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暮靄沉沉。街道之上會晤的隊伍之中,一支部隊混跡在人海之中,藉著夜色不斷的朝著帝宮前進(jìn)著。
古寺之中,東方諾獨身一人跪倒在蒲團(tuán)之上參拜著。寺廟之中,東方諾早已命人打掃乾淨(jìng),雜草根除,不染一絲塵埃。殿中銅佛上下同樣灰塵盡淨(jìng),重現(xiàn)尊榮。夜色之中,在燭光搖曳下,一人一佛顯得格外虔誠,神聖。
“吱呀,”廟門聲響,二道身影前行而來?!八牡埽闶菧?zhǔn)備在臨死之前再向佛祖懺悔一番麼?”調(diào)笑聲傳來,東方翼的身影已然出現(xiàn)在了燭光之下,身形之前卻被一道黑影牢牢堵住。
沒有理會東方翼的嘲笑,東方諾自顧自的在佛像面前拜了三拜?!八牡??你心中還真有兄弟這個詞彙麼?”冷笑一聲,東方諾站起身形,直視著黑影背後的東方翼。
“你知不知道我爲(wèi)什麼會重回東城?”靜靜的看著二人,東方諾出聲問道。
“因爲(wèi)我殺了你的父親,我的叔父。”沒有避諱,東方翼直言不諱。“四弟,我還叫你一聲四弟。叔父貪圖權(quán)勢,妄圖帝位,取他性命我也是不得已而爲(wèi)之?,F(xiàn)在東方家族,你和紫萍便是我最後的親人,我不願再下殺手了,交出紫萍吧,她是無辜的,別再把她捲入這場爭鬥之中?!?
“紫萍?”東方諾大笑起來,兩行清淚在笑聲之中順著眼角悄然滑落?!白掀紵o辜,那我父親就是死有餘辜麼。別忘了他是你的叔父,你們能夠忍心痛下殺手。父親死了,你們都是罪魁禍?zhǔn)?,你放心,不單是紫萍,你同樣會下去陪伴紫萍的?!?
“你殺了她?”東方翼話音之中閃過一絲戾氣,話語瞬間也變得冰冷起來。
“東方翼,你不需要假惺惺故作好人。十年之前,花園之中發(fā)生的那一幕你應(yīng)該都快忘記了吧。那個夜晚,只是因爲(wèi)三哥偷看到了你面前之人,只是因爲(wèi)三哥知曉了內(nèi)心的醜陋,你便對三哥狠下殺手。這種事情你竟然敢做,現(xiàn)在你又何必如此虛僞隱藏自己。你或許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看到此人的並不只有三哥,我同樣也在現(xiàn)場。你或許不知道,當(dāng)你匕首刺破胸膛,三哥並未完全死去,他用自己的血跡寫下了殺害他的人的名字。”
冷笑著撕裂衣衫,一閃之中包裹的赫然是一塊血布?!爱?dāng)日三哥用最後的力氣寫下了你的名字,你告訴我,難道三哥一個垂死之人還會誣陷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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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的。”看著鋪在地上的血布,東方翼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夜一般,冷酷的揮刀,鮮血的迸濺,不甘的眼神,一幕幕情景就如同重新發(fā)生了一遍,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色,都在東方翼的腦海之中觸目驚心。
“玉佩我已經(jīng)留給了,現(xiàn)在血書我同樣交還與你,你知不知道三哥臨死之餘對我說過什麼?”一步步的退後至銅佛,東方諾的神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猙獰,“三哥說過,你是長子,帝位自古便是長子繼承,你這樣做,他不恨你...”
“三弟...”東方翼再也忍受不住內(nèi)心的折磨,高喝一聲,放聲大哭,“三弟,是大哥對你不住,是大哥...”
冷笑著看著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東方翼,東方諾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銅佛之後。一聲爆炸之聲傳來,接連三聲巨響,整座廟宇瞬間坍塌倒地。
“不好,快走...”一把操起癱倒在地的東方翼,夜魅的身影快速的向著廟外激射而去。東方諾消失的那一剎那,夜魅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對。可是東方翼還在身側(cè),夜魅必須要確保他的安慰,這纔沒有仔細(xì)查探。卻沒想到一時不慎卻險些害的自己葬生廢墟。
逃出餘生,東方翼早已陷入昏厥之中,嘆了一口氣,夜魅放下了懷中的東方翼?!翱磥砟阌肋h(yuǎn)比不過東方諾啊,有他在的一天,你就斷然沒有可能江山一統(tǒng)...”搖了搖頭,夜魅閉上了眼睛。
帝宮之外,莊巖早已在此周邊遊蕩多時,五千精兵蓄勢以待,只等東方諾命令到來,便可攻城。東方諾究竟有何計劃,莊巖不太清楚,亦不想清楚,跟了東方孤城一生,他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哪怕此刻東方諾下令自殺,莊巖也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胸膛。
三聲巨響迎空傳來,最後看了一眼寺廟的方向,莊巖堅定的點了點頭?!皶r辰已到,將士們,跟我衝...”
守城將士不過一千餘人,突然遭受猛烈攻擊,一時之間有怎有可能會是莊巖五千精兵對手。所有的人已經(jīng)忘卻了生命,只記得停的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如同儈子手一般,每一次武器的揮動,帶走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血漿溢滿城門,整個東城都被血腥之味籠罩其中。越來越多的人攻向了帝宮,不止宮中守軍,就連東城之中東方翼四十萬伏兵同樣趕赴到了城門。前有阻兵,後有追兵,五千精兵如困籠之獸,只能不斷的反抗者,以阻擋自己死去的腳步。
刀劍無情,五千之衆(zhòng)又怎麼能夠擋住數(shù)十萬人。眼看刀劍架來,莊巖卻已經(jīng)騰不開手躲避刀劍了。“少爺,莊巖先行一步了,想必老爺獨身一人在下邊也寂寞的很,莊巖這就下去陪他了...”默默地閉上眼睛,莊巖彷彿已經(jīng)看到了死亡的世界,一絲疼痛卻又將他揪回了現(xiàn)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五千精兵已經(jīng)不是孤軍奮戰(zhàn),一支莫名的隊伍突然出現(xiàn)不停斬殺著東方翼的軍隊。“莊管家,”一個身形高大之人突然出現(xiàn)。“莊管家,受少主命令,前來掩護(hù)部隊衝出包圍,這是少主信物,跟我走...”
見來人掏出黑鐵令牌,莊巖自然不會再有懷疑。這種黑鐵令牌確實是東方諾私有之物,身爲(wèi)府中忠僕,莊巖自然知道其中令牌的價值。打起精神,莊巖牢牢的跟在壯漢後面,亦步亦趨的朝著西南方向退去。
寺廟之外,喊殺聲,血腥味混雜一片。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氣中的味道,夜魅趕忙敲打著喚醒了東方翼?!俺鍪铝?,帝宮之中,想必是有敵人入侵...”
“什麼?”來不及考慮其他,東方翼急忙朝著帝宮方向眺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