至極的內力一起灌注如那柄無匹的刀鋒之中,青光暴現,清華月色,如霜刀光。

畢玄怒喝一聲,他的炎陽勁氣催運到了極致,黑色的火焰幾乎是如同固體一般凝結起來,她就如同一個黑色的太陽,發出了無比的熱力,這樣的他是多麼恐怖的存在,腳下城牆在黑色的熾焰之下,被融化成了晶體狀的**。

但是這樣威勢的他在宋缺彷彿是天地之威的一刀之下,卻是如同暴風雨之中的扁舟一般。

青光刀氣落下,黑焰如同滾燙潑雪,消融無蹤,畢玄口鼻之中汨汨流出嫣紅鮮血,被熾熱的熱度一催,又是蒸騰而去,他緊緊地盯著了眼前的男子,心中竟然是涌起了一股凌雲的壯志!

只有斬殺這樣的敵手方纔能夠證明自己,只有這樣的敵手方纔能夠證明我曾經存在於這個天地間!

他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嘶吼聲,一拳轟出,拳頭上,黑色的炎勁黑到了極致,彷彿是黑洞一般,而在無邊的黑焰之中,漸漸生出了奇異的變化。

一點白光從黑焰之中生出,開始只是一絲,慢慢地蔓延到到了全身。

白焰,白色的火焰,凡火之中的極致,傳說之中,到了白焰的極致,便是可以從白焰之中生出金色的火焰,那是火焰的皇者,焚燒天地萬物。

宋缺也是興奮起來,這樣的敵手,這樣的鬥志,這樣的悟性……

只是憶及兩人之間的身份,宋缺心中低聲一嘆,手中大刀一抖,刀光更加的猛烈,天地彷彿是被這一刀斬開,畢玄那剛剛領悟的白焰在刀氣之中煙消雲散。

他整個人被刀光淹沒。

……

清華月色,汨汨如霜,傾灑在大地之上。

月下,萬統城半邊的城牆依然是崩潰,從城牆伸延而去,著草原之上最爲宏大的城池此刻正是被一分爲二,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深不知道多少的深坑。

半邊的萬統城此刻都被毀去,幸好,萬統城中百姓多是在城門一旁,死傷倒是不多。

萬統城下,所有的人,無論是突厥人還是鐵勒人,還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所有人都無比的恐懼地仰望著那個傲然立在虛空之中的身影。

那如同神詆一般的孤傲身影,一人一刀,正是散發著讓人膜拜的氣勢。

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

而原本城頭上的畢玄早已經不知道所在,竟然是在一刀之下粉身碎骨。

……

“不!”一聲淒厲的聲音,利怒吼一聲,他們的聖者敗了,敗得一塌糊塗,粉身碎骨,而維繫著突厥人無敵精神的支柱也在天刀的一刀之下轟然倒塌。

所有的突厥人都彷彿是成了雕塑一般,渾身顫抖。

三萬金狼軍都是發出瞭如同受傷的野狼一般的哀號。

……

“哼,金狼軍嗎?”宋缺冷哼一聲,睥睨的目光掃視著那些金狼軍兵士。

“這片草原要亂,既然如此,老夫就加上一把火吧!”淡淡一笑,在所有人的恐懼之中,那柄天刀再次舉起,一刀斬向了身前。

無堅不摧的劍氣激盪而出,向著三萬金狼軍兵士激盪而去。

血肉橫飛,就連慘叫也來不及,三萬金狼軍兵士化作了一陣血雨,紛紛灑灑落在地上,到了明年,這裡將會是蔥蘢牧草。

所有人都敬畏地望著宋缺,這一刻,宋缺有種俯視衆生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聲音如金石轟鳴,彷彿是在嘲笑著那些匍匐在地上的人的懦弱無能。

而他也有種毀滅眼前蟲子的感覺,在要出手的當下,一陣低沉的嘯聲,以天地元氣爲媒介,只有他可以聽聞的嘯聲傳送而至,讓宋缺猛然一怔,他回首東顧,臉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那匹載著宋缺到來的白馬此刻走到了宋缺身下,宋缺慢慢地從半空之中降下,盤坐在了白馬之上,那柄天刀橫在自己的膝上,他一拍白馬的腦袋,“走!”

白馬打了個響鼻,揚起馬蹄,在所有人的敬畏神色之中,慢慢地淡去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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