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哥。”
“列哥好。”
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花襯衫，叼著菸捲的男人在菜市場上走過。
不時有小商販跟他打招呼，他一一揚手迴應，臉上帶著自然的笑容，偶爾還會捏捏路邊跑過小孩的臉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土生土長的碧星人。
我就是海神，本名樊列，34歲，宏興菜市場管理員，育有一兒一女，但三年前已經和妻子離婚，至今未婚……
……
一路上。
納蘭離調集了所有跟樊列有關的資料，他的消費日常、通訊記錄等等，以鑑別有沒有其他異星戰士跟他匯合，分析他的關鍵詞究竟是什麼。
樊列往來的郵件裡，多是一些類似於集團軍對他的邀請，以及他在戰網上創建的海神幫幫衆之間的正常交流，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唯一的異常是他所在的餘溪市，警用機甲中有幾架遭到了破壞，有的丟失了武器系統，有的丟失了能量系統，有的丟失了雷達系統……
這些離奇的案件給納蘭離的感覺就像是樊列想用偷走的這些警用機甲的零部件，自己組裝出一臺機甲出來。
可這也說不過去，機甲製造需要龐大的工業設備，一個人基本上不可能組裝出一套機甲出來。
人人都能買零件組裝機甲，機甲也不配代表碧星的最尖端設備了。
靠自己手動組裝一臺機甲，遠不如直接搶一臺更簡單。
之前，樊列在戰網上組建了海神幫，杜格推測他的關鍵詞有可能是聚合整合或者團結領導之類的。
他在現實裡做的事情，卻又和這些關鍵詞對不上號，現在杜格也搞不清楚這貨到底是個什麼關鍵詞了。
不過，大概率不是心智類關鍵詞，這就足夠了。
……
樊列剛走出菜市場。
納蘭離的車來到了他的面前，她降下窗戶，把證件亮給樊列：“樊列，我想跟你談談。”
“國土戰略防禦局？”樊列明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就知道戰網沒壞，你們背後是誰？十步殺一人嗎？”
“樊列，國家已經針對你們這些遊戲者展開了清理，加入國土戰略防禦局，給伱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納蘭離道。
“不加入呢？”樊列笑著問。
“死。”納蘭離道。
樊列環視周圍，目光又定格在了納蘭離臉上，問：“就你們兩個嗎？你們的招攬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所以，你拒絕了國土防禦局的招攬？”納蘭離的眉毛揚了一下，緩緩升起了車窗，“那祝你好運，希望接下來你能撐得過其他國土防禦局遊戲者的追殺。”
“……”樊列愣了一下，“等等，你們還真就這麼草率啊，兩句話不到就翻臉，我也沒說不加入啊！”
“關鍵詞是什麼？”納蘭離重新落下了車窗，她激活了微型電腦，重新看向了樊列，問道。
“……”樊列愣住。
“樊列，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提供的信息最好都是真實的。”納蘭離道，“提供虛假信息，最後被查了出來，一樣會被審判。”
樊列皺起了眉頭，看著納蘭離，臉上陰晴不定。
顯然這個土著的態度讓他非常不滿意。
“你可以對我出手，甚至殺了我。”納蘭離看著他，淡淡的道，“但這裡的一切都會如實傳送給國土防禦局總部，接下來，你的戰網賬號將會被封禁，你的所有信用體系會被凍結，你的座標會公開提供給所有的遊戲者。所以，我建議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威脅嗎？
樊列輕輕抿了下嘴脣，問：“多少人加入你們了？”
“機密。”納蘭離道，“所有加入國土防禦局的遊戲者相互之間的信息都會保密，防禦局會給你們下達一些任務，讓你們出動去剷除一些叛逆的遊戲者，供你們成長……”
“你們來的太倉促了，可以給我考慮一段時間嗎？”樊列問。
“不能。”納蘭離道，“我們已經鎖定了將近八百個遊戲者的位置，國土戰略防禦局的事情很多，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在一個人身上，我們瞭解過你們在其他星球上做過的事情，碧星並不歡迎你們。”
納蘭離的強勢讓樊列吃不準對方掌握了多少信息。
但他卻不得不考慮對方的威脅，他在戰網上高調現身刷屬性，曾想過國家會派人來接觸他，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加入你們有什麼好處？”樊列問。
“加入我們，你就是官方的人員，可以享受戰網帶給你的便利，讓你刷屬性和技能。”納蘭離道，“但同樣，你也要爲碧星貢獻自己的義務，比如，用你們的能力上前線去和希爾文明作戰。”
“既然你把我們稱爲遊戲者，那你們知道遊戲規則嗎？”樊列笑了。
納蘭離看了樊列一眼，道：“我知道你們最後只會有三名勝利者，我們初步定下的解決方案，是把你們收編完成後，在遊戲的最後階段，讓你們通過擂臺的方式決出勝負。”
這是來的路上，杜格和納蘭離商量好的對策。
這個計策不需要面面俱到，只需要暫時給他們一個希望就夠了。
……
擂臺？樊列的眉毛揚了一下，他忽然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國土防禦局的目的，利用異星戰士來對付異星戰士，順帶著幫他們對抗希爾文明……
真的打了一副好算盤！
可一千多異星戰士，一千多個超人，兩千多個技能，那麼好控制的嗎？
太天真了！
不過現在，他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
因爲他沒辦法保證別人會不會答應進入戰略防禦局，在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有國家幫忙和沒有國家幫忙完全是兩個概念。
別的不說，切斷他的戰網賬號，便足以讓他元氣大傷了。
“樊列，既然來到了這個星球，就要服從這個星球的法律法規，有個正式的編制，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納蘭離提醒道，“早加入早享受。”
“好，我加入。”樊列深吸了一口氣道，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以他的目前的實力，做不到對抗一個國家。
“關鍵詞。”納蘭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融合。”樊列道。
納蘭離看了樊列一眼，在微型電腦做了記錄，繼續問：“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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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一體。”樊列道。
“技能效果。”納蘭離問。
“我可以把兩件不同的物體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全新的物體。”樊列道。
納蘭離記錄了技能效果，轉頭問：“能具體說明一下嗎？”
樊列看著納蘭離，微微一笑，忽然伸出了手，然後，在納蘭離的眼皮子下面，他的胳膊變成了警用機炮，黑黝黝的槍口正對著納蘭離的腦門。
納蘭離面不改色：“把槍口拿開。”
樊列笑笑，瞬間機炮又變回了胳膊。
杜格掃了他一眼，人形高達啊，沒有其他異星戰士的情況下，這個技能相當逆天，現在，如果只是這樣的融合，無疑是把自己的上限鎖死了。
看著納蘭離準備繼續往下審問了，杜格忽然插口道：“能對其他人使用嗎？”
樊列看著司機位置上的杜格，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強者的氣息，便把他當成了國土防禦局的工作人員，搖搖頭道：“不能。”
杜格看了他一眼，對納蘭離道：“技能可以對其他人使用。”
“……”樊列的眼角抽搐了幾下，“兄弟，我說的是不能。”
“樊列，我是爲了你好。”杜格道，“否則，日後你展露出可以對其他人使用的能力，會被列入不信任名單的。”
樊列愣了一下，訕訕的一笑，沒有反駁。
“第二個技能呢？”納蘭離看了他一眼，問。
“還沒有覺醒。”樊列聳了聳肩，道，“這次是真的。”
“你的母星呢？”納蘭離繼續問。
“這個有必要說嗎？”樊列皺眉。
“很有必要。”納蘭離道，“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們會盡量把同一個星球的人區分開。而且，日後進行擂臺賽的時候，你也不希望和自己同星球的人決一生死吧！”
說了那麼多了，也不在乎一個星球了，樊列道：“中天星。”
“好了，上車。”納蘭離記錄了他的籍貫，朝他甩了甩腦袋，道，“樊列，什麼時候覺醒了第二個技能，及時跟我報備。”
“這就行了？”樊列頗有些意外。
“不然呢？”納蘭離看了他一眼，道，“你們這些外來戶，還需要跟家人告別嗎？你的食宿問題，組織上會幫你解決的。上車，我們去執行下一個任務。”
樊列啞然失笑，拉開車門，坐在了後排座椅上，問：“下個任務是什麼？”
“招攬落葉知花。”納蘭離道，“如果他反抗，你負責出手把他幹掉。”
“……”樊列一愣，錯愕的問，“你剛纔不是說，遊戲者之間的信息是保密的嗎？”
“你的信息對後加入的人是保密的，對其他部門的人是保密的。”納蘭離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和樊列，道，“記住，你加入的是國土戰略防禦局暗部，跟明面上的國土防禦局是兩個部門，我們之間的信息不交叉。”
“艸！”樊列忍不住罵了一聲，恍然醒悟過來，問，“我該不是暗部招攬的第一個人吧！”
“沒錯。”納蘭離再次看了他一眼，道。
“艸。”樊列再次罵了一聲，哭笑不得，“我服了。”
“你只是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納蘭離道，“樊列，你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在路上詢問，如果有好的建議也可以提出來，我會酌情幫你記功的。”
“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是誰透露給了你們這些信息，杜格嗎？”樊列問。
“不是。”納蘭離頭也不回，道，“我的所有信息都是上面的人給的，具體信息是從哪裡來的，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