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7級應該不難，很快就能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圖紙……”

林現沉了一口氣，他現在有6條建造序列，自己完全可以一邊建設完善天穹列車，一邊進行吞噬升級機械之心，曙光城大戰，無限號上地獄黑菊吞噬了不少的暗能，如果是以前那樣的怪潮大戰，林現通過異構魔方轉換的機械源點總體來說會讓他感覺自己的收穫比別的異能者多。

可這次，城內在點亮了暗能同勢塔之後，S級和趕屍人的暗能散溢就完全被抵消了，好處就是那種濃度的暗能沒有釋放出來導致更多人異變，壞處就是那些頂級的異能者沒有獲得太大的進化增益。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暗能對於人類來說，原本就是一個弊大於利的存在，林現的地獄黑菊和異構魔方已經算是非常獨樹一幟的神器了，不過經此一戰，他的藍圖庫在鳳凰會和寂靜城的幫助下幾乎完善了人類當前科技領域還現存的力量，他現在可以把心思都用在吞噬機械提升機械之心的方向，這也算是一個好事。

看著黑星鍛爐中漂浮的巨構星體，林現微微感慨，現在要提升機械之心，他只能從星艦，輪船和大功率列車這些方向來吞噬了，還好他在曙光城搞了一臺無畏級，他估計這至少能獲得上萬源點，說不定還能再獲得什麼技能呢……

就在林現準備退出黑星鍛爐的意識空間的時候，他忽然在那巨構星體的深處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於是林現直接控制意識朝著最深處走去，發現那裡是一片漆黑空洞的深淵，彷彿是宇宙深空一般，而林現來到這裡頓時有種汗毛一豎的感覺。

因爲他感覺，自己似乎像是被什麼注視著。

“格蕾絲？”

【我在】

“南天門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林現看著那漆黑的深空，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意識聯通了閃爍子彈和格蕾絲，這種感覺似乎是從南天門深空傳來的。

藍星靜止深空軌道，南天門。

主核心艙段，控制室。

數十個身著宇航服的深空腐屍靜靜漂浮在凌亂不堪的控制室內，格蕾絲一邊使用檢修工具復原子系統的線路，一邊迴應著林現

【這裡存在著多種未知的磁場力和暗物質粒子波動，PandaX-4T液氙檢測儀在極低反衝能區探測到了一個非比尋常的暗物質信息，是在天啓日當天發出的，之前的駐紮的科研團隊使用引力波解碼，似乎得出了某種重要信息，我正在試圖恢復。】

【另外，我在艙段內發現了大量的非藍星微生物的存在，以及某種具備蕩靈值反應的生物波動，目前對於我並沒有威脅，是有什麼要特別交代給我的任務嗎？】

林現之前給格蕾絲說過，鳳凰會和褚妍需要聯通她進行防禦平臺的聯絡嘗試，可林現此時問起，卻是另外一個目的。

因爲他感覺，似乎有一隻眼睛此時正通過那枚閃爍子彈，凝視著他！

“平臺外部，其他深空方向有發現什麼嗎？”

【我已啓動了部分防禦平臺的外部監控系統，南天門在經過上一次高能量密度的發射之後，運行軌道變得極不穩定，我目前只能通過動力系統進行調整，不能確定是藍星引力結構發生變化還是南天門整體正在被某種強引力源所拉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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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現聞言眉頭一皺：“我感覺應該是後面這種可能，你馬上檢查一下，對了，關閉備用核能艙，展開太陽能板，先駛離暗能風暴區域待命。”

【格蕾絲明白】

深空軌道上，巨型的南天門防禦平臺四面能量艙段的太陽能翼面開始伸出，翼面從摺疊到伸展，如同四面巨型光翅，朝向太陽的方向緩緩展開。

而在那黑暗的深空方向，一抹如同二維一般的暗面如同深淵一般，遮蔽了所有星辰的光芒，像是宇宙張開的巨口，同樣也是在緩緩張開……

“林現。”

就在這時，車廂門打開，陳思璇站在門口，朝林現說道：“外面天黑了。”

林現睜開眼朝車窗外看去，整個環星軌道的接駁港口已經完全漆黑一片，只剩下海潮波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破敗的港口內，喪屍人影掠動，在列車外發出怪嚎。

林現目光掃了掃，看了一下時間，19:46

以8號星淵的規模來看，已經算是非常遲了，最近幾天鳳凰會的觀測，8號星淵的擴張變化似乎變得極其緩慢，這對於倖存者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但鳳凰會並沒有爲此放鬆警惕，畢竟13個星淵依舊在藍星上盤踞，人類的聚集地依然荒廢末世一片。

譁。

看著外面幾隻喪屍圍過來，林現旋即拉下遮光板，朝陳思璇問道：“鳳凰會那邊有沒有什麼信息傳來？”

“沒有。”陳思璇看向林現，看到他表情不太對，連忙問道：“怎麼了？”

林現搖了搖頭：“沒事”

陳思璇擔憂的看了看一臉有些疲憊的林現，開口說道：“明天天亮出發的話，我們能在4個小時到達塔庫深水浮港，7個小時後達到海巖島，應該都能在天黑前到達。”

林現聞言捏著眉心道：“你覺得我們走大洋軌道是個好主意嗎？”

陳思璇聽到他的話，旋即走進來關上門坐在沙發上說道：“當然不是好主意，雖然大洋中只有一個星淵，但一想到之前的大氣雲母，天觸這些怪物，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深海，加上列車在大洋中行駛，遇到天災詭異，我們沒有什麼別的選擇，危險程度比陸地上肯定要高，然後就是你們通過趕屍人看到的，說明海洋和13號星淵肯定有什麼不可預知的存在，這些加起來，都說明我們這趟危機不小。”

林現聽著她的分析，眉頭一皺：“但是？”

“這是世界末日。”陳思璇語氣迴轉，對林現微微一笑：“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對嗎？”

“走陸地跟隨黎明中心固然要放心一些，但鳳凰會的拯救進度至少要花上兩個月，而且隨大車隊你沒有太多能提升機械異能的機會，即便不考慮‘執劍人’的身份，我們現在有沒有到達極地，最終影響人類生存危機的災難也依然存在，所以你現在考慮的不只是生存物資和列車裝甲的問題了，不是嗎？”

林現聞言眉頭一舒，坦言道：“我總覺得這場人類與黑暗文明的鬥爭沒有這麼簡單，不只是單純的武力儲備問題，或者是某個關鍵的信息。”

“葉教授說過一句話，她說文明之間的猜疑鏈無法打破，這是宇宙社會學的基本公理，就像黑暗森林中潛行的獵人，每個文明都不得不將其他存在視爲威脅——因爲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而宇宙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高等文明與低等文明的差異，不過是獵槍射程的遠近之別，螞蟻無法理解人類爲何要摧毀蟻穴，我們也無法理解黑暗生物爲何要這樣摧毀人類文明……”

“從天啓日到現在，人類疲於求生，慌亂逃竄，到現在我們覺得自己逐漸窺破真相，找到了能在黑暗中生存的力量，可有一個問題我們是繞不過去的，就是黑暗文明爲什麼要降臨藍星，目的是什麼……”

陳思璇凝重道：“你是覺得，這種平衡不會太久？”

“不光我這麼覺得，鳳凰會，葉教授她們，心裡都有數，所以纔會有星火計劃。”林現聳了聳肩：“我不相信一個具備空間改造的文明只是嗜血的野獸，我們看到的，我們擊敗的或許都只是冰山一角，我們還沒有真正窺探到這個文明的存在，也沒有真正進行過對話。”

林現看向陳思璇：“假設把黑暗文明換成是我們，‘我們’會有什麼目的？”

陳思璇搖了搖頭，淡聲道：“人類無法站在那樣的角度，我們能想到的，無非就是‘殖民’‘侵佔’這些我們原本就認知的或者曾經學習過的行爲動機，但這不代表另外一個文明會是這樣想的。”

“你說的對。”林現笑了笑，旋即看向窗外黑暗下的海岸：“所以在我看來，要麼尋求到答案，要麼學先鋒計劃搞個S級殖裝逃到外太空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反正我們已經有了天穹列車，有了殖裝裝置……”

陳思璇深深的看了林現一眼，她發現自從林現通過精神力聯通了趕屍人之後，明明年齡也不算很大，身上卻已經多出了幾分沉重暮氣。

她大概猜到了一些，或許是‘執劍人’這個身份讓林現不再有置身事外的藉口，也或許是在曙光城經歷了守護戰之後，他知道自己的環星軌道計劃已經必須要有一個避無可避的終點，那個終點不是極地，黑暗的生存危機推著他要麼無視鳳凰會的存在選擇逃避，要麼就必須和人類團結解決最大的危機。

這一次，獲得南天門這樣的行星防禦武器的控制權，但林現卻並沒有那麼的開心，或許也正因爲如此。

接駁港口，天黑如墨，籠罩藍星的天帷巨幕沒有遮蔽星空，依舊能看到萬千星辰。

林現獨自坐在一座港口塔機頂上，下方的集裝箱和停車場密密麻麻的汽車一個一個不斷的消失，變成了黑星鍛爐的材料，嘩啦啦的落出一地的雜物引得不少喪屍羣聚而來，卻又什麼獵物都沒發現。

每一個集裝箱的內容物都不一樣，有的是腐爛的食物，有的是塑料工藝品，有的是數碼產品，有的則是一些廢舊物品，還有各種工業原料，腐爛的穀物豆類等等。

天空上，無數臺無人機在薇奧拉的控制下搜索著有用的物品，林現現在已經擁有近5000臺無人機，浩浩蕩蕩如同蜂羣一般到處遊蕩。

【已經幫你定位到如下具備‘高機械化程度’的設備，可以進行管理。】

“好的。”

林現看著薇奧拉傳來的訊息，然後開始遠程吞噬，增加著自己的機械源點。

他現在的機械吞噬等級達到了6級，一臺普通的汽車只需要1分鐘就能完成吞噬，給他一晚上的時間他能將整個港口的停車場都搬空。

港口上，還有幾艘廢棄無人的貨輪，遠處沿岸還有不少半沉擱淺的輪船，有的上面還搭建過庇護所，但此時都已經死寂一片。

“如果我是黑暗文明的掌權者，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暗殺掉。”

就在林現安靜的吞噬著各類設備的時候，一道悠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現回過頭，發現莫妮卡一身優雅的旗袍披著一件風衣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後方的塔機上，看著夜景。

“爲什麼？你認爲南天門真的具備消滅黑暗文明的力量嗎？”林現淡聲迴應道。

“不。”

莫妮卡幾步邁過來看向林現：“軍事武器在沒有真正開火之前，威懾力纔是最大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沒有發射的核彈，纔是核彈，一旦發射過了，就是毀滅當量數值和人類生存能力的極限對比。”

林現聳了聳肩：“是這個道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葉瀾，雖然各有心思，但我之所以能上你的車，自然也知道你在賭什麼。”

莫妮卡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和褚妍都被黑暗所窺探，所以如果你真的被什麼盯上，進行鍼對剿滅，那說明南天門對於黑暗文明真的具備威脅，反而你們兩個都相安無事纔是最麻煩的，因爲這把劍很有可能沒用，對嗎？”

林現眉頭一皺，頓了頓，旋即無奈一笑：“那你還跟著我？”

莫妮卡欣然一笑：“因爲老孃願意。”

林現：……

“其實別把我想那麼高尚，只是沒得選擇而已。”林現沉了口氣道：“我也希望南天門真的具備威懾力，那樣事情反倒簡單了很多，至少我們暫時具備一定的主動，現在也獲得了一些時間對嗎？”

莫妮卡點了點頭：“然後如果順利，你還能在最快的時間到達極地，葉瀾一定答應了你會集星華重工的力量幫你快速提升你的機械異能對嗎？”

林現愕然回頭看向她：“哇，這麼厲害，你偷聽了我們談話？”

“哼。”

莫妮卡雙手抱胸，目光盯著他：“你覺得我需要嗎？”

林現撇撇嘴，回過頭看向黑暗夜幕：“真的是，走到這一步，我有什麼可選的呢，所以乾脆就想，把這當成和鳳凰會的交易，狠狠賺一筆，集鳳凰會和星際軍之力幫我提升異能順便再打造一支帝王機甲小隊來，也算是心理平衡了。”

啪嗒，啪嗒。

林現沒有聽到莫妮卡迴應，而是聽到她走到了近前，於是回過頭，發現這位莫女王此時已經站在了他旁邊，雙手淡然抱胸，目光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你壓力很大？”

“我可沒這麼說。”林現微微一笑，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一個位置給莫妮卡，旋即繼續吞噬下方停車場內的汽車。

誰知這時候，一道幽香撲面而來，林現赫然發現一條絲足直接勾住了他的下巴。

林現目光一震當即順著那絲足的勾力回過頭來

“幹嘛？”

莫妮卡此時脫下了高跟鞋，用一條腿勾住林現，目光悠然深邃的打量著他，旋即用一種上位者的語氣朝他說道。

“你知道嗎，海員在出海前，都會釋放一下壓力，不然海上的生活……”

“可是很辛苦的。”