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的大地。
一尊尊巨大石像聳立,人面獸身,形貌怪異,透著難以形容的古樸氣息。
細(xì)細(xì)一數(shù),這些怪異石像不多不少,正好八十一尊,呈環(huán)形分佈,坐落大地。在中央處,有一座黑色塔樓,高百米,共九層,樣式古拙,表面銘刻無數(shù)玄奧繁雜的紋路。
塔樓之下,此刻有一頭頭變異毒物聚集,各種各類,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少。毒物天性好鬥,各有領(lǐng)地,不同種類極少能和平相處,往往遭遇就是廝殺,不死不休。
而塔樓下聚集的毒物,數(shù)量雖多,卻井然有序,沒有半點衝突。個個俯首在地上,昂起腦袋,似在膜拜面前這座神奇塔樓。
在塔樓之巔,有兩道人影,一大一小。來到近處看去,只見一名披髮老者,身穿五色長袍,光腳赤足,手舞足蹈,圍著一根骨杖又蹦又跳,狀若癲狂。
晦澀難懂的吟唱聲,從這老者口中傳出。他像是在進(jìn)行某種神秘儀式,又像在修煉不知名秘術(shù),看去給人難以形容的詭異感覺。
在不遠(yuǎn)處,一名童子站在旁邊,脣紅齒白,看去不過七八歲,但是臉上卻流露跟其年齡不相符的老成。穿著獸皮,手腳頸子套著十幾個金環(huán),打扮極其古怪。
此刻,這童子望向前方又跳又唱的老者,滿臉盡是憂色。
晦澀難懂的吟唱聲,始終不絕。那披髮老者圍著插在地面那根骨杖,腳步開始加快。而那根骨杖,原本通體漆黑的表面,開始射出道道幽光,不斷鑽入老者體內(nèi)。
幽光入體,老者溝壑縱橫的臉龐,閃過一抹痛楚神色,但是咬牙支撐下來。伴隨他腳步越來越快,漸漸地……身影已經(jīng)無法用目力鎖定,只見道道幽光,不斷從那怪異骨杖內(nèi)部射出,發(fā)出‘嘶嘶’異響聲。
在某一刻。
吟唱聲戛止。披髮老者身影顯出,竟然站立不穩(wěn),踉蹌跌倒在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譁!
插在地面那根骨杖,此刻表面幽光盡數(shù)內(nèi)斂消失,恢復(fù)漆黑無奇的模樣。
“主人!”
一直站在旁邊不遠(yuǎn)處的童子,閃身來到老者身旁,將他扶了起來。
“唉,還是失敗了,我蚩驪大限已至,命該如此!”
老者顫巍巍站起身,其面如枯木,看去就像死人一般。只不過,多了口氣。
“主人,會有辦法的!”童子滿臉焦灼。其右手舉起,輕輕一搖,套在手臂上的幾枚金環(huán)相互碰撞,發(fā)出叮噹脆響聲。
下一刻,伏在塔樓四周的無數(shù)毒物之中,一頭巨蟒竄出,沿著塔體攀行而上。也就幾秒鐘,巨蟒已經(jīng)來到塔樓頂部,伏在二人面前,溫馴異常。
老者瞅向那頭巨蟒,眼眸閃過一抹複雜意味,“我已油盡燈枯,就算取了它的命,也迴天乏力……但是,我心願未了,不得不爲(wèi)之!”
他在童子攙扶下,走近巨蟒。兩人瘦小的身體,在長達(dá)四五十米的巨蟒面前,顯得無比渺小。然而,那巨蟒卻像見到自己王者一般,俯首在地,表示臣服。
卻見此刻,那老者嘴脣翕動,雙手合在胸前,做出一個詭異手勢。旋即,其頭頂憑空出現(xiàn)一條古怪肉蟲,看去像條蠶,軀體肥胖,憨態(tài)可掬,卻散發(fā)出無比強(qiáng)橫的氣息。
那巨蟒在這股氣息壓迫下,龐大軀體竟然軟綿綿癱倒在地,不斷髮出悲鳴聲。
嘭!
就是這條古怪肉蟲,在某一刻,軀體竟然爆裂,化成無數(shù)金色光點灑落,附著在巨蟒身上。怪異一幕發(fā)生,巨蟒軀體開始急速乾癟下去。在短短幾秒,血肉消弭,只剩皮囊。
這時,附著在上面的無數(shù)金色光點,開始朝老者聚攏而去。伴隨金色光點鑽入他體內(nèi),其原本如枯木般的臉龐,開始飽滿紅潤,溝壑皺紋消失,連滿頭白髮也開始變得烏黑。
也就幾分鐘後,這老者竟然年輕了幾十歲,變成一中年男子,面容剛毅,烏黑油亮的長髮披散肩後,顧盼生威,氣度非凡。
“年輕真好啊……”
他摸了摸自己紅潤的臉頰,輕聲一嘆:“只可惜,對我而言,始終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主人,只要你想,聖地有數(shù)不盡的生靈可以獻(xiàn)祭!”他身邊的童子,恭聲說道。
“靈奴兒,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這變成中年男子的神秘人,淡淡說道:“此奪命回春逆天之術(shù),怎可能毫無限制反覆施展……去吧,敲響落魂鍾,召他們前來聖地!”
“主人!”童子還欲分說。
那人揮了揮手,嘆道:“我時日無多,指望能熬到下代九黎君誕生,去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主人心意已決。童子聽後,眼眶含淚,轉(zhuǎn)身離去。
…………
五苗大會,開場好戲,正在上演。
五神出場,彼此有交情不錯的,也有死敵。輔一交戰(zhàn),敵我分明。白苗的血天龍和花苗的三尾蠍,顯然結(jié)成盟友。黑苗的六翼黑玄蜈和青苗的莽牛蛤,聯(lián)手在一起。四個大傢伙,似乎怨隙很深,頃刻間鬥成一團(tuán)。
至於紅苗的火靈蟒,也不甘寂寞,兩個大腦袋左右晃動,不分陣營,逮著誰就是一口毒火噴去。
五家護(hù)寨神,全都是八級變異毒王,此刻在場上廝殺,激烈萬分。
五神壇上,衆(zhòng)家蠱子蠱女觀戰(zhàn),看似神情輕鬆,實則內(nèi)心都是極爲(wèi)緊張。此次五神比試不同以往,彩頭份量極重,無論誰最後勝出,都是巨大收穫。
黎霸目光明銳,觀戰(zhàn)片刻,心裡已經(jīng)有數(shù)。五家護(hù)寨神,進(jìn)化實力都差不多。其中,青苗的莽牛蛤皮糙肉厚,力大無比,防禦最強(qiáng)。但是相比另外四頭毒王,行動速度稍顯笨拙。紅苗的火靈蟒雙頭噴火,攻擊強(qiáng)悍,但也有缺陷,就是體型太過龐大。
如果面對弱小對手,它那龐大體型能夠強(qiáng)勢碾壓。但是面對四頭毒王,龐大體型就成了弱點,極難防禦對手攻擊。
花苗的三尾蠍,一雙螯爪鋒銳難擋,三條蠍尾如長鞭,凌空飛舞,方圓二十米都在其攻擊範(fàn)圍。外加堅硬甲殼防禦。可以說,遠(yuǎn)攻近防,毫無缺陷。
但是黎霸卻看出,三尾蠍異能攻擊威力不強(qiáng),是其最大弱點。
至於黑苗的六翼黑玄蜈,具有飛行能力,速度敏捷,攻擊強(qiáng)悍,居高臨下,擁有天然優(yōu)勢。白苗的血天龍,速度要比六翼黑玄蜈還快半籌,彈跳之間,一躍就是幾十米高,來去如電,戰(zhàn)力極強(qiáng)。
這兩個大傢伙,明顯要比另外三頭護(hù)寨神強(qiáng)大。同時也是死對頭,見面就搏殺在一起,激烈異常。
此刻,血天龍和六翼黑玄蜈戰(zhàn)鬥在一起。一個在天上,口吐黑色毒冰。一個趴在地上,昂起腦袋,大嘴吞吐濛濛血砂。
另外三頭毒王,在旁邊不遠(yuǎn)處廝殺。三尾蠍主要鎖定莽牛蛤。對於火靈蟒的攻擊,大部分採取閃避,似乎不願在這傢伙身上多耗費體力。莽牛蛤也是如此,憑藉強(qiáng)大防禦,直接抗住火靈蟒吐出的毒火攻擊,一心對付三尾蠍。
在某一刻!
一直盤旋低空,跟血天龍纏鬥的六翼黑玄蜈。口中突然發(fā)出尖銳鳴嘯,軀體一晃,竟然捨棄老對手血天龍,凌空撲向三尾蠍。
六翼黑玄蜈鎖定時機(jī)極爲(wèi)精準(zhǔn),正值三尾蠍避讓火靈蟒的毒火攻擊,身子騰空挪移之際,避無可避。三尾蠍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覺察不妙,口中發(fā)出刺耳尖叫,三隻蠍尾高高豎起,鎖定六翼黑玄蜈,射出道道錐形藍(lán)光。
誰料,六翼黑玄蜈不閃不避,任由藍(lán)光擊中自己軀體,猙獰口器張開,一口黑色冰霧吐出,凌空籠罩而去。
三尾蠍瞬間被冰霧沾惹,渾身甲殼被厚厚一層毒冰覆蓋,其口中發(fā)出淒厲慘叫,行動速度立刻緩慢下來。這時,莽牛蛤肚皮鼓脹,發(fā)出牛鳴般吼叫聲,騰空跳躍而來,宛若隕石轟然砸去。
“呱呱……”
卻在此時,血天龍憤怒的吼叫聲響起。濃濃血霧裹著粒狀晶砂席捲而來。正待繼續(xù)攻擊三尾蠍的六翼黑玄蜈立刻振翅避讓。至於莽牛蛤如同先前的三尾蠍,騰躍在半空,避無可避,被血砂噴個正著。
五頭毒王中,莽牛蛤防禦力最強(qiáng)。雖是如此,也抵擋不住血天龍的毒砂攻擊,軀體如被濃酸侵蝕,原本生滿毒瘤的體表,立刻冒出一粒粒血泡。
莽牛蛤遭此重創(chuàng),竟然仍不收勢,龐大軀體重重砸在三尾蠍背上,將其死死壓住。過後,大嘴咬住三尾蠍頸部,拼命撕扯。三尾蠍發(fā)出淒厲慘叫,同時展開反擊,三隻尾勾狠狠刺入莽牛蛤體內(nèi),注射毒液。
在血天龍欲要趕來援手老友三尾蠍的時候,狡猾陰狠的六翼黑玄蜈,藉助飛行優(yōu)勢,展開狂猛攻擊,將血天龍死死纏住。
五頭毒王,天性奇毒,對於毒素免疫力也是極其變態(tài)。相互之間,毒素?zé)o法致命。因此,三尾蠍的尾勾攻擊,只能給莽牛蛤帶來痛苦,卻不能將之重創(chuàng)。相反,三尾蠍頸部被咬,這是要害部位,其甲殼防禦雖強(qiáng),也是招架不住。
五神壇上,花苗蠱女見此一幕,滿臉心疼,衝著對面的青苗蠱子伊宸大喊:“我退出!”
損失一枚八級晶核不算什麼,如果護(hù)寨神有個閃失,後果嚴(yán)重,就算她是蠱女也無法承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