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神歷3773年,一月。
去年的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瑟瑟的寒風依舊在肆虐著這片大地,光禿禿的樹木矗立在荒蕪的田野上,土黃色的沙丘和土壤上稀稀落落地長著一些冬天依舊頑強生長著的植被。
變得有些黑灰色的積雪,不時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寒冷的天氣讓它們依舊沒有完全被融化。平時時常出沒的魔化生物們,此時也不見了蹤影,想來是爲了熬過這個冬天而躲到了什麼其他地方去了吧。
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進在狹窄的道路上,在冬曰的陽光下,緩緩地穿過了這片大地。
這輛時不時被路上凸起的石子或凹陷的坑洞所掀起的馬車裡,此時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正是準備離開烏斯坦的凱爾琉斯一行人。算上車廂外正在趕車的趕車人,一共四人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默默前行著。
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非常接近王國的邊境了。
“王國北部的土地相對於其他地區要顯得乾燥而且貧瘠得多,一般都沒有什麼人願意來這裡定居,這也是王國把這麼多獸人部落安置在這裡的主要原因。”
坐在車廂靠前位置的貝拉米看著窗外的景色,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對坐在他面前摟在一起如膠似漆的凱爾琉斯和謝莉爾介紹道。
“確實,看起來要比班基那裡還要荒蕪得多。”凱爾琉斯一邊把玩著懷裡小寵物的溫暖身體,一邊看著窗外一望無野的風景,贊同地說道。
“而且不止是荒蕪,這裡還非常的混亂……”貝拉米補充道。
“混亂?哈哈……比班基還要混亂嗎?”凱爾琉斯嗤笑著說道,顯然並不相信這所謂的混亂能夠給自己等人帶來什麼麻煩。
但出乎凱爾琉斯預料的,貝拉米並沒有露出他預料中的尷尬表情,反而一臉嚴肅地說道:“是的,在我看來,這裡要比班基危險得多……”
“哦……具體說說吧,這裡應該是邊境軍隊的駐屯地吧,一般來看,再怎麼樣也不會比大量冒險者聚集的班基更混亂吧。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凱爾琉斯饒有興致地詢問道。
“確實,這裡是北方軍團的駐屯地。但是分散在幾乎整個邊境線上的軍隊,不可能管得了在這片廣闊沙漠上行動自如的獸人們。即使僥倖發現了,那也會被認爲是厄運女神的眷顧,因爲在小規模的遭遇戰中,人類的普通士兵是絕不可能戰勝由獸人青壯的部隊?!必惱撞恍贾袔еw慕地說道。
“而且獸人們本身就適合作爲戰士系職業的身體,讓他們在職業者數量甚至質量方面都要高於邊境軍團。所以不僅是由普通人組成的軍隊害怕他們,甚至就連在這裡力量強大的旅行者教會,都不敢輕易的招惹他們這些頭腦簡單姓格粗暴的傢伙們?!必惱渍f道。
“不至於吧,就算是那位傭兵之王陛下不太願意管理他在人間的教會和信徒,但是如果大型的教會支部或者大量信徒受到敵人的攻擊,他也不會坐視不管吧。畢竟他們的敵人,也只是一羣被獸人主神拋棄的逃荒者而已?!眲P爾琉斯不解地詢問道。
離開了大陸最北方那片荒漠的獸人,都被稱之爲逃荒者,也就是忍受不了獸人主神給予他們的試煉而逃跑的傢伙們。他們被整個獸人的主流社會所唾棄,甚至不被允許繼續信仰獸人主神,永遠不會受到獸人主神庇護。
有著真神撐腰的旅行者教會,照理來說應該是不會懼怕他們的纔對。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簡單。
“因爲他們這些本身就彪悍而且崇尚戰爭的獸人僱傭軍,一直以來都是戰爭之王範特奧米爾陛下的信徒。即使獸人主神拋棄了他們這些逃離了部落和荒漠的族人,但是他們也從不懼怕任何的真神轄下的教會勢力?!?
“戰爭之王嗎?也對,及時逃離了那片要爲了生活拋棄生死的土地,他們血液中流淌著的,渴望戰爭的血液依舊存在著。”凱爾琉斯點點頭認可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作爲混亂根源的獸人,王國還真是能夠容忍他們這麼久呢……”凱爾琉斯戲謔地說道。
“如果是所有的獸人部落都在這麼做,那麼即使是缺乏兵員的王國也不會對他們坐視不管,最少也會驅逐他們出境。但是我剛纔說了那麼多,其實也並不是每一個部落的獸人都會參與襲擊軍隊的?!必惱捉忉尩?。
“大多數的獸人都會遵守各個部族與王國之間的協議,在成年以後加入王【***】隊服役,就像是……”說到這裡,貝拉米突然停了下來,顯然也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凱爾琉斯和謝莉爾都理解貝拉米此時的心情,所以也就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神父大人。”謝莉爾好奇地詢問道。
“我覺得首先應該找個能夠休息的地方,已經快要傍晚了?!眲P爾琉斯看著窗外漸漸變得昏黃的天空,這麼說道。
“請問,還有多久才能到能夠休息的地方?”凱爾琉斯高聲問道,顯然是在詢問車廂外的那位趕車人。
“前面就有一個邊境集市,雖然有點亂,但是我想找個休息的旅館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少對幾位尊貴的大人來說是這樣的!”趕車人同樣高聲地回答道。
“那麼下一步姐決定了,去那裡找一件旅店就行了……”凱爾琉斯做出了決定,之後看著懷裡謝莉爾那張風-情萬種的臉,繼續說道:“還有,接下來的時間裡,你要稱呼我爲主教閣下,以前的稱呼不能夠再用了,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能用了?!?
“是的,神父大人……”謝莉爾平靜中帶著魅惑人心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自然而毫不做作的神情和語氣,讓她渾身上下散發著讓異姓毫無抵抗能力的魅力。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謝莉爾其實並沒有怎麼專心聽剛纔凱爾琉斯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