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窮途末路二
不止趙明茗好奇,白燁也好奇。
白燁示意趙明茗待著不要?jiǎng)樱鋈タ纯辞闆r,趙明茗在廣告牌下的昏暗中僵硬的點(diǎn)著頭。當(dāng)知道那些突變?nèi)吮蝗藘春莸臍虻臅r(shí)候,她很害怕,她才知道自己其實(shí)是那麼的渴望活下去,而白燁不歧視不嫌棄她此刻變成了別人認(rèn)爲(wèi)的怪物,更讓她想要活下去,最重要的是她還掛念著她唯一的姐姐,惦記著前幾天才結(jié)婚的舟一文,還有就是今天要去馬爾代夫的司莉莉。
也不知道司莉莉和成棟誠是什麼時(shí)候的飛機(jī),如果剛好趕在地震那會起飛,那說不定……她想給司莉莉打電話,但是又知道自己說不出話了,一時(shí)後悔昨天睡得那麼死,都沒來得及好好跟司莉莉坐在一起聊聊天,更何況就算自己此刻能說話,那電話也是打不通的,剛剛地震過,通訊都會受到地震地磁等因素影響。
不知道姐姐在家裡還好嗎?如果她看到自己變成這幅模樣還認(rèn)得出自己不!
看著白燁貓著腰走出這個(gè)三角形的空間,趙明茗覺得有些累,便躺了下去。
沒想到自己夢見的喪屍羣,竟然也包括自己在內(nèi),所以看見喪屍羣追來的時(shí)候自己才跑不動吧。雖然那個(gè)夢裡的丞相沒出現(xiàn),也沒出現(xiàn)什麼玄幻樣的紅光黃光,但是眼下發(fā)生的這一切,不是基本都跟夢裡差不多!
喊聲叫聲嘶吼聲迴響在城市的上空,白燁從女貞樹柱子後面走出,將手機(jī)摸出來看了看時(shí)間,差不多已經(jīng)快到九點(diǎn)了,天依然灰暗不明,聯(lián)繫著趙明茗他們這樣的突變?nèi)说那闆r,再加上昨晚聽趙明茗講述的她的夢,這讓他心中很不安,瑪雅預(yù)言似乎真的說中了,但是這一天不是末日,而只是末世的開始。
此刻的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很多粉塵樣的東西,不禁讓本來就昏暗不明的光線更加暗沉,而呼吸起來還微微感覺到從鼻孔到氣管壁都被什麼黏住附著了,又癢又嗆人。
白燁看不清前方廣場中的情況,他正準(zhǔn)備接近一些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就又聽見前方傳來更加瘋狂劇烈的打鬥聲,不斷傳來突變?nèi)怂毫崖晭б话愕暮鹇暫腿祟惖陌Ш浚€有就是一些奇怪的聲音,像衣衫撕裂聲,也像是硬性將肉分離開骨頭,還有種砍刀入肉的噗噗悶聲。
直覺告訴他,突變?nèi)税l(fā)怒了,單是趙明茗剛纔就有那麼大的力氣推開他,更不說其他男性突變?nèi)肆税伞?
抵不住好奇,白燁準(zhǔn)備靠近一些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就在這時(shí)候,大地又開始了第二次怒吼——餘震。
可是這次餘震也震動級數(shù)估計(jì)也不遜於先前的,白燁只感覺自己站著都一陣頭暈?zāi)垦#€沒來得及他蹲下,就聽見身後房屋倒塌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鐵皮劃著磚石的尖利刺耳的聲音,白燁頓時(shí)反應(yīng)過來,趙明茗還在廣告牌下面啊!
白燁轉(zhuǎn)身就看見支撐著那塊巨大廣告牌的女貞樹柱子往自己面前偏向過來,而模糊中也看見廣告牌另一端的牆壁正在不斷倒塌。趙明茗那麼慢那麼僵硬的動作速度,怎麼來得及鑽出來?
震動還在繼續(xù),先前那些受損歪斜又沒有倒塌的房屋此刻紛紛發(fā)出轟響,變成一堆鋼筋水泥的廢墟,就連很多新建的結(jié)實(shí)大樓也在開始解體。
白燁強(qiáng)忍住震動導(dǎo)致的眩暈想吐的感覺,向廣告牌邊衝去,眼看廣告牌就要跟地面平行了。他奮力的撲到廣告牌邊,迅速的將臉貼著地面手伸到廣告牌離地面五十公分不到的縫隙裡,嘶吼著喊道:“明茗手給我!”
廣告牌下更昏暗,白燁幾乎看不見趙明茗在什麼地方,他剛想再爬進(jìn)去一些,就聽見耳畔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地上的土灰在巨響中飛起幾米高,廣告牌整個(gè)壓到了地上,一些碎磚塊支在廣告牌下,因此,白燁的手臂逃脫了被廣告牌壓扁的危險(xiǎn)。
可是趙明明呢?這麼大一塊廣告牌壓下來,她還有命嗎!老天爺終究是無情的啊,讓趙明茗變成那樣了,依然不放過她,只怕她此刻在下面都變成肉餅了吧……
白燁就那樣匍匐在地上,將臉貼在冰冷的地面上,耳中還在嗡嗡作響。揚(yáng)起的灰塵又落下沉積到他的身上,他似乎都聞到了從廣告牌下傳來的血腥的味道,死神的味道!
如果有神明,爲(wèi)什麼不去懲罰那些作惡多端的人!反而是在這裡眨眼間就吞噬掉一個(gè)年輕的生命!而這個(gè)年輕的生命更是自己愛了八年的女人。此時(shí),後悔、自責(zé)、懊惱、沮喪、悲痛一股腦涌上心來,爲(wèi)什麼就讓她躲到廣告牌下面去了?自己不那麼好奇不離開她身邊也就可以把她救出來了!明知道大地震剛過,一定有強(qiáng)烈的餘震,爲(wèi)什麼就犯了這樣常識性的錯(cuò)誤!
明明前一刻她還跟自己點(diǎn)頭來著,生命就如此脆弱!
一滴冰冷的淚水,帶走了他臉上的一行灰塵,滴入地面厚厚的灰塵中迅速消失。
“明茗……明茗……”他呢喃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城市上空飄蕩著警車的警報(bào)聲,人羣喧譁得像燒沸了的水,但這些似乎都離他遠(yuǎn)去了,他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一條不足二十釐米高的縫隙。
突然,他撐起身,自言自語的說著:“不行,不能讓她一直壓在下面,哪怕她沒有了呼吸也不能讓她壓在下面,一定要救她出來,她被壓在下面會很難受的!”
白燁瞬間像瘋了一樣的拼命想要以他一人之力擡起那塊廣告牌,可是無論怎樣搬擡,廣告牌也沒動靜,那廣告牌根本就不是他能憑一己之力挪得動的。
他像瘋了一樣,碎碎念著圍著廣告牌轉(zhuǎn),周遭發(fā)生的一切似乎也不管他的事了。
一輛有些變形的警車從廣場外沿大路上緩緩開過來,白燁突然有了辦法,眼前一亮,衝著警車跑過去,站在警車將要通過的道路上攔著。
快到近處,開車的男人見攔在路中的白燁也沒有要閃開的意思,頓時(shí)副駕駛位窗戶搖下來,一個(gè)年輕女子伸出腦袋來,一張漂亮的臉蛋畫著妝,髮絲有些凌亂,對著白燁不耐煩的吼了起來:“喂,讓開!”
白燁心中有些火大,但依然壓著怒氣好生的對著駕駛位上穿著警服的男人說:“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救一個(gè)人,她壓在那廣告牌下面了,只需要幫我挪開那廣告牌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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