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夢,如一簾幽夢。
馥馥微風(fēng)拂來,帶來絲絲的涼意,婆娑樹影颯颯吹動,搖晃著闌珊月影斑駁隨風(fēng)。
劍氣凝練,鳴叫如霜,水銀般的劍氣**而出,將周身的地方映成一片銀光閃閃的雪地一般,那劍氣直衝雲(yún)霄,強烈地向著身前狂涌而去,彷彿是驚濤駭浪一般,不斷地?fù)浯蛑茉獾目諝狻?
劍氣隨著氣機盪開,雖是被慕容席刻意封鎖在周遭三丈之內(nèi),只是洶涌的劍氣依然有不少傳了出去,一時間天上的雲(yún)彩也彷彿是被這強烈地劍氣切割,天上聚攏的雲(yún)彩剎那間消散殆盡。
爲(wèi)這劍氣所攝,此時洛陽城中能夠感受到這股劍氣的高手盡皆擡起了頭來,望著那劍氣涌來的方向,心中壓抑,不知道是什麼人發(fā)出這般凌厲的劍氣!
而首當(dāng)其衝的卻是衣袂獵獵作響的傲雪,此刻他瞇著眼睛,身子彷彿是暴風(fēng)雨之中的一葉野草一般,隨風(fēng)而起,彷彿是下一刻便是要折倒在地,卻是依然安穩(wěn)如昔。
絲毫感覺不到傲雪所發(fā)出的氣勢,慕容席心中驚歎:“如今方纔發(fā)現(xiàn)他功法竟是如此的玄妙,便是單單這隱藏氣息的法門便是天下一絕!”只是如此,他心中的戰(zhàn)意更盛,手中“斬將”感受著主人的戰(zhàn)意,更是發(fā)出了一陣如同龍吟一般的劍鳴,聲如脆玉。
“我自問修爲(wèi)精深了不少,這劍道修爲(wèi)之上也是深有體會,便是讓我看看你是否還有讓我追趕的能力!”慕容席傲然說道,隨著他的話語,身上更是爆發(fā)出一陣強烈的氣勢,“斬將”在他的真氣灌注下,劍身之上爆發(fā)出一陣雪亮的銀光。
傲雪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他自制的竹簫,虎目寒光暴射,目光在慕容席的斬將身上逡巡,然後落在瞭如同出鞘的寶劍一般的慕容席身上,他身上劍氣縱橫,呼嘯的劍氣切割著周遭的空氣,傳來呼呼的勁風(fēng),彷彿是厲鬼呼號一般,只是勁風(fēng)捲襲而來,到了傲雪的身邊便是被一股柔和的勁氣抵消無形。
“你要戰(zhàn)便戰(zhàn)!”傲雪冷聲說道,嘴角之上泛起了一個好看的弧線,卻是在慕容席看到分外的刺目,他冷冷一哼,長劍一揮而就,劍光如同月色一般一會而就,傳來一陣悅耳的劍鳴叫,在傲雪的身邊呼嘯而過,他身後一顆樹上,被那劍氣切割得落葉繽紛,那劍氣拿捏得讓人不由得動容。
“你的刀呢?”方纔那一劍卻是滿含著怒意,眼見傲雪連刀也沒有拿出來,只是一根竹簫,慕容席心中登時涌起了一陣怒意,他心中自是知道傲雪手中的蒼冥乃是與他手中斬將樣的神兵,而且蒼冥更是一柄兇刀,不知道飲了多少的鮮血,刀鋒之上更是有著一股兇悍的氣息襲來,若是普通人,恐怕未戰(zhàn)已是怯了!
“我的刀,講究的是以意御刀,說得是神意合一,並不凝滯於物!那你就好好看看我的刀如何吧!”說罷,他身上的氣機陡然發(fā)生了改變,原本如同弱草隨風(fēng)般的感覺絲毫不再,卻而代之的是一股森冷殺伐的刀意冷冷地?fù)鋪恚輳肥莾疵鸵矮F一般擇人而噬。
一刀一劍,刀氣劍氣在這小小的庭院之中猛然相撞,陡然間發(fā)生了一陣尖銳的爆炸聲,宛若轟雷一般,讓整個客棧都爲(wèi)之而驚動,小鶴兒與芭黛兒同時趕到了庭院的時候,便是被一陣勁氣吹得進(jìn)不入來,只能夠站在門前看著兩個男人。
勁風(fēng)狂飆而來,讓人眼睛也睜不開來,只是隱隱看到兩個身影,兩女均是不知道兩人如何打了起來,心中均是奇怪,卻也是沒有太大的焦急,兩人看起來都是朋友,應(yīng)該不會下重手吧!
應(yīng)該吧!嗯,或許?
“鏘!”一聲直入雲(yún)霄的金石之聲傳來,震得兩女耳中發(fā)麻,勁氣如同浪潮一般一浪接著一浪向著四方狂涌而來,讓兩女連連後退,最後靠在石門之後,方纔勉強站住。
朵朵白蓮泛著白色的蓮瓣片片盛開,在夜色之下泛著如雪般的光華,冰冷的美麗。
劍氣無孔不入地向著傲雪切割而來,周遭的氣機壓抑得彷彿是千鈞一般壓來,傲雪腳下踏著步子,彷彿是閒庭拾步一般在劍氣的間隙之間遊走,將那彷彿是無孔不入的劍氣躲開大半,然後手中的竹簫翻滾著,一道道的刀勁發(fā)出,將那攻來的劍氣擊潰。
慕容席臉上帶著一絲的驚訝,雖是試探的攻擊,可是武功精進(jìn)的慕容席這樣的攻擊連綿而來,劍氣化作白蓮將周遭的空間籠罩著,卻是被他依然找到了空隙,看到慕容席有些驚訝的神色,傲雪淡淡一笑,“彼節(jié)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遊刃必有餘地矣!”傲雪聲音並不大,卻是震得場邊的兩女均是二中發(fā)疼,振聾發(fā)聵。
芭黛兒並不識這段話的典故,皺著眉頭看著小鶴兒,小鶴兒當(dāng)下向她解說,芭黛兒方纔恍然,只是奇怪這與武功有什麼關(guān)係,小鶴兒也是皺著眉頭,心中嘀咕:“莫非那個解牛的也是武功高手?”
且不提兩女心中奇怪,慕容席心中一震,他知道傲雪曾經(jīng)學(xué)廚,莫非這便是他從中領(lǐng)悟出來的的?“師傅曾言萬般皆道,道道均是能使能夠領(lǐng)悟天道,看來確實如此!”
傲雪手中一翻,那碧綠的竹簫帶著翠綠欲滴的顏色,彷彿是新鮮的竹子一般,那竹簫輕蕩,自是激盪出一股刀勁氣旋,如若金石一般向著慕容席斬?fù)舳鴣怼?
慕容席斬將一抖,一刀劍氣斬出,斬破長空,正是將攻來的刀勁抵消,傲雪已經(jīng)斜斜踏出,欺身搶進(jìn),左手運掌爲(wèi)刀,刀氣沛然擊出,卻不過是一招斜斜地斬來,刀氣白茫茫一片發(fā)出凜然的金石之聲,將重重劍氣斬開,如同剖開的柚子一般向著兩邊切開。
慕容席臉上一笑,喝道:“來得好,但是這般便是想要擊敗我,你是在看不起我嗎?”手中斬將發(fā)出清越的劍鳴,顫抖的劍身之上,一陣銀光雪亮,重重劍氣紛涌而出,地上盡是一道道地痕跡。
劍氣半空中化零爲(wèi)一,劍氣刀勁相碰撞,只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傳來,宛若雷聲轟隆驚天。
慕容席這一劍斬出,“斗轉(zhuǎn)星移”的功法赫然運轉(zhuǎn),迅速地回氣,腳下輕功展開,迎著勁風(fēng)疾速如同箭矢一般飆射而出,只是勁氣洶涌,一陣翻滾而來,有如實質(zhì)地如同海浪般打來,“勁氣很奇怪,並非是正常的勁風(fēng)四射,倒像是運勁攻擊一般的效果!”驀然慕容席臉色一變,身子陡然改進(jìn)爲(wèi)退。
已經(jīng)遲了!
洶涌刀勁夾雜著勁氣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著一浪洶涌而至,刀風(fēng)呼嘯,直撲面門、周身要害,慕容席斬將劍擊出重重劍網(wǎng),在周身組合成了重重劍網(wǎng),柔勁如柳葉隨風(fēng),剛勁如長空破日,在將自己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刀勁擊來,被柔勁卸去,然後剛勁將之擊潰,只是重重刀勁竟是連綿不絕,一刀強於一刀,讓慕容席分外地吃力。
“斗轉(zhuǎn)星移”催運到了極致,卻是依然讓他感到虎口生疼,那刀勁或柔若水流,雖是平靜無闌,卻是暗藏玄勁,那破空一般的刀勁更是發(fā)出金石之聲斬來,在劍網(wǎng)中斬出層層空隙,讓柔勁趁虛而入。
“好厲害,竟然可以達(dá)到這樣的地步!”慕容席心中暗驚,那“斗轉(zhuǎn)星移”可以從敵人攻來的勁氣中吸收敵勁助己攻敵,可是傲雪攻來的刀勁竟是沒有多餘的勁氣外泄,讓他“斗轉(zhuǎn)星移”有種老鼠拉龜,無從著力的感覺。
便是這個時候,勁氣被一股奇怪的力場牽扯著,形成了一道圓周的旋轉(zhuǎn)勁氣,竟是讓慕容席全然無法感知到傲雪的位置。
“蓬!”身後破空之聲傳來,慕容席一震臂,斬將朝後斬出,雪亮劍光將半天蒼穹映成雪亮。
“糟糕!”慕容席心中暗道,便是這個時候,一陣如山的壓力壓來,四肢彷彿是被無形勁氣鎖住了一般,他怒吼一聲,劍氣縱橫,剎那間將那無形勁氣震碎,敏銳的六識感應(yīng)著,便是找到了目標(biāo)。
“鏘!”金石之聲傳來,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強而又強的勁氣,勁氣肆意縱橫,周遭的圓周勁氣竟是在天魔力場的作用下更是或做了圓錐一般向著慕容席攻來。
慕容席大吼一聲,真氣強提而起,手中的斬將發(fā)出沛然劍氣光華,將周身三丈之處盡數(shù)照得如同雪地銀光一般,重重劍影斬出,紛繁的劍影不斷地斬在空處,將那勁氣削弱、化解、吸收,劍氣萬千,在那刀氣近身的時候,便是化零爲(wèi)一,劍鋒震盪,傳來陣陣鳴叫,彷彿是暮鍾塵鼓一般,身在一旁的芭黛兒與小鶴兒腦袋霎時間“轟”的一聲,腦海中一片空白。
片片雪蓮盛放,將那強而有強的一刀盡數(shù)擋下,激盪的勁氣將庭院之中的石凳石桌擊碎,在勁氣之下化作了齏粉,被風(fēng)一吹,不知道飄散到了何處。
只是擋住了這一刀的慕容席卻是臉色發(fā)白,眼前這強而又強的一刀竟是隻有碧綠的竹簫,插在地上閃爍著青翠欲滴的顏色,分外地惹眼,而他身後,一隻手正是抵在他後心,只要勁氣吐出,便是能夠擊碎心脈。
“哼!”慕容席冷哼一聲,劍光一閃,斬將斬出,竟是不顧身後,一劍斬出。
傲雪飄身後退,離開他三丈開遠(yuǎn),任由那一劍從身邊斜斜掠過,將半邊牆壁擊碎。
“慕容你的劍更勝以往!”傲雪笑道,笑吟吟地望著他,他手中屈指成爪,猛然向地上一抓,那竹簫便是落在他的手上。
“還好比不上你!”慕容席冷哼一聲,拂袖轉(zhuǎn)身,在一邊坐了下來。
傲雪也是在他身邊坐下來,兩人一時間默默無言,良久,慕容席說道:“你來洛陽有什麼陰謀?”
“洛陽千年古都,自是有讓我來此的地方!”傲雪說道,看到慕容席撇撇嘴,傲雪方纔說道:“當(dāng)然也是有些目的的,不過是爲(wèi)了我家玲瓏找些東西而已!”
“東西?”慕容席冷笑道:“只怕不是普通的東西吧,能夠讓你爲(wèi)了你寶貝女兒奔波而來的只怕不是普通東西吧!”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不過是有些年月的玉塊而已!”復(fù)又說道:“到時候少不得你上去打上一場!”
“洛陽雖大,但是高手卻是寥寥?”慕容席說道。
“高手?”傲雪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高手,這洛陽倒是不缺,而且更是有獨到之處!”
慕容席目光之上陡然閃亮,“哦”的一聲,擡頭望著傲雪,傲雪微微一笑,知道眼前之人方纔心中不舒服,只怕是希望找人來發(fā)泄一番,只是普通人他是看不上眼,傲雪也不賣關(guān)子,道出了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