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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下,語氣淡然地道:“商場如戰(zhàn)場,戰(zhàn)場之上想贏得先機,自然就會培養(yǎng)自己的一些特定渠道和特定的人。”

瀾溪神色思量地看著他。

他收起眼底的冷然之色,恢復(fù)了之前的笑容,問她:“怎麼,嚇到了?”

她搖搖頭,“不是嚇到,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居然真的存在商業(yè)間諜,而身爲(wèi)商業(yè)間諜的那些人,他們圖的是什麼?多半還是利益的驅(qū)使吧。不由露出幾分感慨之色。

沈嘉棠看在眼裡,便轉(zhuǎn)開了話題,笑了笑道:“雖然標(biāo)沒有中,但這幾天你也辛苦一場,需要放個假當(dāng)作犒勞嗎?”

放假?雪楊也不在,她一個人,放了假也是待在家裡無事可做,還是算了吧。

可是,當(dāng)然也不能隨便就便宜了當(dāng)老闆的,何況這還是他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讓我想想。”她想著,靈光一閃,想到了。

“沈總,你平時經(jīng)常去騎馬嗎?”

他聽她問這話,已經(jīng)大概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回道:“偶爾會去。你想去騎馬?”

瀾溪揚眉,想到騎馬,已經(jīng)來了興致,笑道:“是啊,很想去試試看是什麼感覺。”

剛學(xué)騎馬的人,也許是生不如死的感覺,尤其是她這樣細胳膊細腿的女孩子,駕馭的能力總是要差一些。不過,他並沒有打算說出來嚇到她,只是道:“你想去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直接過去,在那裡玩一個下午。”

首席老大主動要翹班去玩,她怎麼可能會有意見?再高興不過了。

“那走吧。”

於是方向盤一轉(zhuǎn),掉轉(zhuǎn)了行車的方向,朝市郊方向行去。

會員審覈十分嚴(yán)苛的地方,總共也沒有多少會員。加上不是週末,來的人就更少了。

站在前臺,沈嘉棠問瀾溪:“你要不要辦一張會員卡?以後若還想來玩,也方便一點。”

瀾溪想了想,皺眉道:“不辦卡就不給進嗎?”

服務(wù)生十分禮貌地笑著回她:“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

“那就辦一張好了。”身份證就在包裡,難得沈嘉棠帶她前來,手續(xù)上也少了很多煩瑣的步驟,其實挺方便的。

等辦好了卡,進到裡面,服務(wù)生爲(wèi)她送來了尺寸合適的騎馬裝。

瀾溪將衣服抱在懷裡,忍不住感慨一句:“有錢人的生活啊,果然奢侈。”一套會服而已,居然都是名牌貨。

沈嘉棠在一旁看著她皺眉抱怨的樣子,無聲一笑。聽她這話,好像她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似的。

“難道你很窮嗎?”她有他一半的身家,根本是這輩子閉著眼睛花也能衣食無憂了。

她揚眉道:“老實說,我還真沒仔細算過,把手裡那些股份全賣了,會值到多少錢。”

他沒有回話,只是招呼一句:“去換衣服吧,我在馬場裡面等你。”

然後先一步走開了。

瀾溪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

生活太安逸了,纔會讓她生出了動搖的心思。應(yīng)該,僅僅只是如此而已吧。

對瀾溪來說,她是第一次騎馬。以前大學(xué)的時候去動物園,遠遠看到過,但隔著木欄桿,距離離得起碼有五米遠。

偶爾看電視裡面演古裝戲,人家不分男女,都能將馬騎得英姿颯爽,任誰看了都會心生羨慕。

聽服務(wù)生說,剛來的新手學(xué)騎馬,都會配一個教練負責(zé)指導(dǎo)。瀾溪卻沒享受到這個待遇,原因人家服務(wù)生也說了,沈先生的馬技一流,剛剛也特地吩咐過,說要親自出任顧小姐的指導(dǎo)顧問。

服務(wù)生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羨慕之色。瀾溪好笑之餘卻在想,沈先生近來的一些舉動頗有些反常,對她太過和顏悅色不說,像這種勞心勞力的差事居然也肯屈尊就任。

她該表現(xiàn)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嗎?

她換好了衣服,提著馬鞭朝馬場方向走去。

工作人員已經(jīng)牽了兩匹馬出來,瀾溪遠遠望去,就看到站在馬旁的那道身影。

他並沒有穿正式的騎馬裝,換了鞋子,脫了西裝外套,身上只穿了件白襯衫。衣服的袖口挽起兩折,越發(fā)襯得他手指修長。

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泛出幾絲金黃的光暈。他回過頭來,看到她,微微一笑,如玉般的一張臉。

從來都知道他長得好看,然而日常的場合裡,瑣事纏身,加上她自認(rèn)理智,所以不會對他產(chǎn)生什麼異樣的情緒。

而剛剛那一眼,也許是環(huán)境太特殊,畫面太美好,纔會讓她生出了一絲怦然的情緒。

這個男人,容貌與笑容再美好,也迴避不了他心機深重的事實。多少人在他的微笑下淪陷,她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不是嗎?如果再對他心生雜亂的心思根本說不過去。

低眉再擡眼間,她已經(jīng)整理好了自己的失態(tài),回了他一個粲然的笑,緩步走過去。

他將其中的一匹馬牽到她跟前,用手摸摸馬的脖子道:“馬是我挑的,應(yīng)該適合你騎。”

那是一匹渾身通黑泛亮的馬,額頭間一撮白色的毛,並不特別高大,眼神看起來也十分溫順的樣子。

瀾溪第一眼已經(jīng)喜歡上了它,走過去,小心地伸手摸摸它的馬鬃,問旁邊的沈嘉棠:“它有名字嗎?”

“叫‘飛馳’。”

瀾溪立刻唾棄這個名字,“太俗了,我要重新給它起個名字。”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好可愛,就叫你小黑吧。”

沈嘉棠悶咳一聲,低聲笑了出來。

瀾溪理直氣壯地看著他道:“這個名字多親切啊,又好聽又好記。”

他也不跟她較真,笑回道:“你喜歡就好。”

瀾溪給馬起完名字,想起另一件正事來,“聽說,你要當(dāng)我的指導(dǎo)教練?”

他笑了笑,反問她:“怎麼,信不過我的技術(shù)?”

那倒不是,她覺得,真正應(yīng)該擔(dān)心的人是他纔對吧?她號稱運動白癡,若能把她****出來,可就真算他好本事了。

“我一點都不會哦,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她處於良心考慮,好心地給他打預(yù)防針。

他的回答則是伸手牽住馬繮,對她道:“上馬吧。”

瀾溪小心翼翼,踩著馬凳跨坐上去。

結(jié)果……

結(jié)果眼看日落西山,瀾溪騎馬的程度還是被沈嘉棠拉著繮繩,慢慢朝前走。

中途他有鬆開過手,想讓她自己慢跑著試試。怎知還沒跑出兩步,瀾溪就怪叫一聲,險險地從馬上滑了下來。

沈嘉棠神色一凝,大步奔過去,蹲到她身邊緊張地問:“你怎麼樣?摔到哪裡沒有?”

因爲(wèi)是滑下來的,所以並沒有傷到身體。而這個丟臉的小插曲反而引起了瀾溪的鬥志,說什麼也要重新爬回馬背上去再來。

結(jié)果沈嘉棠看著她那副險險的樣子,實在是不放心,只好一直在旁邊掌著繮繩。學(xué)不會都是其次,不能讓她摔到纔是首要的。

瀾溪眼見太陽都要落山了,心裡的沮喪可想而知,耷拉著臉道:“你說像我這種資質(zhì)的,是不是這輩子都別想體驗?zāi)欠N縱馬馳騁的快意了?”

沈嘉棠見她神色失望,也爲(wèi)了能順利結(jié)束他的短暫教練生涯,於是做了個決定。

“你下來。”

瀾溪不解地看著他問:“幹嗎?要走了嗎?”

他只是笑,搖搖頭道:“先下來再說。”

瀾溪雖然不樂意,還是乖乖下了馬。

卻看到那個男人走到一旁,拉了旁邊的另一匹馬,朝她走了過來。

那匹馬應(yīng)該是他騎的,雖然整個下午都閒放在那裡根本沒派上用場。而他現(xiàn)在拉了過來,是什麼意思?要她騎嗎?她明明連矮的都還沒擺平。

“坐上去吧。”他對她示意。

瀾溪更覺詫異了,抗拒地道:“我連小馬都騎不好,你還讓我騎這個?”

他忍住撫額嘆氣的衝動,堅持己見道:“你先坐上去再說。”

馬場裡教練最大,尤其她還是個最半調(diào)子的學(xué)生,師命違抗不得。

於是只好小心地坐了上去,然後等著他來牽馬。

然而他接下來的動作卻令她結(jié)結(jié)實實愣住了!

只見那個男人一個漂亮的翻身,穩(wěn)穩(wěn)躍上馬背,坐在了她的身後。也就是說,她被他姿勢曖昧地擁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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