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冰微微瞇起了雙眼，她怎麼那麼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脅和利用？

“阿紫，你就那麼肯定我對你除了利用再沒有其他？”

一字一句的問，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卻因爲龜裂的傷痕慢慢疼出蒼白的痕跡。愛情和動心如此美麗，爲何此刻卻只剩下疼痛和碎裂。

“你現在，還要和我說愛情嗎？”江紫墨轉而不屑的嘲笑，眼角眉梢連僞裝的平和都不再願意。

“白焰冰，難道你都不瞭解你自己嗎？你當時接近我是因爲愛嗎？如果不是因爲我是慕容清祤的未婚妻，而你又被風魅姬的蠱毒逼的走投無路，急於尋找一個能夠切入的棋子，你會不惜一切的接近我？你費了那麼多的心思，讓我對你生出感情，轉而想借我來設下那樣的一個局，讓慕容清祤一步步的走進你的陷阱裡，現在，你還要說你當時已經愛上了我嗎？好吧，就算你愛了，你卻讓中了你親自植入的毒液的我去接近慕容清祤，你難道以爲憑我的魅力能對他照成傷害嗎？你最終不就是希望利用我的身體，來完成對他的逼迫？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因爲愛，所以利用；因爲愛，所以無恥？白焰冰，在我失去孩子的時候，在我躺在那張冰冷的竹□□，在我請求你帶我離開的時候，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此刻你來見我的目的，難道還要說是因爲愛我嗎？”

白焰冰的身子漸漸僵硬，四肢彷彿冬夜**，迅速的凝成了冰霜，連舌頭也彷彿失去了溫度，再也找不到反駁的力氣。

他知道，她的話是實話，因爲是實話所以他無從反駁。

他邪肆的眼裡慢慢盪出蒼白的笑意，黯黑的眼瞳卻已無力掩飾荒漠般的寒涼和悲愴。凝睇著眼前朝思暮想的臉龐，心裡的苦卻麻木不了撕裂的疼痛。

什麼是有口難言？

什麼是有心無力？

她還需要他的解釋嗎？她還會聽他的解釋嗎？

不！

她對他除了仇恨，再不剩其他。反扣的手指無意識的鬆了力度，心裡那帶著綠意的葛藤終於轟然陷落在蒼白的泥土裡。

“白焰冰！你今日如此對我，他日一定亦有女子徹底傷你勝過今日的百倍。”晚風中，風魅姬臨走時的詛咒彷彿又在耳側響起。

是的，若非當初他用盡手段的逼迫風魅姬，他將她逼到無路可走的絕境上，不許她與未婚夫成親，甚至不許她擅自出門，又何來她最後的絕地反擊？

傷害，原來從來就是互相的。可他生來就是那樣涼薄自私的人，他不屑也不會，去顧忌別人的痛與不痛，恨與不恨。

而今想來，可笑他當時是何等的肆意狂情，如此的篤定這漫長的一生必然會做到絕情絕愛，此刻卻生生被她輕慢的一字一句撕裂粉碎。

痛！

明明身體上沒有傷痕，卻彷彿全身被凌遲的生颳了血肉。

那種痛，甚至更甚於噬心蠱毒發作時的程度，令他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