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珊站在前面，擋住騰雪，冷冷說道：“白羽凡，我說過，你入魔後，就殺了我吧。我不抵抗！”

“姐姐！”騰雪失聲叫道。

“嗵……嗵……”白羽凡一步一步朝張雅珊走來，緊握的拳頭，發(fā)了“啪啪噼噼”的響聲。

“砰！”徐安受不到此等煎熬，轉身就跑，卻忘了他們的後面，是他們乘坐而來的小車，他一頭撞在小車的車門上。

白羽凡離張雅珊僅一步之遙，那雙高舉的鐵拳拳面，仍殘留著喪屍的腥臭碎肉。

救世者的生死，在這一瞬間定格了。

沒人知道因爲喪屍病毒而使得身體達到入微階的白羽凡此刻在想什麼，反正，他停住了。

汗滴，如雨一樣在他的額頭上滴落。

良久。

“譁！”最終，白羽凡狂呼一聲，猛地後躍，凝聚了強大靈氣的右拳，直接轟在堅硬的混凝土地面之上。

“轟隆……”碎石橫飛，熱浪襲人，地面，被白羽凡的一拳轟出一個一米多寬的大坑。白羽凡喘著大氣，汗水，已經(jīng)滲溼了他的衣衫。他轉頭微微一笑，說道：“謝謝！”

“白哥哥！”騰雪飛奔而出，撲向白羽凡，張雅珊，緊隨騰雪的步伐。

白羽凡，終於突破到B級中階，即身體入微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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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凡喘著大氣，身上的疲憊與刺痛，已不再是因爲之前被喪屍轟傷而產生的，而是基因高速進化而產生的後遺癥。

張雅珊浸溼布條，幫白羽凡擦著臉頰上的汗水，洗滌著白羽凡胸前及雙臂的爛肉，此時此刻，她就如一般少女那般溫柔，生怕弄痛了白羽凡。她的異常，倒讓白羽凡有點尷尬。

沖洗、包紮完畢，夜幕也正式降臨了，望著天上點點繁星，想起之前的惡戰(zhàn)，特別是白羽凡可怕的一面，救世者們仍然心有餘悸。

喪屍的焦臭味仍然充溢著整個空間，只是，白羽凡坐下後，就不想再站起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你說，人類到底是怎樣的生物？我突破了，以體格而言，我已經(jīng)可以被你們稱爲超人，但是，我爲什麼可以進化？其它人，甚至是不同位面的人，爲什麼會進化？”白羽凡望著漆黑的天空，茫然向張雅珊問道。

張雅珊擺弄著乾糧，她的表情不再冰冷，她的眼神甚至充滿狂熱，對她來說，擺弄著食物，似乎比救世更有趣，白羽凡的餘光掃到張雅珊的表情，甚至以爲是以前的那個“張雅珊”臨世。

“人類的由來，我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就算是蓋亞，也不知道。蓋亞是地球生物的共同意識，而這個意識，也只是人類出生後纔給出的定義，這是雞與蛋的問題，到底是先有人，還是先有蓋亞？是人決定蓋亞，還是怎地？我不知道，上古聖人也不會知道，所以，人類到底是怎樣的生物，我答不到你。但是，你也應該知道你現(xiàn)在的變化，藉著喪屍病毒的協(xié)助，你克服了心魔，與其說你是超人，還不如說你現(xiàn)在是一隻野獸?！?

白羽凡細心咀嚼張雅珊的話，心中大是認同?；蛲蛔?，從另一個角度看，突破到B級身體入微階的異能者，從某一個角度看，已經(jīng)不可以稱爲人類。在精神入微的基礎上，現(xiàn)在他所俯視的已經(jīng)不是異能，而是基因?；虻淖晕彝晟?，歷歷在目?；虻娜毕荩侨祟惞灿械奶蒯纾匀祟惐厝唤?jīng)過生、老、病、死，充滿貪婪、自私，繼續(xù)擁有善、惡之分。俯視基因，就像審視著自己，是自己的一張史譜，是自己一生的大趨勢。

而基因的最深處，卻蘊藏著某種不能釋放的物質，蠢蠢欲動。

“我一直在想，遠古洪荒戰(zhàn)爭之前，那些魔獸，是不是蓋亞意識的創(chuàng)始者？而人類，是不是在魔獸統(tǒng)領世界後才延伸的？就像進化論一樣，人類，是不是由魔獸進化而成？”白羽凡滴沽著。

“也許是，也許不是，無邊宇宙，人類的由來，誰曉得。”張雅珊將用開水煮熱的方便麪遞給白羽凡，一面期待，此時此刻，她不再是冰冷的俏美人，而是一名照顧著丈夫的妻子，辛苦勞累弄好晚餐，期待的，只是丈夫狼吞虎嚥地將食物一掃而光。

白羽凡當然沒讓她失望。

恐怖的一幕，不僅徐安，連騰雪都身心疲憊，他們很快就進入夢香。

張雅珊一直服侍著白羽凡，她就像溫柔的妻子，不知勞累。白羽凡大是感動，情不自禁輕握她那潔白的小手，柔聲說道：“現(xiàn)在的你，是以前的張雅珊，還是引導者？”

“呸，什麼以前現(xiàn)在，我仍是我。”張雅珊這次似乎不知是害羞還是怕吵醒正熟睡的騰雪，並沒有作出很大動作，只是輕輕地擺手，想甩開白羽凡，但此時白羽凡已經(jīng)突破到B級身體入微階，通過基固的自我完善，一般狀態(tài)下，他的體格已幾乎達到D級身體強化異能者的水平，張雅珊又怎以輕易甩開他的鐵掌。

“我知道你仍是你，而我，我……”白羽凡說到這，心裡一熱，將張雅珊拉了過來，在她的熱脣上深深一吻。

一吻之下，原先還極力掙扎的張雅珊，卻像融化的冰霜，身子軟軟的，直接躺在白羽凡的懷內，吐氣如蘭，讓白羽凡心神恍動。

自從二人認識，就一直曖昧著。引導者與潛能者之間的關係很明確，就像導師與學生的關係，只不過眼前的張雅珊，將她的本體意識刻意隔意，與其它引導者相比，她就像將本已融合的意識再次分隔。

沒人知道，其實張雅珊的本體意識，極之脆弱。在她的世界，她一往情深與男友糾纏，最終仍脫不了分手的惡運，在她準備自我了斷一生之時，蓋亞選中了她，她成爲引導者。她雖然智慧過人，但太過軟弱，逃避意識極強，她引導著潛能者，居然與潛能者之間發(fā)生了微妙的曖昧。潛能者的死，使她再將產生逃避意識，然後，產生了類似精神分裂的癥狀，本體意識與引導者的意識再次欲分欲離。最後，在另一個世界遇到白羽凡與易凌霜，被他們之間的感情所吸引，本體意識與引導者之間的隔膜才漸漸變薄。

因爲白羽凡與她現(xiàn)實中的男朋友，太相像了。外強內弱，不堪感情壓抑，但是，白羽凡又比她的男朋友用情更深，甚至爲了另一個世界的易凌霜，隻身赴死。原本只是看客的她，漸漸被白羽凡吸引，最後，不惜以命賭命，與白羽凡一起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生死。

引導者只是引導潛能者，蓋亞給她們的絕對防禦異能，就是爲了保命，她們可以引導潛能者，可以保護潛能者，卻不能爲潛能者而死。

結果，她與白羽凡之間的曖昧漸深，直到最後她所說的一句“你喜歡我嗎？”，事實上，是對白羽凡說，並非上任潛能者，更非她現(xiàn)實中的男朋友。

此時，冰山終於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