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末日突臨 026章 憤怒小小
悲觀的人，先被自己打敗，然後才被生活打敗；樂觀的人，先戰(zhàn)勝自己，然後才戰(zhàn)勝生活。
聽到李寶強的怒罵，這個村莊存活下來的男男女女們低下了頭，原本麻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羞愧。
而那女人聽到李寶強的話，反而更加瘋狂起來：““蛇蠍心腸？狠毒？禽獸不如？哈哈！哈哈！”女人臉上露出一股戾氣：“你看看你們穿的好，臉上也看不出來餓過肚子的樣子，你們怎麼知道要餓死的感覺，那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們不懂，你們不知道！”
“地震以後，村裡有錢有權(quán)的都開著車跑了，我們呢？沒錢沒車沒糧食，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家裡剩餘的糧食也被搶了。”女人痛哭起來，村民們也都哭泣起來。“孩子是俺的命，可是大人能吃點苦吃糠咽菜，小孩子卻吃不下，一天天餓下來，看到孩子餓得皮包骨頭，俺的心都快碎了！”
女人面色恍惚起來，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漸漸地，他們哭不動了，鬧不動了，俺抱著他們，感覺他們的身體慢慢的涼了，可俺一點都不難過，他們終於不會再餓了，他們睡的真香，再也不會哭了，再也不會鬧了！”
趙小小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悲慘的情況，她對“易子而食”終於也有了新的認識。
李寶強卻沒有繼續(xù)聽女人嘮叨，狠聲道：“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的孩子煮了來吃！？”地上男子低聲解釋著：“誰敢吃自己的孩子，我們換著吃的。”李寶強聽到這裡更加憤怒，他從揹包裡掏出一把野菜扔在地上，“這是我們從村外面挖的，你們這些大人，身強力壯，樹皮還能吃吧，野菜還能吃吧，爲什麼要吃自己的孩子？”
地上那男人諾諾地說：“野狗太厲害了，成羣的野狗，吃死人都吃瘋了，村子裡好幾個活下來的都被野狗活吃了，我們……我們……怕。”李寶強狠狠地踢了那如同一堆爛泥的男人一腳，“這不是理由，這都不是理由！”
“你們的孩子都死了？那這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誰家的？”李寶強厲聲問著。“是撿來的，好像爹媽都在地震中砸死了。”男人說完，泄了一口氣，終於癱軟在地上，他明白自己罪孽深重。
李寶強聽到這裡寒聲說道：“喪心病狂，今天若不殺你，天理不容！”說完，拔出軍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狠狠地把軍刺插入男子的身上，男子在抽搐中死去。《哈十八純文字首發(fā)》倖存的村民們一陣恐慌，紛紛躲避著，好像下一個就要被李寶強殺掉。
地上的女人眼中卻沒有了恐懼，彷彿一塊大石頭落地一般，表情淡然，抓起地上那把尖刀，毅然決然地刺入自己的胸口，慢慢倒地，黑色的血，慢慢滲透了地面，嘴裡含糊地念叨著：“孩子，媽媽來陪你們了，媽媽錯了，原諒媽媽吧。”
李寶強握著軍刺的手在顫抖著，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兇相畢露地盯著那些村民，村民們恐懼著。趙小小第一次看到殺人，而且是看到李寶強殺人，她看到李寶強要殺那個男子的時候，想過要阻攔李寶強，但是始終沒有喊出口。但是看到那個女人自殺的時候，特別是看到李寶強猙獰的面目，終於攔下了李寶強。
趙小小站了出來，面對著武裝隊員們，面對著倖存的村民們，即是對衆(zhòng)人說，對李寶強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易子而食，那是動物本能，爲了生存而活下去的本能。可我們是有智慧和情感的高等動物人類，只有愚民纔會那麼做，“易子而食”，作爲真正的人即使餓死也不會那樣做，因爲我們有愛，我們會奉獻，“乖乖，吃了我”
有一個類似於成語的東西總能在描述亂世的時候聽到，
易子而食。
總有老師提到這個，他們講這一知識的時候眼中常含淚水，
多麼可憐的亂世老百姓，因爲捨不得吃自己的孩子，
就和別人換著吃。
總有小說爲了鋪墊劇情隨口來這麼一句，
都餓到易子而食的地步了，戰(zhàn)爭真罪惡。
在這樣的敘事中，我是真的把父母當成了人類，把孩子當成了某種儲備糧。
就像英語裡的he和she ，嬰兒是個it 。
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這纔是真正的罪惡，
這是儒家思想中的“孝”嗎？
就像劉邦在被項羽追得走投無路時，
兩次把孩子扔下疾馳的馬車以減輕重量？
這不是，
沒有任何一種教義或哲學會鼓勵人類犧牲別人而保全自己，
更何況那是自己的孩子。
只是罪惡而已。
如果我有個孩子，又生逢亂世，
乖乖，
吃了我。”
作爲你的父母，能讓你活下去，
即使獻出我的血肉我也在所不惜！”
“乖乖，吃了我。”聽到這一句，看到趙小小悲憤的表情，和那淒涼的聲音，村民們終於放聲大哭，想想自己的孩子，他們羞愧難當，爲了自己的茍活，吃了孩子，儘管是冠冕堂皇的別人家的孩子，現(xiàn)在想來真是禽獸不如，村民們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聽到趙小小的話語，李寶強卻突然醒悟了，自己出手殺人，雖然是義憤填膺，但終歸是倚強凌弱，和這些村民本質(zhì)上沒有差別。
“都不許哭，原本想把你們都殺了，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面對你們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卻不想讓你們這麼痛快的死去，你們自己的罪惡必須懲罰，讓你們在懲罰中懺悔！”李寶強憤恨地說道。
李寶強決定把這羣人帶回希望村，讓他們在挖礦中，在消耗體力中得到懲罰。李寶強讓隊員們把這些神情崩潰的村民綁起來，牽著他們來到了村裡一塊平地上，升起篝火，準備吃點午飯。
香噴噴的狗肉和脆嫩的野菜根湯，擺在武裝隊員和村民面前，沒人動嘴吃，血淋淋的場面和悲慘的景況，讓他們難以下嚥，特別是那些狗肉是吃過死人的野狗身上的，更讓隊員們感到一陣陣噁心。
李寶強無奈地把肉給了身邊躍躍欲試的狼狗candy，candy大嘴一張，幾口就吞嚥了下去，幸福地嚎叫了一聲，村民們驚恐地看著面前這隻白狼，candy已經(jīng)長大了，因爲整日在山間和隊員們捕捉獵物，已經(jīng)暴露出了狼的原始本性。
李寶強讓幾名隊員去挖掘刺蝟和蛇等冬眠的動物，很快隊員們輕車熟路地從山坡上坑窪地裡找來了一堆冬眠的動物，忙活了半天，終於吃上了一頓飽飯。村民們也在驚詫中，終於吃上了一頓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飯，臉上精神起來，神色不再麻木。
趙小小看著李寶強狼吞虎嚥，怯怯地小口咬著一塊蛇肉，問李寶強：“你是不是什麼肉都吃過？”李寶強沒明白啥意思，還想吹吹牛，“是啊，別說肉，就是蛆都吃過，真香啊，那是高蛋白，好東西啊。” “滾，以後不許吻我。”李寶強終於後悔自己的炫耀了。
接下來的兩天，李寶強和隊員們連續(xù)轉(zhuǎn)了附近三個村子，總共解救了七十多名村民，其中有十多個兒童。糧食倒是沒找到多少，眼看離過年時間很近了，隊伍稀稀拉拉地每天行走不了多少路程，李寶強決定讓李大勇帶十個人把村民們護送回希望村。
正在這時，一個村民找到李寶強，向李寶強透露了一個情況。在現(xiàn)在的村子向南十里地以外是個三千人的鎮(zhèn)子，叫松嶺鎮(zhèn)，鎮(zhèn)子裡還有好多幸存者，糧食也有很多，但是鎮(zhèn)子已經(jīng)被臨時管制起來，幾個倖存的鎮(zhèn)子裡的惡霸開始武裝割據(jù)，殺人、放火、強 奸、奴役，無惡不作，這個村民就是從鎮(zhèn)子裡逃出來的。
得知鎮(zhèn)子裡有武裝，還有槍支和大量糧食，李寶強琢磨了一下，決定攻下這個鎮(zhèn)子。他讓李大勇帶領(lǐng)四名後續(xù)招進來的隊員繼續(xù)押運村民們立即趕回希望村，同時讓胖子王志明和李大勇再趕回來支援。
李寶強帶領(lǐng)吳春女兵隊和十六名男兵前往松嶺鎮(zhèn)，奪取糧食，解救倖存者。趙小小堅持跟在李寶強身邊，李寶強無奈只好讓趙小小跟隨，看到趙小小眼中信賴和依賴的神情，李寶強更加堅定了要安安全全地奪取小鎮(zhèn)的決心。
李寶強檢查了一下衝鋒槍，還有四十發(fā)子彈，李大勇堅持留下來的手槍還有十五發(fā)子彈，李寶強把手槍交給了趙小小，教給她使用方法。趙小小興奮地舞扎著，做著瞄準的動作，稚嫩的動作讓李寶強一陣陣無語，有自己在，趙小小的安全應(yīng)該沒問題的。
其餘男女兵們手中是苗刀和梭鏢，肩背十字弩，這些隊員們都是第一批武裝隊員，所謂殺過野豬見過血的隊員，特別是吳春等六名女兵，可是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隊員，李寶強反而對女兵們還是非常放心。
“菜鳥們總要經(jīng)過流血犧牲才能成熟起來！”
李寶強帶領(lǐng)隊伍經(jīng)過半天時間來到了松嶺鎮(zhèn)子外圍。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看著松嶺鎮(zhèn)裡升起的炊煙，隱隱約約能聽到女人、孩子哭泣的聲音。李寶強安排隊員們隱蔽休息，自己一個人前去偵察。
李寶強帶上手槍，把衝鋒槍給了吳春，拿過吳春的十字弩背在了身上，安慰著緊張的趙小小，摸了摸candy的腦袋，自己從地上的草木灰中取了一把黑灰，抹在了臉上，李寶強頓時找到了以前在部隊時執(zhí)行任務(wù)的感覺。
李寶強縱身一躍，握著軍刺，弓著身子，腳步靈活快速地向著鎮(zhèn)子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