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碧落本來是猜測，但當鍾離晟真的承認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心裡咯噔一聲。

她以爲是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但聽到鍾離晟說那句‘有仇’開始，虞碧落的神情就冷了下來，她用的是‘私怨’這個詞，換作一般人也就只會以爲兩人有什麼嫌隙，可鍾離晟脫口而出的確是‘有仇’，可見，並不是自己露出什麼破綻，而是這個人確是知道的什麼，但他怎麼會知道，又是什麼時候的？

而等到鍾離晟說出那句‘我知道你所有秘密’的時候，虞碧落眼底閃過一抹暗沉，身上的氣勢瞬間從平靜淡漠變爲凌厲，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刀已經架到鍾離晟的脖子上，她的秘密，除了物資豐富的空間，就只剩下那段對她而言絕望又悲哀的過去，那是她還沒下定決心是否要剜下去的傷口，至少，現在來說，那是不可觸碰的存在！

“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虞碧落微微靠近鍾離晟，眼眸裡冰冷無情。

“...在S市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鍾離晟垂眸看著離自己極近的虞碧落，看到她眼底的冰冷，他的心底一陣刺痛。

“在S市，你家裡，書房門口。當初本來是打算叫虞叔和陳姨吃點水果，但...書房的門不太隔音，所以就聽見了。”

“聽見多少？”

“所有，從開頭到結束，一字不落。”鍾離晟想起當時書房中傳出來的哭聲，壓抑，無助，委屈和絕望，那麼強烈卻又那麼剋制。

虞碧落一直看著鍾離晟的眼睛，他沒有說謊，可是，這中間絕對還有些東西。虞碧落反手將冰刀從頸側挪到頸前方，刀刃順著脖子上移，抵到下頜處，“你隱瞞了什麼？當初在書房中我並沒有說出那個害我葬身火海的人的名字，你卻能明確的說出我和王秋雅有仇，這點，你怎麼解釋？”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知道的。”

“？？？”

看到虞碧落臉色一閃而過的迷茫的神色，鍾離晟解釋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是在S大，那時候我們在食堂旁邊不遠處的教學樓裡，而你從學校外面進來。最先吸引我的就是你的身手，乾淨，利落。”

聽著鍾離晟的話，虞碧落想起來了，那時候好像是爲了看王秋雅狼狽的樣子而專門去了一趟學校來著。

鍾離晟還在繼續說著，“當時你進了對面的一棟教學樓裡，四樓，拿著望遠鏡看著對面的食堂。你知道的，我會脣語，而且當時身體經過強化，眼神不錯，然後我就看見你對著對面的食堂說道，‘王秋雅，歡迎來到末世’這句話。”

“從你家書房聽到的情況，在聯繫這句話，很明顯，這個王秋雅就是那個害了你的人。”

虞碧落自嘲一笑，虧她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沒想到一開始，自己在人家的眼裡就是透明的。

虞碧落剛想說什麼，就覺得腰上一緊，下一秒鐘離晟的身體前傾，就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虞碧落手中的異能一散，冰刃化作冰霧消散在空氣中。

“鍾離晟！！你瘋了麼？不要命了！”虞碧落想到要是剛纔自己慢了一點，鍾離晟的脖子就會被鋒利的冰刃劃破，她整個人就有些發抖。帶著怒火和恐懼，虞碧落對著鍾離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