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我不是東人,你們東就不救我們了嗎?”
“鄒婉紅?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見面前出現(xiàn)的這幾個人,景劉的態(tài)度絕對談不上好。
鄒婉紅這個名字,在留學(xué)生羣體裡本來就‘享有盛名’。
加上這一天的時間裡,大家閒聊的時候,也總是會提到她。
所以哪怕之前對她不瞭解,現(xiàn)在也清楚了。
“害,我不是看到有人說今天我們的飛機來接我們飛回家嘛——而且你們這裡還有大巴專門接送,爲(wèi)了不給我們國家添麻煩,我?guī)е野謰屵^來,這樣也好一起接一點,還可以節(jié)省一點時間,這樣多好。”
鄒婉紅恬不知恥的陪著一張笑臉,說道。
景劉沒有迴應(yīng)對方的說法,他的第一時間,反而是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扭頭看了自己身後的夥伴們一眼。
因爲(wèi)根據(jù)鄒婉紅的這一番話,很顯然可以推斷出,這羣人裡面有人在某些途徑,泄露了東人撤離信息,而且泄露的挺詳細。
當(dāng)然,並非是說自己這些朋友裡面有臥底,泄露的那個傢伙,不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心思。
多半可能是單純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國家的好,或者表達自己的感激,或者炫耀自己得救這件事。
但不論如何,這是愚蠢至極的行爲(wèi)。
天災(zāi)紀(jì)元將至,‘財不外露’這最基本的生存法則都不明白嗎,甚至還把住址都暴露了!
自己等會兒有必要再叮囑一下大家了。
這次萬幸只是來了個鄒婉紅,要是來的是什麼大紳偷渡客之類的危險存在,那自己這一行人不是要在離家最近的時刻含恨而終了。
想想都後怕,景劉在這一刻無比的感受到了豬隊友的‘能耐’。
在對鄒婉紅的厭惡和後怕下,景劉的臉?biāo)查g就臭了下來,他冷著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說道:
“尊敬的琳西娜小姐,你剛剛有句話說錯了,比如不是‘我們國家’,我的國家和您的國家,並不相同。”
琳西娜是鄒婉紅的大紳名。
但鄒婉紅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出景劉的陰陽怪氣一般,笑著擺擺手:
“什麼話伱這是,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
鄒婉紅突然想起自己爲(wèi)了和那些大紳女孩走近,也染了十分花裡胡哨的頭髮,頓了一頓才直接略過頭髮,繼續(xù)說道:
“身上都是和你們一樣黃色的肌膚,我是絕對的東人無疑啊。”
“就是啊,你這個孩子在說些什麼呢!
我們身份證和護照也都在呢,戶口本都還有呢!都還能用啊!我們一家怎麼不是東人,大使館沒有給我們發(fā)短信這點,已經(jīng)很過分了!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也在這裡亂說!”
附和著自己女兒話語的,是鄒婉紅身後的女人,她的聲音顯得更加的尖酸刻薄。
她隨著話語,還從自己隨身拿著的包中,取出了幾個檔案袋,透過透明的外殼,景劉還真的可以看到裡面的身份證件和東國護照。
“就是,東怎麼辦事的?還居然敢把我們給忽略了?還想不想幹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舉報一下大紳大使館工作人員,這種態(tài)度。”
鄒婉紅的父親,也操著粗重的口音說道。
景劉臉上的厭惡愈加明顯。
真是不是一家人進不了一家門,噁心的程度簡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們說的沒錯,他們的證件說不定真的還可以用——
因爲(wèi)她這一家子的行爲(wèi),其實是在故意鑽東國戶籍制度算是一個漏洞。
因爲(wèi)東人入籍大紳的時候,大紳國並沒有向東通報入籍人信息這個義務(wù),東也無法要求大紳這麼做。
而眼前的這一家子,顯然也沒有主動向東申報這件事。
這樣之後,在回國的時候只要繼續(xù)用東的護照入關(guān),可以規(guī)避額外的監(jiān)察,節(jié)省流程,在身份證到期後仍然照常換領(lǐng)。
然後在其他對自己有利的場合,再使用大紳護照。
哪個好用用哪個,這就形成了事實上的“雙重國籍”。
說白了。
這行爲(wèi)就是背棄了自己的東人身份,但還要繼續(xù)享受東人身份帶來的權(quán)益。
這比全部的背棄,更加噁心!!
這件事鄒婉紅還拿出來和池妍炫耀過,說她父母有多麼的聰明。
但是這一次,他們還想用這些證件來矇混過關(guān)的想法,必然是要落空了。
因爲(wèi),大紳大使館沒有給他們這一家子打電話,無疑是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你們是不是東人這件事,我們很清楚,你們很清楚,東國也很清楚,所以別在我們面前再說這種噁心人的話了。”景劉冷著一張臉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大巴正在迅速的駛來。
駕駛位是一個司機,而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的是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時刻觀察著四周,眼神銳利。
他胸口有白色的印刷字體寫著‘東國安保’。
東在其他國家的大使館裡,都是有自己的武裝力量的——當(dāng)然,其他強國在東也是如此。
沒有真正外交的弱國纔會什麼都不能有。
不過當(dāng)強國駐強國時,這些人的數(shù)量就要被嚴格限制,同時所有武器都要被駐地國登記,嚴禁攜帶出大使館範(fàn)圍。 現(xiàn)在大巴車配備了兩名攜帶武器的安保——車頭車尾,估計已經(jīng)和大紳簡單的通過氣,就算沒通氣,在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這也算不上什麼嚴重的外交事故了。
而這兩位武裝安保的存在,是爲(wèi)了保證他們這一路的行駛安全。
車上已經(jīng)坐上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景劉等人的熟悉面孔——自己其他兩個房間的夥伴們,都已經(jīng)被接到了。
景劉衆(zhòng)人看著這一幕,誰還在乎鄒婉紅一家子,回家才最重要,紛紛衝到了馬路上,朝著大巴車揮舞自己的手臂並歡呼。
當(dāng)大巴緩緩?fù)V乖谛\(zhòng)人面前,車頭車尾的武裝安保率先下車,持槍佇立在兩邊,隨後纔下來了一位穿著正式的大使館工作人員。
“你們是景劉、池妍……吧?上車上車吧,我們要抓緊時間喔,快點。”工作人員的態(tài)度很好,掃了一眼後,便招呼著景劉等人立刻上車。
“謝謝您!”
“趕緊上車,趕緊上車!車上都沒幾個位置了!快點!”而在景劉正在和工作人員道謝的功夫,鄒婉紅一家子卻是第一個站不住的,毫不猶豫的開始往車上擠。
趁著工作人員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衝上了大巴車,並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人好多啊,你能不能過去點。”
工作人員眉頭微皺,因爲(wèi)他記得這裡要接的人里根本就沒有中年人,於是看向景劉:
“他們是怎麼回事?也是我們這邊的東人?是不在計劃內(nèi)的還是什麼?”
“不是,是……”
景劉立刻上前,將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工作人員的臉也立刻冷了下來,他扭頭看向這三個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的大紳人:
“不好意思,請你們?nèi)涣⒖滔萝嚕@是專門撤離東人的大巴,這輛車上並沒有你們的位置!”
“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怎麼就不是東人了,這是我的證件,都還可以使用呢……”鄒婉紅的母親又開始說之前那一套。
這個時候池妍突然站了出來:
“我想問問鄒婉紅的證件呢?她把證件剪了的圖片,我們可都是親眼見到的。”
“池妍你個賤人在說什麼呢!”鄒婉紅立刻尖銳的罵道。
她當(dāng)初在推特上發(fā)的圖片裡,的確摧殘過了。
現(xiàn)在只是用膠帶簡單的補了一下。
“就沒沒剪也沒有用,你們每個人的國籍信息,我們現(xiàn)在很清楚,我們這次撤僑行動,這些你們鑽漏洞的東西,都沒有任何用到的地方。”
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對鄒婉紅母親拿出的證件一眼都沒有看,繼續(xù)冷聲說道:
“我再強調(diào)一遍,請你們·立刻·下車!”
話語裡已經(jīng)用上了重音。
“我們怎麼就不是東人了!你講不講理了!下什麼車?不下!這車憑什麼不救我們一家子!你再嘰嘰歪歪,小心我舉報你的工作態(tài)度!趕緊開車!我們趕時間!”
最不講理的人開始質(zhì)問別人講不講理。
“安保先生。”工作人員懶得再多費口舌。
隨著他的呼喚,站在車旁的其中一位武裝安保,迅速的走向了大巴車。
但實際上,並不需要這位安保,因爲(wèi)車上的人大多都認識鄒婉紅,也清楚鄒婉紅這一家子的尿性,此刻幾個本就容易激動的男生,在鄒婉紅的母親辱罵工作人員的時候,更是已經(jīng)站了起來。
男生開始拽鄒婉紅的父親,她的母親則由女生對付。
鄒婉紅一家人本來還想反抗一下,見人越來越多,武裝安保還持著槍走了上來,只好認慫,不甘的站起來,一邊叫罵著,從車上灰溜溜的走了下去。
鄒婉紅的母親開始了大聲的質(zhì)問:
“我們的確已經(jīng)不是東籍了,但難道因爲(wèi)我們不再是東籍,你們就不伸出援手幫助我們了嗎?”
“沒想到我能在現(xiàn)實裡聽見這麼理直氣壯的屁話,上次看到還是在網(wǎng)絡(luò)上。”池妍的閨蜜這個時候拉了拉池妍的手,輕聲說道。
池妍知道自己閨蜜說的是什麼事。
之前處於戰(zhàn)亂猶色國一個曾經(jīng)的東人,她的女兒去一場音樂節(jié)被猶色國處於交戰(zhàn)狀態(tài)的部隊綁架,並且沒有得到解救。
於是這個曾經(jīng)的東人就開始尋求東的幫助。
尋求幫助其實也沒什麼,但問題是,這個人尋求東幫助的方式,格外的高高在上,而且理直氣壯。
像是東一開始就欠她這家子似的。
“我不是東人,你們東就不救我們了嗎?”
“我覺得幫助人,這就是人人的義務(wù)啊,這是義務(wù)。”
這兩句話,都是出自於那個曾東人之口。
只能說恬不知恥,當(dāng)時池妍閨蜜對這個新聞的評價是——‘義務(wù)你媽呢義務(wù)’,池妍的評價是——‘閨蜜說得對’。
而工作人員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他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點了點頭:
“你好,是的,不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