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對誰都好的結局
這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當陳發疾步走進來的時候，只看到木然坐在椅子上的肖白，還有，還有已然死去的黃欣。
“她，她”，陳發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了進來，耳邊似乎還在回想著剛剛醫生說的那些話。
“失血太多，沒有足夠的血液可以輸血。”
“她流產過幾次，就算沒有被推倒這個孩子也會...”
肖白似乎沒有看到陳發，傻呆呆的看著躺在牀上的黃欣，她的嘴角帶著解脫般的笑容，臉蛋還是微微發紅，就像只是睡著了，手指動了動，伸了出來，在碰到她臉蛋的時候就像是觸電了般往後縮了縮。
陳發看著黃欣的臉頰，哪裡還留著健康的粉色，自己爲什麼沒有注意到她是強撐著精力來見自己，就是因爲她臉上和脣上的顏色。
“假的。”肖白摩擦著自己的手指，那裡帶著一抹粉色，看著被擦拭過的臉頰，不復之前看到的粉嫩。
爲什麼！
爲什麼死了也不讓我安心的繼續生活，爲什麼要讓我來看到你，你以爲看到你這樣的悽慘的下場我就會原諒你的麼，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忘記你對不起過我麼！
“你別以爲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肖白突然站了起來，撞到了椅子，臉上哪裡還有之前看到的木然，反而是帶著一股子的決絕和瘋狂。
陳發感覺事情不對勁兒，就想要上前將肖白拉開，心裡有些奇怪，自己從來都不覺得黃欣和肖白的關係會好到這個地步。
肖白將陳發推開，力氣之大讓陳發一下子就撞到了桌子上，她冷笑著指著已經死去的黃欣。“既然你死了，那麼，”肖白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黃欣。拔出自己的匕首，眼裡帶著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就死在我手上吧。”
這樣，我們就真的錯過了。當做是一報還一報吧，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就都這樣結束了吧！
黃欣睜著發黃的眼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猙獰，從牀上爬了起來，張牙舞抓的對著肖白直直的撲了過來。肖白握緊手裡的匕首，也衝了過去！
“肖白！”
來不及將有些失去神智的肖白來開，陳發只能捂著自己隱隱發疼的腰間，看著和喪屍“相擁”在一起的肖白，失聲大叫。
這一聲大叫，讓周圍的人都紛紛跑了過來。
肖白一下子就將自己的匕首拔了出來，感受著一股還溫熱的液體往自己的臉上撲了過來，她閉上眼睛，身體一顫，抱住了藥往下滑的屍體。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從眼角滑下來，一直封閉著的心突然被她死去這個事實給打開了一個洞，控制不住往下滑的眼淚。
“我其實是沒有恨過你。”
看著她蒼白的躺在那裡。看著她那樣帶著悲傷的眼睛嘲諷著自己，肖白心裡出現的不是喜悅，更多的是憤怒，你應該更驕傲的，這樣纔是你！
直到她閉上眼睛，肖白才第一次正面自己的情緒，自己對她不是恨，更多的是不理解和受傷。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肖白一把手將想要過來拉開她的陳發給推開。慢慢的順著她的重量往下滑下來，將她放在地上。合上她的眼睛，感受到身後有人將自己從地上拖走。肖白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就任由著別人帶著她離開了那個房間。
“一定，要去有光的地方。”
即使，那個地方不再有我。
陳發站在簡陋的醫院門口，逼著自己去應付這個纏人的女醫生，但是自己的注意裡卻放在坐在臺階上的肖白，連忙推了這個女醫生約自己的好意，上去拉著肖白就往回走，憋了很久的話就這樣冒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啊！你就那樣傻不拉幾的衝上去，要是發生了什麼你負責啊？！”
“喂，你之前不是挺討厭她的麼，現在這樣是在搞毛啊？你們之前還在互相撕逼好麼！”
“好啦好啦，別看我了，她自己熬不過這一關，怨不得別人。”
“臥槽，你特麼說話啊，這樣是打算裝死還是裝啞巴？！”
本以爲等到的還是沉默，已經準備放棄的陳發卻聽到肖白沙啞的聲音，“她死了也是好事。”
死了，她就不要再苦苦的撐著了，不需要再去討好別人了，而對自己而言，也是好事兒，至少，自己不需要再糾結怎麼面對她了。
陳發被嚇了一大跳，我那個乖乖，你之前那個樣子就像是死了什麼親人似得，哪裡像是你嘴裡說的那種“死了也是好事兒”的喜悅和得意的樣子？
肖白甩了他一眼，低頭看著自己被拉長的身影，不經的笑了，感覺一直憋著的那口氣，壓在自己心上的那一塊石頭就這樣消失了。
原諒比報仇更加難，但是，至少是向著陽光前進的艱難吧。
之後的時間內，陳發都在探究肖白和黃欣之間發生了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咩？
直到回到了房子，都沒有想出個一二三來。
說不擔心是騙人的，肖白那樣屬於五行缺德的女人竟然會暴露出那麼明顯的情感波動，雖然不算是多麼難得，但是比日全食還要少見就是了。
不過，當晚飯開始後，他發現自己白白擔心了。
“...什麼，沒有飯了？？”晚了一步的陳林端著碗看著空蕩蕩的飯鍋，滿臉都是憤怒和驚訝，因爲一直都是四個人吃飯，所以多少的米多少的菜都是差不多固定的，可是，特麼誰能夠告訴我，本該屬於我的一大碗白米飯去哪裡了！
喂喪屍了難道？！
我擦咧！
小屁和陳發都咬著筷子看著肖白，眼裡極度哀怨的看著空空如也，連菜湯都沒有剩的碗，只好放下自己的碗，沒有菜吃個屁飯啊我去。
肖白也噗通的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深深地舒了口氣，結果氣還沒有呼完呢，就開始哎喲的叫喚。
陳發和陳林冷眼的看著她摸著她那個鼓鼓的肚皮。
“艾瑪，我吃撐了！”
艾瑪！我們都沒有的吃好麼！
接下來的時間內，就連偶爾纔來這邊的陳柏和孔琺都可以感覺到肖白那個奇妙的好心情，當然，她的好心情不代表其他人的心情也是如此的美妙了！
“不行。”莫澤站了起來，皺眉看著冷靜坐在自己身前優雅喝茶的劉資，心神一蕩，可是想起她說的那些話，他還是極爲艱難的選擇了堅持自己的想法。
劉資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就是那個簡單的動作，可是做起來卻格外的有風情，至少讓莫澤莫名的軟了腳。
“爲什麼不行。”劉資眼裡閃過一抹得意，這一段時間自己都懷疑了好幾次，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否則爲什麼這個苦苦愛著自己的男人，竟然爲了一個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女人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自己的意思，不過，現在這麼嘛，她掃了一眼他腹部以下的地方，得意的勾脣，還是喜歡自己的嘛。
莫澤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逼著自己不去看她的臉，喝了好幾口茶水纔將心裡的無名之火給壓了下去，哂笑，“因爲她是肖白啊，是我們的好朋友，你不是這麼說的麼？”
被哽了一下的劉資，臉色不大好看，她有些煩躁這樣不停地提這個女人，肖白肖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竟然就攀上了程家！當了程大哥的未婚妻！
“是不是，你還記掛著程大哥？”莫澤坐在對面，看著劉資明顯走神的樣子，還有她那抹自然而甜蜜的笑容，就知道她想起了那個男人。
那個，自己不管自己怎麼樣追趕，怎麼樣努力都無法和他並肩而立的男人。
如果劉資心裡的那個人不是程大哥，換成另外一個男人，那麼自己絕對不會這樣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只是無能的祈求她偶爾的憐惜，可是，那個人是他。
劉資擡頭看了眼莫澤，看著他嘴裡的苦意，心裡也有些莫名，自己畢竟是個女人，那個女人不愛慕虛榮，不喜歡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你別多想了，”劉資不想他們繼續這個話題，接著說，“我們在這兒討論了半天也沒有結果，還不如去問問肖白，她願不願意跟著我們去，如果她不願意，我們說了這麼多也是白搭。”
“嗯，”莫澤不走心的隨意回答了一句話，她又這樣，每次他們兩個人的話題中只要牽扯到程大哥，就會不歡而散，一次自己可以忍，但是每次都這樣，自己到底在她的眼裡算是什麼！
“我去問。”莫澤直接站了起來，有些粗魯的推開椅子，將小桌子上的茶水都撞的溢了出來。
劉資看著晃盪的茶水，臉上是來不及收回去的驚訝。
這種粗魯失禮的動作，竟然是他做的，一個自認爲是當代最後一個紳士做的？
看著被輕輕關上的門，她心裡一抹奇怪的感覺立馬被鄙視給取代了，紳士？
一個什麼都不會做的紳士，有什麼用？
不能給自己安全感，哼，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