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蒙著被子,但秋沫依然清楚的辯出了聲音的主人,有一種驚喜從腳底滋生,漸漸的傳遍了全身,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再次重逢。
“姑爺,你去忙吧,我玩完了就去找你。”烏託笑嘻嘻的說,從口氣中不難聽出,他其實挺怕眼前這個男人。
“嗯,悠著點。”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秋沫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呼救,就沒有機會了,可是被子將捂得緊緊的,她發(fā)出的聲音就像是嗚咽一樣。
靈機一動,她用力的將一隻手從被子下面伸了出去。
門外的陽光照射進(jìn)來,反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那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回過頭去,潔白的被子下面有一隻小手伸了出來,而纖細(xì)的腕子上,一隻閃閃發(fā)光的鐲子映入他的眼底。
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鐲子秋芒,這世上唯一一個鐫刻在他的心底,獨一無二的女人。
他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牀前,一把將烏託推下牀,他哀叫一聲,捂著摔疼的屁股叫道:“姑爺,你發(fā)什麼瘋啊?”
那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伸到被子上的手有明顯的顫抖,他心裡又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這日日夜夜的想念終於要變成了現(xiàn)實,害怕的是她已經(jīng)被烏託這個混蛋給玷污了,如果真的那樣。。他的手上蹦出青筋,眼神也變得兇狠,他一定會把烏託給宰了。
不等他掀開被子,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空氣呼吸的秋沫一把將被子掀開,驚喜的喊道:“近楓。”
林近楓的嘴角抽瑟,眼底浮上笑意,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渾身僵硬,幾乎被喜悅衝暈了頭腦,他俯下身,然後將她一把摟進(jìn)懷裡,帶著顫抖的聲音說:“沫沫,你是沫沫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近楓,笨蛋,我當(dāng)然是沫沫。”秋沫回?fù)е笠缰鴿鉂獾娜崆椋θ菰谒哪樕暇`放著,閃耀著。
當(dāng)日冰島一別,兩人都是各懷了心事,本以爲(wèi)人海茫茫再見無期,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後,竟會在這裡再次重逢。
見到林近楓安然無事,秋沫便也安心了,從他的懷裡擡起頭,小手憐惜的撫著他臉上的疤痕,一切都是爲(wèi)了她,這道疤是她心裡永遠(yuǎn)的痛。
林近楓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望進(jìn)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問:“帥不帥?”
秋沫瞪他一眼,“真是沒有正經(jīng),臉都畫成了這個樣子,還問我?guī)洸粠洠俊?
“哦,對,我應(yīng)該紋一隻冰雕,這樣才和你的紋身般配。”他嘻笑的打趣。
而坐在地上的烏託奇怪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被徹底搞糊塗了,爲(wèi)什麼他們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一樣,說著一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而且動作又這麼親密。
難道他們以前是老情人?這要是讓大小姐知道了,那還了得?
他急匆匆的從地上爬起來,在旁邊咳了一聲。
林近楓看了他一眼說:“你先出去。”
烏託哎了一聲,這可是他的房間啊。
烏託一走,秋沫就迫不及待的問:“快給我講講,你從冰島逃出去後,去了哪裡?”
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他的記掛,雖然無法聯(lián)繫,卻一直在心中祈禱他的平安,林近楓對她來說,是一個極爲(wèi)特殊的存在,如果沒有林近楓,就沒有今天的秋沫,他爲(wèi)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敢忘記。
林近楓不捨得鬆開她的手,依然握在臉上,感受著那種滑膩膩的觸感,他怕一鬆手,她就會從眼前消失掉,就像是他無數(shù)次做得那個夢,夢裡他們一起走在學(xué)校的小路上,夢醒後,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空寂的天花板,冰涼的牀單。
“我離開冰島後,搭了一艘商船,然後來到了金三角,我對金三角的槍爺曾經(jīng)有過救命之恩,所以他收留了我,這半年來,我一直在他的手下做事,這次是負(fù)責(zé)運一批軍火過來跟大陸的商販做交易然後去泰國,我還想著能不能遇見你,沒想到,真讓我給遇到了。”他歡喜的笑著,俊臉上的紋身也像是跟著活躍了起來,都染了笑意。
秋沫心疼的說:“你受苦了。”
“我是男人,受點苦又不會死掉,你呢?。。。”他的眼中涌上無法抵擋的哀傷,像是揭開了癒合已久的傷疤,“葉痕對你好嗎?”
他不知道,秋沫爲(wèi)了放走他而觸怒了葉痕,葉痕將她吊在懸崖上險些餵了鯊魚,她只是輕輕一笑:“我都還好。”
他看出她是撒了謊,就像那時候在冷宅的後院,他偷偷的潛進(jìn)去,然後問她:“你過得好嗎?”
她說,她過得很好,卻是阿秀在後面喊出了實話,告訴他,她一直過得不好。
她還是那麼喜歡隱藏自己的悲哀與痛苦,真是一點沒變。
“沫沫,我現(xiàn)在有能力將你從葉痕的身邊帶走了,我?guī)闳ソ鹑恰!彼惹械南胍磉_(dá)他的決心。
秋沫感動的一笑,輕聲問道:“那個烏託一直叫你姑爺?”
這句話猛然提醒了林近楓,他像是突然被冰箱凍住,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
“你結(jié)婚了,是嗎?近楓?”
秋沫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也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逐漸的涼了下去。
半天,他才低下頭,臉靠在她的手背上,語氣低沉的像是午夜裡突然響起的大提琴。
“沫沫,我沒有辦法,那樣的情況下,我只有這個選擇,我想出人頭地,我想把你從葉痕的手裡救出來,可是我一無所有,只有這副軀殼,我是不是很沒用?”
秋沫心裡一酸,輕輕抱過他的腦袋,“近楓,你已經(jīng)爲(wèi)我做得夠多了,如果你再繼續(xù)爲(wèi)我犧牲,我只會難過和內(nèi)疚一輩子,我無法報答你,也無法迴應(yīng)你,對不起,近楓,是我對不起你。”
林近楓勉強笑了一下:“我聽說我爸爸的公司運營恢復(fù)正常,不但挽回了之前的損失,現(xiàn)在做得也是順風(fēng)順?biāo)绻麤]有猜錯,是你跟冷肖求得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