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虛子手持一枚黑子,懸於半空,不爲(wèi)外界所動,甚至目光都不曾有些許的轉(zhuǎn)移,玄天微微皺眉,他沉默了片刻,直接扯著一旁的蘇辰,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既然對方不肯出手相助,那麼只能看自身造化,幾乎是下一瞬間,兩人出現(xiàn)在一片荒蕪的大地上,這裡四周昏暗,寸草不生,遙望遠空,卻只見混沌迷濛,沒有日月星辰,甚至沒有天地之分,彷彿來到了世界的盡頭,混沌未開。
“這裡是是神村的初始之地,真正的禁區(qū),即便幾位老祖都不願踏足”玄天沉聲道。
“龜老,天虛子到底有著怎樣的身份,爲(wèi)何您要請他出面?”蘇辰環(huán)顧四周,不解道。
“他很特別,是最早的居民之一,老龜也知之不詳,但可以肯定,天虛子必定在監(jiān)管整個神村,當(dāng)初,神村並不安定,不少大宗派,大族,乃至絕世隱修,都被請來了此地,可以想象當(dāng)時是何等的混亂,時常有流血衝突,因此神村被清洗,而天虛子正是發(fā)動者,血染青天,真正的慘烈無情,甚至一些的普通人都被坑殺,而這裡便是當(dāng)初的大戰(zhàn)場”玄天並若有所思。
“天虛子和幕後的人有聯(lián)繫?”蘇辰喃喃自語,思緒如潮,他緩緩的跟著對方身後。
“錯綜複雜,當(dāng)初肅清九州的乃是三公之首”玄天很沉重,眸光閃爍。
“三公?何爲(wèi)三公?”蘇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本以爲(wèi)幕後的存在必定很神秘,難以揣度,但是此刻竟然冒出一個三公。
“太公,素公,易公,荒古時享譽九州,乃是大德大賢之輩,太公爲(wèi)三公之首,執(zhí)掌善罰,易公執(zhí)掌先天算術(shù),素公執(zhí)掌仁義,羅浩,夫子繼承的便是素公的浩然正氣決”東皇鍾奶聲奶氣的道。
“當(dāng)初太公先生並沒有真正出手,畢竟一位聖人王境界的強者怎麼可能肅清九州,真正出手的乃是一位神秘強者,那人曾一手硬生生碾死了一位聖王,震懾諸雄,端的可怕萬分,可惜即便老龜也難以識別其身份”玄天有些遺憾,當(dāng)日的一幕幕難以忘懷,想要強行將一些大宗大族請入神村,是何等的艱難,可以想象那接連大戰(zhàn)是如何的慘烈,血染青天,出手無情。
“是皇者在暗中出手麼?可是爲(wèi)何要隱瞞身份”蘇辰不解。
“這神村很不凡,涉及不少辛秘,即便老龜也不得而知,畢竟老龜來時,神村已經(jīng)初具雛形,不過憑金烏應(yīng)該知道不少,可惜它···”玄天露出幾分無奈。
“金烏乃是我妖族的守護者之一,堪稱活化石般的存在,只是他心結(jié)太深,金烏本有九位直系後裔,可惜九子生性暴虐,爲(wèi)禍一方,甚至化身爲(wèi)烈陽,炙烤大地,最後被人族強者射殺,當(dāng)時金烏近乎癲狂,聖人王怒,不知殺了多少人,掀起腥風(fēng)血雨,甚至驚動了娘娘,最後老主人親自出手方化解了這場災(zāi)劫,後來金烏心死,離開了妖域,不知去了何處”東皇鍾露出一抹蕭瑟,這其中的曲
折說不上誰對說錯,只是立場不同。
蘇辰微微動容,他驀地想到了某個神話傳說,后羿射日,想不到荒古時竟然真的存在,只是其中所言很片面,參雜了太多的個人情感,當(dāng)初金烏怒走他鄉(xiāng),甚至不曾參與最終一戰(zhàn),竟然出現(xiàn)在這裡,這其中真如龜老所言錯綜複雜,一老一少倒也不見外,談及過往種種,這神村陸續(xù)有人在九州被請來,當(dāng)然也有部分是避難,除去神秘強者出手的那一次,便是數(shù)萬年前有過一次,那次同樣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不過自那以後,神村便真正的安定下來,有儒生統(tǒng)管整個神村,各族相安無事,蘇辰驚疑不定,按照時間推算很可能那次動靜正好是上古大秦時代。
“難道大秦動亂只是虛晃,秦王想要掩人耳目,暗度陳倉,高臺之下,那被坑殺的幾十萬人並沒有死,而是被帶到了這裡,這樣也可以合理的解釋爲(wèi)什麼柳州城數(shù)萬人,甚至數(shù)十萬喪屍爲(wèi)何會來此”東皇鍾詫異萬分,難以保持平靜。
“大秦,曾經(jīng)聽他們提及過,那是一個嶄新的時代,屬於帝王的時代”玄天喃喃自語。
蘇辰一時間如雲(yún)裡霧裡,這一切太過錯綜複雜,知道的越多反而不知道的也越多,他壓下這一切,驀地心神一動,問道
“龜老,把守通道的是太公先生麼?”
“或許吧···”玄天一嘆,不願再過多提及。
荒涼的大地,寸草不生,只是那高空混沌朦朧,缺少一輪灰色的太陽,否則蘇辰必然以爲(wèi)回到了外界,腳下大地赤色,猩紅壓抑,不時有一兩塊石碑矗立,殘破古舊,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偶爾有一兩把斷裂的神兵露出在外,鋒芒已逝,到了這裡玄天漸漸放緩了步伐,只見前方閃爍著淡淡的混沌光芒,視野盡頭是一種原始的混沌,猶如天地未分,這一幕很詭異,蘇辰神情驚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混沌之中,六道厚重的青銅門戶嵌入其中,高約三丈,透發(fā)出一股無比滄桑亙古的氣息,青銅大門很簡單,上面甚至不曾刻畫有任何的符篆,立於下方,以手觸碰,給人一種無比厚重,悠久感覺。
“中間的青銅大門可通往九州,可惜通道已經(jīng)鎖死,能否離開,自看你的造化”
“老龜能幫的已經(jīng)幫了,哎,是該好好休息一段時日了”玄嘆一嘆,不等對方應(yīng)答,便一步踏出,消失在這片荒涼的禁地中。
“玄天,算得上是真正的老一輩了,乃是圖騰血脈,爲(wèi)妖族付出了太多太多”東皇鐘不知爲(wèi)何也露出一抹蕭瑟。
蘇辰朝著遠方躬身一拜,龜老對自己有大恩,若非對方力保,他怎麼可能活著走到這裡,神村看似祥和,但卻暗流涌動,竟然容不得他這一個後輩,有朝一日,這筆賬必定清算,蘇辰不再多想,心中難免有些急切,他仔細凝視六道門戶,心中頓掀起滔天波瀾,一道門戶通往九州,那麼其他五道門戶通往何處?半刻鐘後,他緩緩的踱至中間
的青銅大門前,細細觀摩,只見青銅斑駁,帶著點點慘綠,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兩扇青銅門緊閉,密不透風(fēng),仍憑他如何發(fā)力,大門都紋絲不動。
“怎麼辦,難道真的徹底鎖死了麼”
一道金色的神芒自眉間衝出,只見一張玲瓏剔透的蓮座顯化,迷濛似幻,透發(fā)出一股難言的偉力,這是神識中孕育的‘器’,潛力無窮,蘇辰不甘心,他操控著蓮座想要強行轟開一道缺口,但僅僅是觸摸的瞬間,一道裂痕便迅速蔓延開來,險些徹底崩碎,不得已,他只能放棄,但是隨即一道神念擴展而出,蘇辰強忍著意識撕裂般的劇痛,想要探知青銅大門後的一切,但是這道青銅大門阻隔一切,他只感覺觸碰到了一道無形的壁壘。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麼”蘇辰近乎虛脫。
“既然玄天說過,這裡有人看守,那麼便有一線希望”東皇鍾奶聲奶氣道。
荒涼赤色的大地,一道孤寂的人影緩緩穿行,不斷的尋找,淡淡的混沌光芒隱隱照亮了四周,蘇辰不甘心,他並沒有放棄,丫頭幾人纔是他最大的牽掛,若是她們有個三長兩短,念及此處,蘇辰雙眸微紅,雙拳咔咔響動,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他才漸漸冷靜下來,不再一味的四處尋找,其間他不知一次出聲求助,但是這裡依舊死寂,沒有人迴應(yīng),若是真的有人看守,也只怕封閉了六識,不爲(wèi)外界所動。
“若是太公不願見晚輩一面,晚輩便在這裡一直等”蘇辰吐出一口濁氣,盤坐於青銅大門前。
“終歸是牽絆太多,自古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東皇鍾幽幽的道。
蘇辰徹底的沉寂下去,一動不動,上一次閉關(guān),他感悟頗多,但是卻來不及沉澱,正好藉著這個時機,靜心修行,太陰與意識海相連,當(dāng)日他衝開太陰龍首,兩片內(nèi)在的世界合一,不知擴展了多少倍,神識本源更是有了一個質(zhì)的蛻變,只見世界中心,金色的湖泊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這是神識凝實化的一種表現(xiàn),蘊含著莫大的神識之力,湖泊上方,佛胎靜坐於蓮座之上,神色祥和,雙手交疊,扣著一顆渾圓的佛珠。
一天,兩天,荒涼的世界依舊死寂,甚至沒有晝夜之分,只能默默計量,第三天,玄天到來,這是真正的告別,神村大局已定,這一連串的風(fēng)波也已經(jīng)平息,聖地選拔也隨之告一段落,他是該回到鏡湖去沉睡了,東皇鍾並沒有驚動蘇辰,默默與對方交流,即便玄天也不確定太公是否真的在這裡,他無能爲(wèi)力,只能向幾位老祖交代一番,保證沒有人會來這裡爲(wèi)難蘇辰,一刻鐘後,玄天留下了回到神村的方法,隨即轉(zhuǎn)身離去,一步踏出,已經(jīng)回到了湖中小屋。第四天,第五天,直道第六天,一道人影緩緩自遠處走來,東皇鍾暗自警惕,它在爲(wèi)蘇辰護道,這是一位青年男子,他停在了十步之外,並沒有靠近。
“我並無惡意,沒必要驚動他,我同樣來自九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