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描工作終於完成,馮煜讓徐佑鐸也去休息。徐佑鐸心裡掛念著汪小寒,便鑽進了楚耀河他們的帳篷。馮煜看到了,但現在是休息時間,他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令馮煜沒想到的是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徐佑鐸又從帳篷裡出來轉而進了另一個帳篷,這次卻是準備休息。
馮煜的脣角微微翹起個弧度,帶著一股莫名的愉悅。
徐佑鐸躺在帳篷裡,雖然閉著眼睛,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卻彷彿還在眼前——汪小寒白皙消瘦的背上那片被推化開的殷紅,就似冬季飄灑在白雪上的梅花,刺目而誘惑。
徐佑鐸沒有留下來是他擔心自己忍不住又想做點什麼。就像現在,他人都躺到了另一個帳篷裡,依舊睡意全無。他煩躁地翻了個身,默默數起了羊。
……
楚耀河呼吸不暢,掙扎著自睡夢中睜開眼,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他略一擡頭看到胸口上正壓著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立刻暗罵了一聲‘艸’,就知道程秋雲這小子睡覺不老實!楚哥很生氣,強忍著揍人的衝動坐起來。楚哥手都擡起來了,又想到這些天的高強度作業,便大發慈悲沒有抽下去,默默探了口氣,動作儘量放輕,把程秋雲的腦袋搬到了自己的枕頭上,腳從汪小寒的腿上拿下來放正,又給他懷裡塞了個枕頭這才放心。楚哥一邊照顧著小的,一邊還惦記著他們頭兒到現在還沒合過眼,於是,他悄默聲地鑽出帳篷,準備和馮煜換個班兒。
另一邊的帳篷,黃虎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腦袋從沒有拉上的帳篷口裡滾了出來,被外面的石子一擱,嗚一聲醒了過來。
楚耀河見此,捂住嘴‘噗噗’笑得肚子疼,馮煜也嘿了一聲,把槍交給楚耀河,往黃虎那邊的帳篷走去,想把這小子也拉出來站崗。結果,黃虎本來半個身子都滑出來了,見馮煜走過來,連忙又縮了回去,還飛快地拉上的帳篷口死都不鬆手。
馮煜無奈,只好去楚耀河的帳篷休息。剛伸進個頭,馮煜就頓住——門口橫著程秋雲,馮煜邁過去,而後眉頭一皺低頭看著豎在眼前的汪小寒,心想下次徵兵一定要把‘睡相正常’這條加進去!
馮煜蹲下來,輕輕抱住汪小寒的上半身,把人小心地挪到了裡面,在兩人中間躺下睡覺。馮煜睡得很快,大概也就兩秒鐘便陷入了深度睡眠,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噩夢。先是夢見了一隻變異鼠像豬一樣拱到自己肩膀上咬了一口,被他一拳打開。然後不知怎麼回事自己掉進了海里,不但呼吸不能,還有奇怪的水草糊了滿臉,馮煜抓住水草死命一扯,終於通氣兒了。再然後,他夢見了自己肚子上被壓了一座山,馮煜氣得罵娘,心道老子又不是孫猴子,誰給老子壓得山啊?!馮煜使勁兒推那座山還真讓他給推動了,那山被他推著移動到了他的大腿上。馮煜又開始抖腿,然後那座山就一直滑一直滑,直到臉上一陣劇痛,馮煜睜開了眼睛。
恍惚之間馮煜以爲自己臉上貼了一條白魚,等定睛一看,靠!這特麼是誰的腳丫子?!——一隻大白腳丫子蹬在臉上,就算沒味兒,這特麼也必須不能忍啊!
馮煜抓住大白腳丫子的腳踝從臉上扯下來,人也坐了起來,終於看清這腳丫子的主人不是汪小寒,還能是哪個?!
而此時汪小寒呢,雖然帳篷裡很暗,但馮煜還是能看見這小子腫著半張臉竟然都沒醒?他還抱著他的一條腿臉貼在他褲子上睡得倍兒香。
馮煜:“……”
馮煜也是服了,看汪小寒這副德行,剛剛在自己夢裡作怪的傢伙肯定也是他沒跑兒了。馮煜可不記得自己在夢裡有手下留情,這小子沒醒,只能說明他真的累壞了。想到這兒,馮煜也是沒脾氣了,再次小心把人抱過來,放到枕頭上,起身出了帳篷。
楚耀河見馮煜出來,還小吃驚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才睡了不到1小時,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馮煜無奈一笑,“睡不著,算了。”
楚耀河想了想程秋雲的睡相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說:“嗯,小程這睡相確實該好好給他版版了。”
馮煜點頭不語,心裡卻想,跟汪小寒一比,程秋雲的睡相那還得算好的。
兩人抽了兩根菸,頭頂響起一陣螺旋槳的聲音。
馮煜的通訊器在這時候響起來,接通后里面傳來一個大兵的聲音,“馮隊,好久不見,聽說你又發現了新玩意,等著我啊,我們還有30秒到達!”
“我看到了。”馮煜笑道:“老侯!”
老侯怪叫一聲,“別叫老侯,叫小侯,我可不老!咱可是——”
馮煜直接關了通訊器。
楚耀河笑道:“你不讓侯青說完,這不得憋死他?”
“沒事,他肯定會自己說完。去叫他們起來吧,收帳篷,又要準備出發了。”馮煜邊說邊走向黃虎他們的帳篷。楚耀河也鑽進帳篷叫人,十秒後,帳篷裡傳出程秋雲一聲大叫,接著汪小寒被程秋雲從帳篷裡拽出來,飛奔向越野車的後備箱。
程秋雲一邊跑一邊喊:“頭兒,你是怎麼值崗的?有人遛進帳篷沒發現嗎?小寒被人襲擊了!”
聽到襲擊兩個字,衆人飛快鑽出帳篷,卻在看到汪小寒的臉時集體愣住了——凸!這是誰呀?汪小寒?小帥哥?
汪小寒的臉已經面目全非,那真的是半邊臉腫的老高,一直眼睛都睜不開了,鼻子還掛著兩條幹枯的血跡。
徐佑鐸和黃虎同時衝了出來,一個是搶人,一個是搶下了程秋雲手裡的醫藥箱。
徐佑鐸說:“小寒怎麼回事?”
黃虎說:“先確認下人有沒有被掉包?”
陳宇嘆息扶額,一把從黃虎手裡奪過醫藥箱塞給程秋雲,把黃虎扯走,“你少添亂!”
汪小寒嘴角也腫了說不出話,只能搖頭,以此表示自己對睡著後發生的一切的無知。
馮煜有些不忍心,想給汪小寒賠個禮,嘴還沒張,楚耀河就直戳著程秋雲的心口說:“你看看你,睡覺不老實吧?看把小寒打得!真是,唉!”
“啊?”程秋雲大眼一瞪,啥?!人怎麼就成了我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