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

林飛生出一股無力感：“我沒有任何辦法，沒有任何方式來對抗它，我除了我自己之外，我什麼都沒有！”

“冷靜……下來。”

莉莉絲的身影雖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但她的聲音還在。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只是換了一種存在形式。

“現在，並不是你一個人在面對它?！?

莉莉絲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林飛愣了一下，他確實不是在自己面對它，如果沒有莉莉絲的幫助，他現在早就不會站在這裡。

“我能做的，只是幫你抵抗那股力量的侵蝕，爲你爭取時間，要想勝過它，需要你自己想辦法。”

“你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我有，也不會用這種笨方法消耗自身的力量與它硬抗！”

林飛咬了咬牙，強行振作起來：“辦法……辦法……”

魔鬼的聲音在他耳畔竊竊私語：“放棄吧，乖乖放棄吧，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從這世上消失，嘿嘿嘿……”

“還沒有結束！”

林飛低聲喊道：“一定有什麼辦法！”

魔鬼陰險地說道：“你看到的那些白骨，每一個都曾像你似的無力掙扎，但他們只會讓自己死的更痛苦罷了?！?

“我自己……”

林飛攥緊拳頭，緊盯著緩緩逼近他的白色死神：“確實什麼都辦不到……”

“但現在……我不是一個人在面對你！”

林飛狠聲說道。

“只是多一個稍微強大點的【自我意志】罷了，摧毀你們，只是一點時間問題?！?

魔鬼無情地打擊道。

林飛凝視著這片無邊的黑暗：“一個人無論再怎麼強大，也需要其他人來證明，才能尋找到自身存在的意義，人類存在的意義，是需要相互印證的！”

魔鬼輕蔑地說道：“那又怎樣呢？你改變不了你的結局?！?

林飛沒有理會它的話，望著這片黑暗的世界：“一個人，沒有活著的價值，一個人，沒有存在的意義，一個人，沒有抗爭的力量，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

“但是，只要聯合起來……只要聯合起來！”

“就算是一羣烏合之衆，就算我們的聯合起來的力量再怎麼弱小，只要聯合起來，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意義的！”

“我們彼此爲彼此證明，存在的意義！”

魔鬼哈哈大笑：“你瘋了嗎？你在向誰求助？你在聯合誰？這裡只有你們兩個能夠獨立思考的【自我意志】，你看不出來嗎？”

林飛說道：“我現在擁有的，只有我的記憶而已，我願意將這份記憶分享給你們，這種行爲或許微不足道，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夠藉助這份‘記憶’，重新活過來！”

莉莉絲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她輕聲說道：“這樣的話，交易就可以達成了?！?

這片籠罩在無邊黑暗中的世界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白色光芒，一個人影自其中緩緩走出。

魔鬼的聲音響起：“哦？你解放了身上的【自我意志】？你是有多天真，纔會認爲數量變多了，就能夠讓力量變強？”

那道自白光中走出的身影向著林飛走來，而他也向著那道人影走去。

“我們並不想強大到讓誰感到戰慄。”

那道人影穿過林飛的身體，逐漸有了面孔和五官，而它的模樣，卻跟林飛一模一樣！

“嗯，現在有兩個你了。”

魔鬼嘲笑著說道：“既然多了一個‘你’，那麼你的敵人是不是也該多一個呢？”

隨著他話音落地，又一隻白色死神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只想讓自己的存在，變得有意義而已?！?

第二個有林飛面孔的人說道。

黑暗世界中的白光越來越亮，一個個人影緩緩走出，穿過林飛的身軀，變成擁有他面孔和記憶的“人”！

“我們有著相同的記憶、情感、經歷、但我們仍舊是我們自己?！?

“我們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會走不同的道路，會彼此證明，我們存在的意義?！?

“【自我意志】的本質不是力量。”

“而是【意義】?！?

黑暗的世界裡出現了無數個有著林飛面孔的人影，他們手無寸鐵地向著不斷多出來的白色死神衝去！

“門打開了，【自我意志】之間就有了連接，而這種連接，使得【自我意志】擁有了存在的意義。”

莉莉絲地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所謂的完美生命體，也就是能夠自行驅散孤獨感，證明自身存在意義的生命，單獨的人不完美，但人類卻很完美?！?

魔鬼的聲音響起：“那又如何？一頭大象將自己分解成了無數只螞蟻罷了，你們的力量沒有任何變化！”

莉莉絲說道：“但是，卻有了跟你抗爭的資格！”

那些白色死神與無數個“林飛”鬥在一起，它們不像曾經一樣，能夠輕易抹除“林飛”的存在！

就像莉莉絲說的那樣，他們的力量或許並不強大，但是卻不會被輕易磨滅！

魔鬼大笑道：“他們在獲得那個小鬼記憶的短時間內，會做出抗爭的選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迷惘，會膽怯，會想著逃離這裡，會背叛他們曾經堅信的初衷，同樣的，也會懷疑自身存在的‘意義’，當第一個懷疑者被抹除，恐慌就會在人羣中蔓延，最終，他們都會被擊垮！”

莉莉絲說道：“在他們被全部幹掉之前，總有一個能找到堅定不移的‘信念’，找到無與倫比的存在‘意義’！”

魔鬼哼了一聲：“養蠱麼？還是在碰那個微乎其微的概率？”

莉莉絲笑道：“兩者都是。”

“那麼，我就跟你賭這一把。”

魔鬼笑道：“如果你贏了，我會無條件的幫助你們，但是我贏了，後果你知道?！?

莉莉絲說道：“我們佔了便宜?！?

魔鬼陰險地說道：“我偶爾也是會想要吃一點虧的，總是獲利，不是很沒意思麼？”

莉莉絲深吸一口氣，以無形之姿觀察下面的情形。

她像分離出黎媛死去的【自我意志】似的，分離出了身上其它已經死去的【自我意志】。

只不過給予那些被分離出的【自我意志】記憶的是林飛而已。

她的力量越來越小，早已無力抵抗魔鬼的侵蝕。

而那隻魔鬼卻意外的遵守了承諾，在結果出來之前，沒有對他們施加更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