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土著培養計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著這位機器人調酒師的這番話，蘇然卻是微微瞇起眼睛。
這是他在戰艦的系統主AI之中都沒有聽說過的說辭，沒想到在這裡聽到了這種說法。
而林遠東在這方面的敏銳性就要差的多，他笑了笑，道：“哈哈，會說話，不愧是人工智能。”
調酒師欠身一笑。
而蘇然也很快回過神來，道：“東哥，今兒有什麼事兒？”
“沒事不能喝酒了？”林遠東笑著搖搖頭，道，“不過我確實有事兒……”
蘇然想了想，已猜到了林遠東或許打算說的事情是什麼，但他沒有說出來，只看向對方。
林遠東這才繼續道：“是那些土著的事情，現在咱們聚集起來的土著一共有兩萬三千二百一十六個，拋去其中不能作戰的傷殘個體、老弱病殘，還剩下一萬六千多個——畢竟這顆星球的環境惡劣，年幼者或許還能得到一定的保護，但老人和傷殘者存活的機率還是比較小的。”
蘇然微微點頭：“怎麼樣？把它們彙編進入我們艦隊之中的進程順利嗎？”
“一點也不順利。”林遠東露出苦笑，道，“這些長得像是鬆塔一樣的土著，它們的大腦其實不如人類，頂多像是地球上的猩猩，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它們擁有兩顆大腦，共同承擔計算力，這讓它們變得聰明不少了。
“但，就算是再聰明，那也是原始人。
“你不知道，我剛第一天把它們匯聚起來的時候，我乘著咱們的夜鶯飛行器從天而降，這幫子原始人——上萬號人全都給我來了一個外星式的‘頂禮膜拜’，把咱們的人當成了神仙，把我這個管衆多神仙的長官當成了天尊之類的玩意兒。”
“這個我還真聽說了。”蘇然笑道，“我還知道，你就是依靠這天尊和神仙的身份迅速讓這幫子尖塔生物對咱們言聽計從的。”
林遠東搖搖頭，鬱悶地灌了一口酒，道：“那又什麼有？馴化原始人的過程太難了，咱們的設備有限，又要優先攻擊咱們新京艦隊內的主力成員，哪裡有功夫給這些尖塔生物一站式填鴨教育？只能我派人掃盲，兩個月了！兩個月了啊！它們纔會使用簡單的機械裝置、學會了一點點咱們人類的語言……
“我恐怕……沒法在預期的時間裡完成任務，讓這些土著成爲我們新京艦隊的戰鬥力了。”
說到這最後一句，林遠東纔是微微低下頭來。
顯然，他覺得自己這件事情並沒有辦好。
蘇然卻微微搖搖頭，他雖然投注在那些尖塔生物土著那邊的注意力不多，但這些情況，他其實大概也還是知道的，他也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林遠東那邊只有大概一百多號人來負責培訓這些尖塔生物土著，但事實上，面對一羣原始人，這一百多人哪裡能算得上是在培訓？說是掃盲還差不多。
系統產出的專項器械中倒是要填鴨式的教育物品，但蘇然不能兩萬人一人打造一臺，地面工廠的製造序列也不能拿來製造這些東西。
蘇然其實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眼下林遠東提到了，他想了想，道：“這沒什麼，不是你的問題，讓一羣長著兩個腦袋的猩猩迅速地成爲戰艦裡的中流砥柱也還是問題的，這件事情也是我之前想的天真了，以前看的電影太多，總覺得原始人也可以迅速瘋狂起來，但現在的情況確實並不樂觀。
“這樣，這一萬多的可形成戰鬥力的尖塔土著再細分一下。”
“怎麼個細分法？”林遠東微微瞇起眼睛來。
蘇然道：“我們改變對它們的語氣，不再讓試圖培養它們成爲小型僚機的駕駛者，乾脆把它們培養成戰士得了，先統一培訓，讓它們先學會我們準備分發給它們的制式武器和裝備，再從其中挑選分出一小部分聰明的、學習好的，讓它們來當小頭目，再分配到各個主要戰艦上，作爲艦內陸戰隊或登錄敵艦的陸戰隊而存在。”
“你的意思是，讓它們徹底成爲咱們的無情打手？”
“差不多吧。”
蘇然微微點頭。
想了想，他又道：“不過，你得注意一下，這些尖塔土著也是土著，兩個大腦的猩猩也是聰明的，尤其還學習了，別管學的怎麼樣的，還是得注意一下，別到時候它們出什麼亂子，反倒成了咱們的麻煩。”
“放心吧。”林遠東道，“現在咱們就是它們的神，能出什麼亂子，而且，就算它們真的回過味兒來也只有對我們感恩戴德的份兒，這一羣原始人，在這麼一顆不知道還要持續多少年冰川期的鬼地方生存，不說還要多少年才能真正形成文明，在那之前，恐怕就要全懂凍死在這顆荒涼行星上了。”
蘇然笑了笑，道：“那東哥，這事兒我就交給你了。”
林遠東又灌了一口，拍著胸脯，道：“放心，這事情交給我，我知道，這活看著不怎麼樣，但不能出一點馬虎，現在老喬也走了，能做這事的，也只有我了。”
“喬瘸子……”蘇然緩緩搖搖頭，道，“星空世界，不像是以前在地球了，再強大、看起來再不可毀滅的文明或者是戰艦都有可能被未知的打擊一瞬毀滅，甚至至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東哥，萬事小心。”
林遠東聞言，也正了正神色，露出嚴肅的神情，點點頭，道：“我知道，放心。”
兩個人自顧自地喝了半杯，林遠東又忽然道：“蘇哥兒，你……還好吧？”
聽到這樣的一個問題，蘇然略微愣怔了一下，旋即笑著看向林遠東：“我有哪裡顯得不好嗎？”
林遠東默默地看著他，眼睛裡的神情彷彿在問：怎麼可能好？
此前大戰戰敗，蘇然的沉默人人都看在眼裡，但轉眼過了幾天就像是沒事人一樣重新站出來主持大局。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這是指揮官閣下已重振精神，但林遠東是什麼人？他如何看不出，蘇然這不是重振精神，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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